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了朝便来与苏拂衣一道用膳。
苏拂衣见皇上踏入内殿,正欲起身行礼。
皇上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有个闪失。
殊不知苏拂衣见他快步走来,一颗心才悬着。
皇上年近五十,如今肚子里还怀着三个孩子,偏还走得这样快,苏拂衣如何不忧心?
要知道那可都是她的狐子狐孙,老祖宗如何能不疼爱?
“皇上今日来得早些!”苏拂衣笑道。
“下了朝觉得腹中空空,便急着来陪你用膳。”皇上牵着苏拂衣落座。
紫苏与芫荽早就摆好了早膳。
皇上见状馋虫被勾起,也顾不得寒暄,忙执起筷子用了一个水晶蒸饺。
食物下肚,这才觉得舒坦许多。
苏拂衣自然明白,皇上孕中,难免吃得多些。
也便不再开口,时不时为皇上添一筷子菜。
皇上见苏拂衣体贴入微,自是身心舒畅。
吃得越发开怀,眼看着吃得差不多,苏拂衣忙制止,“皇上可不能用得过多,当心积食。”
皇上见状也觉自己用得不少,才恋恋不舍放下碗筷。
自苏拂衣有孕,皇上便下令将她一应吃食换成孕中可用的。
这些时日皇上一日三顿来陪着苏拂衣用膳。
原本苏培盛请示一番,可要将二人的饮食分开做。
不知怎的,皇上竟觉得这些吃食十分合口味,便也吩咐不必麻烦,每日与苏拂衣用一样的膳食。
而自那日在碎玉轩呕吐一番之后,这些时日也常有呕吐不适。
皇上还传召了其他太医诊脉,得出结论与温太医无异。
如此一来,皇上便也只好作罢。
殊不知,太医院众人皆是暗暗心惊,谁也不敢将皇上身怀六甲一事宣之于口。
皇上原以为苏拂衣有孕时,他定然少不得宠幸其他妃嫔。
只是不知何故,这段时日总是十分疲乏,每日虽然睡在苏拂衣身边,可丝毫生不出一点旖旎之心,倒头就睡。
皇上心中暗自失落,莫不是自己当真老了,竟连美人在怀也丝毫没有情欲。
苏拂衣自然晓得,皇上这是孕中嗜睡,可也只做不知,温柔解语道,“皇上这般体恤臣妾有孕,臣妾真是感动至极。”
皇上听罢果然受用不已。
心中暗暗将自己疲惫不堪、雄风不振一事,当做是体恤苏拂衣有孕。
如此一来,心中便好受许多。
……
……
……
日子一日日过去,转眼便来到了六月里。
原本皇上计划着去圆明园避暑,可不知何故这段时日越发疲惫,每日里批阅奏折的时辰也少了。
除了每日上朝之外,多半时间都在养心殿补眠。
如此一来,皇上便只好歇了去圆明园的心思。
而苏拂衣也知晓,皇上这个岁数怀了身孕,自是百般不适。
便故意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对皇上说道,“臣妾这胎四个多月了,实在不宜车马劳顿,想来圆明园是去不成了,不若皇上与其他妃嫔去吧,莫要因为臣妾耽搁了。”
皇上一来舍不得与苏拂衣分开,二来自己也浑身不适,哪里还愿意折腾?
便顺势而下,今年先不去圆明园,只等来年苏拂衣诞下孩儿再同行。
不去圆明园的消息传到太后的寿康宫。
太后越发对苏拂衣不喜。
上一回太后出手,才令皇上留宿碎玉轩,只是敬事房的记档中,只是记了皇上留宿,并未有行房时辰。
如此便可说明,那一夜皇上并未与莞嫔行周公之礼。
太后心中自是不悦,皇上如今可真是被苏拂衣迷了心智。
便是留宿碎玉轩,也为苏拂衣守身如玉。
如今更是为了苏拂衣,连圆明园都不去了。
孙姑姑见太后不悦,忙出言宽慰,“太后,皇上许是看中宸贵妃的胎,这才多留宿承乾宫,毕竟自皇上登基,后宫之中还未曾诞下过子嗣。”
太后闻言叹息一番。
“竹息,你不必为皇上开脱,哀家自己生的,如何能不知。皇帝哪里都好,就是太过重情。从前纯元如此,如今得了这妖精般的苏拂衣,越发变本加厉。”
“宸贵妃娘娘自主理六宫,对待众人也还算和睦。”孙姑姑道。
“后宫本就不该专宠,长此以往,后宫众人生出怨怼,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后宫不宁则前朝不宁。”太后冷冷道。
只是这份言之凿凿里头,是当真心系前朝后宫,还是不愿瞧见苏拂衣拥有她从未拥有过的独宠,便不得而知了。
“你去,将莞嫔与惠贵人都请来。”太后吩咐。
孙姑姑闻言忙应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