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霞可不想让自己儿子变成一个吃软饭的家伙，那也太没出息了，等她眼睛一闭到地底都没脸见秦中华！

秦越道：“这个机会是我向江叔求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从小到大我是这样教育你的吗？秦越，你要不要脸？”

金霞没想到，秦越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她真是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秦越解释道：“我想跟迎雪在一起，不可能永远在地里刨食。我需要一个更好的机会，哪怕显得我很不要脸，只要有这个机会，我相信我会做的比所有人都好。”

秦越的话，让金霞张嘴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竟然让秦越说服了。

金霞舔了舔嘴唇，刚想说话，外面的动静吵得更大了。

江迎雪出了门，在窗边叫她们：“婶儿，好像是隔壁文婶家里吵起来了，她在骂大队长，好像还在骂秦大哥。”

“什么？”

金霞眉毛一皱，就从屋里出来了。

她走到两家共用的墙根底下听着。

文婶确实在大着嗓门：“想把我们家向南赶回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秦越正巧听清她这一句话，给金霞解释道：“村里不是有很多人当时都报名想要去推石头吗？大队一开始选了我们三十个人，然后这一个多月下来，我们也挣了不少，大队长就想换一换，让那些原来没有选上的人也换着推一个月。”

秦红军想的没有错，有句老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村里人多，大家都想干，那就轮着干，挺公平的。

金霞没读几天书也知道这个道理。

文婶向来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又把秦向南这个小儿子看得很重，她儿子刚找了这么好的活儿，还想出去说媒的时候拿出去提提身价呢，突然不让干了，她肯定要闹。

闹归闹，但金霞不理解：“那她骂你干什么？”她怀疑地看向江迎雪：“小江，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应该没听错，她刚才说秦大哥......”

江迎雪一顿。

文婶刚才说秦越靠着他早死的爹在村里已经占了这么多年的便宜了，好像是在嫌大队照顾秦越太多。

“说他什么？”

金霞追问道。

江迎雪正措辞，秦越在一边猜测道：“这次换人也不是全换，我还有几个人因为推的石头多，所以红军哥就继续把我们留下来了，也是为了采石场的效率考虑。”

这下金霞就知道了，骂道：“她儿子不成事儿，还成了咱们的错了！”

金霞这个脾气，说着就出了门。

文婶家的门也没关，这时候院里、门外已经围了七八个人，都是邻居听到这边的争吵，过来看看是怎么个情况的。

文婶也不怕丢人，正跟秦红军道：“我告诉你秦红军，不行就是不行，你们既然当初招了我们向南，就必须一直用下去！就算是镇上的厂子招工也不能说把人家辞退就辞退，我儿子又没犯错！”

江迎雪在门口，就看见秦红军站在文婶家的院子里，耳朵和脖子一样紫红紫红的，脸都成猪肝了。

“这是大队的决定，你说不行也没有用！”

秦红军觉得自己就多余来这一趟，这人也太自说自话了。

他瞥了秦向南一眼：“你不赶紧劝劝你妈，在这儿愣着干什么？”

秦向南一直缩在墙角，低头不说话，外头都是看笑话的，他也不管，秦红军叫他，他也没抬头。

秦红军又看向文婶的丈夫：“文叔，不是你们一家特殊，别人家里都没有意见，干了一个多月也累了，休息休息让别人轮一轮也是一件好事，过年之前再干一个月，全村一块儿过个好年这多好！”

秦红军说不动文婶，他又不好跟女同志吵架，只能想办法让她的儿子和丈夫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谁知文叔也道：“红军，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我家穷，就两个儿子，给老大向北说完媳妇之后家里差点连锅盖子都掀不开了，这眼看着向南也得说亲了，你这个当哥的怎么一点不体谅呢？”

“村里谁过的容易啊！”

秦红军现在是知道了，这一家人都是一个想法，只不过让文婶说出来罢了。

“反正我不管，我们家向南就是不能回家！”

“那我也不管，”秦红军做起工作来，很是简单粗暴，“他爱去不去，反正大队不发他的工资！”

讲理不行，秦红军就来硬的了。

他说完，手一甩就走出了他们家的大门，对外头看热闹的人道：“看什么看，也不怕把牙冻掉了！都赶紧回去！”

“红军呐，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太对了，这好事就得家家轮着来。我家爱党上回就没选上，这次该轮到我家了吧？”

“大队长，我媳妇眼看着就要生了，下个月你让我上吧，孩儿他娘坐月子的时候我也好舍得杀两只鸡给她补补身子呐。”

秦红军非但没有呵退众人，反而被大家围上了。

文婶追出来道：“去去去！都去一边去！轮得到你们吗？”

“嘿，你这人还占便宜没够了是不是？”

大家都争着抢着想去上工，都想要名额，上回没摊上的人谁也不想让秦向南继续占一个坑。

“你儿子都轮了一遭了，是不是让那个别人沾光了，你就觉得吃亏啊？”

“别人家里都悄没声儿地服从安排，你家就跟长了角的驴一样，那么能犟呢？”

众人纷纷出声，把文婶说得没脸。

她家的男人又不出来管事，文婶又急又气，转眼看见了准备回去的金霞她们，指着道：“他们家上个月干了，下个月还要继续干呢，你们怎么不跟他说去！”

金霞本来听到秦红军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文婶儿，也没有再听到文婶说她家什么话，就打算回去了。

谁知道，脚还没迈进门槛呢，就让文婶给扯出来了。

她扭头：“那是我儿子干的好！优秀员工上哪儿都打硬儿，不要他要谁？”

众人本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秦红军便解释道：“我先跟大家伙说好了，村里推石头的统共三十号人，我们这次按照趟数排了个名次，前十名的都没切，切的是后面二十人个。人家能干就一直干下去，干不了的就回家歇歇，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迎雪在一边补充道：“秦大哥还是推的最多的呢！”

她不知道名次，只是出于对秦越能力的盲目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