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下去,天榜高手赵正带着五十万精锐进城了!”
左舟:“…”
怎么办?天榜诶!五十万诶!我特么的好害怕啊…
什么叫做谣言?这特么就是谣言,自己坐在这酒楼里有一天的时间了,可那个赵正却一直没有找上来,咋的?怕明目张胆的打架不好交代?还是说你迷路了,又或者像自己一样被这莫名其妙的谣言给整不会了。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天榜诶,五十万诶,哈哈哈,真要是有五十万人昨天晚上进城,老夫怕是要被吵的睡不着觉喽!”
周侗笑的前仰后合,旁边宋慈在尽量保持严肃,可显然努力失败了。
左舟见状直接将下巴垫在了桌子上,累了,毁灭吧。
也许是昨夜跟展十七玩的太嗨了,他是等日上三竿了才起来,然后就看众人一脸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左舟甚至有一种低头看看拉链拉没拉好的冲动。
“宋军如今已经全部回防,不过本来就是溃败回来的,所以在半路上散了一大半的人,再加上那些从起义军阵线撤回来的士兵,估计这汴京城也就有个不到十万兵吧。”范增缓缓坐在左舟旁边,伸手借着茶水在桌上画了起来。
“十万兵如果守一个门的话肯定在城墙上站不开,到时候这战斗力只能按照城墙上的那些人数算。而清军的单兵素质要远比宋军强,所以…我不看好这一次的守城战。”
左舟瞥了一眼桌子上用茶水画出的简易地图,淡淡道:“所以才有守城器械的存在意义。”
范增顿了一下,又道:“以清军的行进速度来看,还有三天时间到达,清军的主将很谨慎,不会范轻敌冒进的毛病,不可能给宋军以逸待劳的机会,所以休息一天的话,攻城战会在四天后开始。也就是说,宋军还有大约两天半的时间来修建防御工事和准备守城器械。”
“又或者用来逃跑!”项羽在一边插了一句。
这话有点可笑,堂堂一国皇帝,还没有打呢就想着逃?
不过此时却没有人反驳,嗯,或者在众人的心中,他们还觉得这事有可能呢!
“又或者,两天半的时间用来撤离平民。”宋慈顿了一下,也接了个不太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因为大家都知道士气的重要性,如果未开战就先让百姓撤退的话,会让军队士气低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嗯,虽然现在也没有什么士气可言。
左舟看了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也没个完,索性将茶杯往中间一放,“想那么多做什么,将一切可能综合一下呗!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宋军没有准备任何守城器械,然后将将近十万人都放在一块儿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再撤离百姓毁掉士气,最后逃兵也开始增加,城破!”
慕容复翻了个白眼,“哪有可能会这么夸张,那你为什么不将一切往好的方向想呢?”
左舟乐了,“行啊,一会儿就看宋国朝廷有什么操作了,嗯,算算时间也快来了,毕竟整理城防的事刻不容缓。”
说着众人的视线都望向了城门口,两名衙役果然将一份黄色的布告贴了出来。
项羽看看众人,直接飞身而下去那看布告了,大家静静等待,可还没有等项羽回来就已经能够感受到百姓们的喧哗声渐渐大了起来。
“少羽,写了什么?”
范增手中捏了一个卦钱,刚刚他偷偷卜一下,用的是最最简单最不准的方法,可是得到的却依旧是下下签,跟他一路以来换过的十几种方法结果一样。
少羽神色古怪至极,顿了一下回道:“朝廷将擅离前线的五名将官斩首,以正军纪!”
沉默,连周侗都懵了,我老人家活了这么些年,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以正军纪?你怕不是嫌弃士气不够低吧,这已经不是阵前换将的问题了,是阵前把将给弄死了!
慕容复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是很肯定的问道:“这五名将领…不会是那些从对峙起义军前线撤回的五个将领吧?”
