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就别哭了。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凌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能随着王爷到处去看看也是好事。”黛玉把手里的绢帕递到林秀的手上,温声软语地劝说道,“再说了,如今他出了远门,您也能得了空好好歇一歇。等过了年凌壑可就要十四了,这亲事也差不多得相看起来了。照女儿的想法,娶妻娶贤,姑娘的家世也不用太高,品性好才是最重要的。”
林秀原本还在抹着眼泪呢,听到黛玉这么一提凌壑的亲事,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三两下就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珠,忙道:“娘娘,您可别说了。就为这事儿,那臭小子成天跟妾身吵架呢。妾身说东他就说西,原本就是一副整天陪着笑脸不着调的样子,心里眼里都是他的王爷。这下好了,自从十月份他进了咸安宫官学,那更是不着家了。妾身有时候好几天才能见他一面儿。照这样下去,哪家的姑娘能看得上他?妾身这心里啊,可着急死了。”
黛玉轻拍着林秀的背,无奈地笑了一笑,示意紫鹃把甜汤端过来,放在了林秀的面前:“夫人这是说得哪里话,都说先立业后成家,安少爷有心向学,以后必定有大出息。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待少爷以后功成名就步步高升,您就安心在家享您的福吧!”
“你这丫头,嘴倒是越来越甜了。”林秀笑眯眯地拉过了紫鹃的手,转头看着黛玉,眼神中满是慈爱,轻声说道:“娘娘,不是妾身多嘴,若不是凌壑年纪太小了些,妾身可真想把紫鹃讨了去,以后才是真的能过享清福的日子……”
听到这话,黛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嗔怪道:“母亲,您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紫鹃家中还有母亲和弟弟,这些事情哪里是她一个姑娘家能做得了主的。”
而紫鹃却显得很镇定,并没有露出什么羞涩之意来。她知道林秀并无恶意,只是喜欢开玩笑罢了。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后退一步行了个标准的礼,语气平静地说:“承蒙老夫人错爱,只是奴婢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出宫的。以后奴婢就长留在宫里,一直跟在小主身边,服侍小主和小主的几个孩子,便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林秀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赞叹道:“好啊,这孩子真是难得!”
她伸手虚扶了一把,示意紫鹃起身,然后转头对黛玉说:“娘娘,你看,这孩子果真是让人喜欢呢!不过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娘娘现在已经身在妃位,你弟弟的婚事自然也是要过问你的意见的。妾身回去便先相看起来,待明年的选秀结束,便整理个合适的名册来给娘娘看看。”
“好,母亲,女儿都听您的。”黛玉的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然后摆了摆手招呼菊清过来,“母亲,女儿还有一事要麻烦您。菊清自女儿入宫时便跟着女儿,如今也到了好年纪。虽说宫女二十五岁才能出宫,但是若是得了恩典早些出宫也是可以的。您便先帮女儿留意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侍卫、太医什么的,到时候女儿便让菊清风风光光地从永寿宫出嫁。”
“小主……您说什么呢!”菊清倒是个实诚性子,直接就因为黛玉的话闹了个大红脸,红扑扑得和桌上新贡的苹果一般。
倒是紫鹃一脸贱兮兮地凑了过来,眉眼弯弯地说:“小主,依奴婢看,恐怕这事儿都不用麻烦老夫人了,您就安心帮菊清准备嫁妆就行了。”
黛玉挑起了眉毛,眼睛里绽放了几分八卦的神采:“哦?是谁?侍卫、太医还是谁?”
“就是……就是……”菊清的脸颊越发红了起来,脚尖不自觉地互相蹭着,脚趾头也不安分地顶着脚上那双浅碧色的绣鞋。
“是太医卫大人!”紫鹃瞥了一眼菊清,倒是直接抖落了出来,“有一次卫大人来咱们宫给小主请平安脉,菊清送的卫大人出门。奴婢当时看到两个人站在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卫大人还从药箱里拿了件什么东西出来递给菊清。后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卫临?”黛玉脸上露出了有些讶异的神色,她怎么也想不到菊清会和卫临走到一起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儿?”
“大概……大概就是,去年年初几位乳母出事,卫大人经常往来永寿宫开始的。”菊清声如蚊讷,可到底还是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可有别人知道你们俩之间的事情?仔细想想,不要遗漏了。”黛玉的表情瞬时变得有些严肃,不止菊清,就连旁边的紫鹃都被吓了一跳。
“没有没有。”菊清方才还红红的脸此刻却有些发白,连忙跪了下来,“奴婢和卫大人一直以礼相待,平时也是很注意的。只在永寿宫内会偶尔说上几句话,出了永寿宫是一个眼神都不敢多给的。”
“那他给你的东西?”
“是面脂,他自己做的。因着他听闻奴婢抱怨冬日里双颊总是干燥发红,特意自己做的一份,不是什么宫外的牌子货。就算查起来,也可以说是奴婢找他从太医院讨要的,不会落了什么夹带私货私相授受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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