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沐歌已尽力藏拙,还是让家中几个兄弟,对她刮目相看。
尤其是杨慕东和杨慕北,他们时不时便来找沐歌下棋。
兄弟二人相比较来说,杨慕北要差上许多,他虽然聪明,但毕竟阅历尚浅,无论是计算能力还是思维能力,都不及杨慕东。
这也就意味着,和杨慕北下棋的时候,沐歌更容易控制自己的胜率。
是赢是输,输几个子,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杨慕西不会下棋,但会看,对于妹妹能赢老四,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
他的口头禅已经从‘我家妹妹真可爱!’变成‘我家妹妹真聪明!’
沐歌:……
有些事情习惯就好,至少天天被彩虹屁包围的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入秋裁新衣时,杨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年老四杨慕北竟然好久都没有生病了。
若是以往,每当天气变化,或是季节转换时,慕北都会病上一些时日。
可今年已经入秋,慕北和慕西一样活蹦乱跳的,这在往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杨母让大夫来给慕北看诊,得出的结论是慕北很健康。
从慕北这孩子出生以来,健康这个词就与他无关,杨母不敢置信地又从外面请了几个大夫,最后确定了慕北这孩子,真的是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杨家夫妇欣喜若狂,杨家兄弟欢呼雀跃。作为幕后英雄的沐歌,陪着大家一起为杨慕北庆祝。
“子恒,是不是你!我家老四今年身体突然好了,今年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府里多了一个你。”晚膳时分,杨慕西突然发表自己的想法,“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子恒来了,老四好了。”
子恒连连摆手道,“这功劳子恒实不敢当,子恒若是有这样的能力,也不会连自己的脑子都治不好了。”
杨慕西:……
是哦。
他睁着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老四,那眼中透着清澈的愚蠢。
“那是因为什么呢?”
“大概是佛祖显灵了。”杨母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我曾经祈求佛祖能保佑我的慕北身体健康,如今慕北真的健康了,我要去祈云寺还愿。”
“好,我们一起去。”杨父握着夫人的手,一副要妇唱夫随的架势。
“不行。老大还有课业,我带着老二去寺庙还愿,你带着老三老四在杨府外施粥。我们同时进行,方显诚心。”
“那我呢?”沐歌看着杨母,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被安排好了,唯独没提自己。
“歌儿,你还小,你在家……”
“娘,我想去。”沐歌说完又看向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子恒,“还有子恒哥哥,娘也可以带他一起出去转转,万一能让子恒哥哥想起什么来呢。”
不等她娘回答,又看向二哥杨慕南,“哥,你说呢?”
杨慕南想到自己曾经答应妹妹,若是想出去就找他,他带妹妹出去玩,于是也帮腔道,“娘,带着妹妹吧,我抱着她,保证她的安全。”
最终杨家人兵分两路,施粥和还愿两不耽误。
第二日一早,施粥的粥棚在杨府的东墙外支了起来,又香又浓的白粥吸引了很多穷人前来。
杨老爷带着两个儿子,以及府中的下人施粥,沐歌还有二哥杨慕南和子恒,则陪着杨母去了西山的祈云寺。
“妹妹能和我下一盘棋吗?”
看着子恒提前准备好的棋,沐歌笑着点点头。
反正路上无聊,下下棋消磨一下时间也好。
“能不让我吗?”
沐歌挑眉看向他,故作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唇角微扬,轻笑出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好吧,自己每次和四哥下棋的时候,他都在一旁围观,既然他已经看出来,自己和杨慕北下棋是在放水,那现在再否认也没有意义。
“好。”
杨母全程围观,她不通棋艺,但也能看个热闹。
而真正精通棋艺的子恒,却暗自震惊。
他能够看出沐歌棋艺很强,但他对自己也有绝对的自信,觉得二人至少旗鼓相当。
可真的对弈上,他才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个丫头。
到达祈云山前,他们下了两局,他惨败。
这真的很打击他的自信。
不是他输不起,可是他输给了一个五岁的女娃娃。
……
祈云山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杨母为了表示心诚,坚持要亲自走上山。
而沐歌的双脚连地面都没碰到,就落入杨慕南的怀抱。
“二哥,我要下去陪娘一起走。”
“乖,你的腿太短,台阶都迈不上去。”
沐歌:……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听着真让人……算了,谁让她的腿确实短呢。
子恒仰着脸,安抚受挫的沐歌,“妹妹还小,再过几年,腿就会长长的。”
杨慕南瞪了一下身旁那个多嘴的小子,但也因此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好似让妹妹不开心了,于是也开口哄道,“妹妹腿不短,妹妹只是还没长大。”
沐歌:……
她不需要安慰。
杨母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得很慢,时不时就会有人超过他们。
“杨夫人?”一个顶着满头金饰,坐着人力小轿的贵妇人,在路过她们身边时,语气傲慢地和杨母打了一声招呼。
杨母停住脚步,礼貌地回了一礼,“陆夫人安好。”
“你相公没陪你一起来?”
“是的。”
“呵!也不过如此!”陆夫人冷哼一声,手指一勾,轿子再度向山上行进。
待他们走远后,杨夫人才开口道,“我们接着走吧。”
杨慕南气得鼓鼓的,却忍着一声没吭。
杨夫人却好似习以为常般,并不往心里去。
杨家虽然富裕却只是一介商户,在这些官太太的眼中,便是下等人般的存在,被奚落几句也属正常。
再加上这苏州城的女人,谁不羡慕她有一个好相公。
尤其是这个知府陆大人的夫人,每次看到她都会冷嘲热讽一番,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疏解心中的憋闷。
这她能理解,毕竟知府后院有多热闹,全苏州城的人都知道。
而一旁的沐歌却皱起了眉头,不解刚才那女人的满身恶意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