少羽点点头,“看名字应该是。”
“那这就好解释了,他们五个人的问题不是什么擅离职守,而是他们之间相互联系了一起撤退,这不就是结党嘛!”慕容复张开折扇有些好笑的说道。
左舟一脸古怪的看着他,“难得,你竟然还能够跟宋徽宗…不,可能宋徽宗并不在乎是否结党。嗯,难得你能够跟蔡京想到一块去!”
慕容复有点尴尬,“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吧!”
左舟不在意的抿了口茶,“最坏的情况,阵前杀将,基本士气已经没了,也不比提前撤离百姓差多少。而且光是选择新主将就够朝臣扯皮扯上半天的了,估计这守城器械也没法准备了。嗯,如果上来的主将再要求士兵们连夜准备,估计连以逸待劳的一点点优势都没有了。”
李寻欢一直站在左舟身后,闻言小声接了一句,“如果新任的将官没有什么守城经验,甚至只是一个从没学过军略的文臣…那他肯定会集结全部兵力在一面城门这。”
左舟乐了,缓缓侧身回头,“那你说说,换成你是清军将领,发现敌人将全部兵力都放在了一面,你会怎么做?”
李寻欢秀眉微皱,不解道:“清军怎么会知道宋军的排兵布阵?”
左舟指了指现在还没有关的城门,“喏,都这时候还任由百姓自由进出,甚至都不多加盘查,难道你觉得清军的探子很蠢?说不定探子们连我们的位置都探听明白了,进城之后都不会骚扰鸿胪寺的。”
李寻欢的面上闪过一丝悲戚,接着叹道:“如果我知道这种情报的话,我只需要保持一定激烈程度的攻城节奏,然后派小股部队趁夜色从其余三个方向跨越城墙就行。之后想做什么都会很方便。”
江玉燕摇头接道:“没那么容易的,城中也有武林高手,清军的小部队不可能顺利进入从其余三门进入城内搞破坏。”
李寻欢摇头,“不,你不了解那些朝臣,如果真是一个文官接掌城防,当攻城开始他发现宋兵在单兵实力上不足以跟清军比的时候,就会将武林侠士们派上城墙!虽然这将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左舟微笑,他倒是忘了,李寻欢最了解那些朝臣的德性了,想了想又看向旁边一直吃瓜的琉璃沁,“你们流亡者会怎么守城?”
琉璃沁愣了一下,我又没有打过仗,问我一个外行?
不过她倒也不怂,想了想道:“宋军的优势可能也就在这只武林中人形成的部队上了,这就是一只战斗力颇为强悍,且机动力强的特种部队啊!当然是从其它门将其都放出去,然后该烧粮的烧粮,该投毒的投毒,反正就是搞破坏嘛,跟清军要派小股部队进城的路数一样。”
左舟挑了挑眉毛,这个琉璃沁明显没有玩过即时战略游戏,小股精英部队对付一群驻扎完好的大部队是起不到太大作用的。甚至可能连对方的防御工事都跨不过去!
如果说作用的话,那只有一个,就是能够让敌人时刻保持警惕,消耗敌人的一点点精力,有望让宋军拖垮敌人,但那毫无疑问是一场对意志的考验,就现在宋军的士气?没戏!
当然,除非清军的将领也突然间冒傻泡,扎营之后都不建立防御带的,那说不定宋军还真能有点机会拖一拖。
但…记得清军的大将是多尔衮,而宋军这边…勉强认为是蔡京?不知道宋徽宗敢不敢上城墙鼓舞一下士气呢?
“可有人愿登城督战?”
宋徽宗端坐龙椅,视线在四下横扫,整个大殿之中竟然没有一个文臣武将敢抬头与其对视。
“朕记得你们说过全城军民万众一心,天时地利人和下足以将敌人拦在汴京城之外吗?为何此时无一人敢站出来带领士兵去守城?”
沉默,大殿中除了沉默什么都没有。
宋徽宗越想越气,望向蔡京,“蔡卿可有良策?”
