明玉此时也不再伪装,厉声呵斥道,“肆意散播谣言,污蔑皇后娘娘,可是杀头的大罪,你竟觉得这是小事?”
春兰哪里料到此事已经败露,一个激灵,连连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此事不关奴婢的事,是……是玛瑙,是玛瑙让奴婢干的!”
众人闻言着实有些意外,谁曾想不过三两句话,便可令春兰招供。
尔晴险些咬碎一口银牙,玛瑙竟如此不中用,千挑万选居然选出这样的一个废物,还不曾如何逼问,便自己先招了!
玛瑙此时被供出,索性咬死不承认,“娘娘,这宫女分明是与人勾结,合起伙来污蔑奴婢。”
不等旁人开口,玛瑙转过头去对着春兰道,“你说我指使你,你可曾有证据?你不过是冷宫一个低贱的洒扫宫女,而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这般污蔑于我,当心小命不保!”
凭谁都能看出玛瑙这是垂死挣扎,可尽管如此,春兰还是被吓得不轻,瑟缩着脑袋口中不断央求着皇后饶命。
大约是觉得这样蠢笨之人,令这场戏有些无趣,苏拂衣便带着些许蛊惑意味开口,“春兰,你若无证据便胡乱攀咬皇后娘娘身边之人,可是死罪呢!”
春兰惊吓之中似乎想起了什么,“奴婢有证据,奴婢有证据!”
话落,连忙掀起袖口,露出一截黝黑的手腕,腕上是一只唐草纹鎏金镯。
“这便是玛瑙赠与我之物,玛瑙说了,若事成之后,入了长春宫这样的首饰自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奴婢也是一时财迷心窍,还请皇后娘娘饶恕罪!”春兰连忙道。
那唐草纹鎏金镯样式做得很是精巧,倒不像是区区冷宫洒扫宫女之物。
“你胡说,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玛瑙气急败坏。
“这唐草纹鎏金镯倒是有些眼熟,这做工倒不像寻常宫女之物。”苏拂衣道。
明玉眼尖,“奴婢认得,女儿节时,娘娘给二等宫女的赏赐便有此物。”
宫女们入宫劳作辛苦,唯一的盼头便是年节时得些赏赐,每年女儿节,除了银子之外,皇后娘娘还会给宫女赏些首饰。
大多数宫女出身不高,若只赏了银子,怕是尽数补贴了家中。
自来女子多爱俏,若赏了首饰,少不得要留作己用。
宫女年满二十五便可出宫自行婚配,如此也算是给宫女攒些嫁妆,让宫女们在宫中的日子多些盼头。
今年的女儿节,皇后娘娘赏赐长春宫中二等宫女除了银子之外,便有此物。
珍珠、琥珀、翡翠、玛瑙四人自然是人人都有的。
玛瑙见那鎏金镯佩戴在春兰腕上,犹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那鎏金镯并非玛瑙赠与春兰,鎏金镯对于宫中的贵人而言自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可对于二等丫鬟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玛瑙自然舍不得给春兰。
玛瑙当初寻到春兰,也不过是言语上利诱几句,实质上的物件自然那是一点也不曾掏出过。
至于那鎏金镯到了春兰手中,玛瑙也是刚刚得知。
之所以到了春兰手中,自然是春兰见玛瑙戴过,实在是眼馋得紧,在后来与玛瑙对接之时,寻了个由头让玛瑙涂抹新做的香膏,玛瑙唯恐损了镯子,便褪下来小心翼翼放置在随身的香囊里。
那香膏也算不得什么好的,不过是春兰打发时光时,捡了御花园落下的花瓣自己捣鼓出来的,玛瑙利用春兰散播谣言,自然不好拒绝,便极不情愿抹了些,谁知春兰竟趁着玛瑙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将镯子顺走。
事后玛瑙也曾找过春兰,询问其可曾见过,春兰一口咬定不曾见过,玛瑙当时虽有所怀疑,到底不敢撕破脸皮。
谁知眼下竟成了指向自己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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