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宋穆正在严甫的宅上喝着茶水。
会试放榜后并没有安排宴会,一切都要等到殿试结束之后,自然会有宫宴举办。
所以如今这几日,城中虽然依旧是沸腾欢庆,但是也有几分紧张的感觉。
几日后便是殿试,虽说临时磨枪,也难有所提升,但不少人也想着在这殿试能更出彩几分,或是想方设法看上一些书卷,以便对策论对答更有心得。
当然也有不少贡士此刻在城中奔波,觉得这几日也多学不了什么,便也忙于拜谢座师,递帖求见。
文朝还没有后世那么死板的规矩,在这里拜谢座师,乃至相识,同乡的长安官员皆可。
毕竟会试之后,这些学子便已经是同进士的境界了,身份阶层已经足够了。
宋穆此番也是受陶风明教导,趁着这难得的休沐日,去上门拜访一番。
宋穆首当其冲,便选择了这严甫大人。
不管怎么说,这位大人是会试的主考官,又与自己有几面之缘,对自己也赞赏有加,于情于理,宋穆先来拜访都不为过。
“哈哈,敬昭你说的这些事情倒是我多不明晰,看来你这般诗词造诣,也是身临其境才得的啊。”
“说来老夫当时见到了你那首兴文诗,实在是觉得万千诗篇之中其最为提神,这才落笔写下评语。”
严宅中,严甫正放下手中茶碗,此刻看着旁边的宋穆大笑了两声。
他刚刚才从宋穆这里听到了宋穆那些震世诗词如何做出的经过,听来也是让人慨然不已,更觉得宋穆能有这番领悟,实在是天赋上佳。
这等经历阅历,就已经不是一般学子能比得过的了。
严甫如此便对宋穆更加高看一眼,觉得宋穆能写出这等文章,与这等坚韧心境和执着学问密不可分。
也算是天赋与努力并重,才能有这般结果。
宋穆也是颇为放松,这位主持编纂《天下文刊》的大学士很是平易近人,与其交流,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这时候严甫又是兴起,笑着说道。
“老夫主持《天下文刊》这些年来,也看到过无数的文章诗词,若说能和你之前的诗词一较高下的,便是你那首《正气歌》了,还有的话,我想只有之前那个读书人的《三字经》也能媲美。”
宋穆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严甫也察觉到了这个情况,笑着开口问道。
“怎么,老夫所说有异?”
宋穆连忙笑了笑,此刻立马问道。
“晚生只是不明白大人为何会这般说?”
严甫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
“那《三字经》文章其实只算中规中矩,只是这等文章,功利都在千秋,对我文朝大有裨益。”
“那人能有这等远望,想来也是非一般人矣,只是苦恼不知其究竟为谁,不然他日,必然也是千古留名的人物。”
宋穆听到这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连严甫都不知晓这《三字经》的内情,看来这事情的保密做的十分到位。
两人当下再交谈了两句,宋穆也准备起身告辞,只不过临走之时,却是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当下看向严甫。
“不知敬昭还有什么是要与我说?”
严甫当下笑着问道,宋穆连忙拱手,开口说道。
“是晚生莽撞了,晚生确实还想讨教一件事情。”
“此番晚生还准备去拜访一下冯相与谭相,只是晚生,却不知该选何先去。”
听得这话,严甫当下也是恍然大悟,不过仍旧只是笑着对宋穆说道。
“你如今却不需要去思虑那等事情,这两位大人,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旋即严甫也察觉到了宋穆的一些顾虑,便再补充了一句。
“不过敬昭,我记得你之前的《夜怀古》,也是得到了左相的赏识吧?”
宋穆当下一愣,却也是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左相曾经可是在《天下文刊》上对自己的诗词大加赏识,此等知遇之恩,自己先行拜访,却是无一点过错。
宋穆当下颇为感激的告别了严甫,便迈步往着左相的宅邸而去。
今日是休沐日,想来左相也会在家中。
宋穆一路步行到了左相的官邸前,却见到这里有着许多人在门口等候,其中不少人都是学子打扮,此番似乎也都是在递名帖,只是那门房之中却是没有半分理会。
宋穆见到这个情况,想来自己见到冯相或许有些艰难,自己刚刚的犹豫却又多少有些可笑。
不过宋穆还是镇定往前,不管如何,自己先把帖子递上去再说。
“这位兄台,还劳烦您通秉一声,我家大爷,过往与冯相也是发小。”
一个中年男人此刻笑容满面的递上名帖,手中又是一抖,一包银子落了过去。
那门房却是看也不看,只是笑着收了帖子,然后也不挪地方。
中年男人见到这个情况也是愣神,当下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能叹息一声,拱手就走,却是被那门房叫住。
“诶,阁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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