“回禀陛下,由于前线将领贪生怕死,致使我军士气低迷,已经不是靠严肃军纪能够解决的了。依微臣之见,不如割地赔款求和吧!又或者…”
“什么”宋徽宗不由的身子前探,似乎充满了期望。
其实宋徽宗知道蔡京要说的是什么办法,这也是他希望蔡京说出来的,怎么讲呢?这对儿君臣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很有默契的。
蔡京深吸了一口气,“南迁!”
这不是一个临时想出来的选择,而是有前车之鉴的,例子就是元国!
之前大秦横扫天下的时候,元国很倒霉的拦在了大秦铁骑的路前,因此被一路干到了不得不龟缩一隅的地步,也即是如今元国的那一小片地方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如果没有先人做过,那第一个这样做的人肯定会成为万人唾弃的对象。如果没有元国的例子在前,宋徽宗的选择便是求和。可如今有了例子在前,那么他就不会再那么想。
从他的角度来说,宁愿南迁也比割地赔款好,因为南迁只能说明将领无能打不过,割地赔款却要说是他这个当皇帝的无能。
“准备南迁吧!”
“陛下英明!”×n
一帮子大臣其实都在等着这个决定,他们早就已经命令下人将一切收拾妥当,只要宋徽宗一下令,他们转身就可以走了。
当然,宋徽宗也不傻,皇帝带头逃跑的事情怎么可能让百姓知道,若是让百姓知道了,那谁来守城、谁来阻挡清军的步伐呢?
“传国师觐见!”
没过多久,公孙胜一脸玩味的在寝宫面见宋徽宗。
“国师来的正好,今夜朕决定撤离京城,你给朕算算,哪里适合做新的首都?”
公孙胜微微一顿,他是有想到宋徽宗可能要跑的,可却没有想到,竟然这跑之前竟然连新首都设立在哪里都没想好。
那你跑什么?‘跑’仅仅是个动词吗?那你有没有想过逃跑成功后该怎么应对清军追击,该怎么重新发展起来?好吧,自己还是对他太苛刻了。
“陛下,微臣早已经算过,如果您打算重新组织军队夺回故土,那么应天府是个好选择,那里是战略要地,占据那里能够…”
“朕决定暂时休养生息,等士气回升再图收回故土。”
“如此的话,臣推荐临安,那里水道复杂,可通海、可连接各国,机动性极好!”
宋徽宗闻言双眼发亮,什么机动性好,说白了就是逃跑的路线多。不过宋徽宗并没有打算到了临安也继续跑,既然元国能够利用一小块地方苟延残喘,那他凭什么不能?嗯,至少现在没想继续跑。
“嗯,爱卿此言朕甚慰,且回去收拾行当吧。”
“是!”
公孙胜躬身退出了寝宫,却是没有去收拾什么行李,呵呵,若是让你跑了,我的计划怎么办?
如今所有的宋国气运都已经聚拢在了宋徽宗的身上,当首都被破的一瞬间,就是气运动摇无根可依的时候,也是他夺取气运建立妖国的时候了…
深夜,春韵楼对面酒楼 左舟一行人全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没有点灯,可众人都有武功在身,却是不至于看不清东西。
“你这大晚上的将我们拉到这来是要做什么?”展红绫打了个哈欠,“为什么不点灯?”
“因为点灯就容易被人发现了,我们是看戏的人,如果演戏的人发现观众比演出者还少,那多尴尬啊!”
左舟好笑的自斟自饮,李寻欢微微沉默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住处,“师傅在等宋徽宗?”
“嗯,你既然都已经不在了,可宋徽宗却还没有命人将这通往宫外的暗道堵上,那必然是还有用的。呵呵,你该不会真相信他有什么睹物思人的心思吧?”
李寻欢难以置信,“他会逃走?”
左舟没有再说话,而不远处春韵楼中暗戳戳出来的一帮人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侗叮的一声捏碎了水杯,两个鼻孔往外直喷气,“不如让老夫毙了他吧,丢人!”
“您轻点,要赔的!”左舟说着往城门方向望了望,“他们出不去,有人已经去拦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