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要挨鞭子了,你不出手吗?”江小鱼有点好奇的问道。
左舟摇摇头,“做人啊,不能太圣母,我不光不救,还要看着他们算计史火龙呢!”
江小鱼皱眉,“毕竟学了人家的棍法,这不好吧?”
“你要这么想,我凭本事偷学来的棍法,有什么好内疚的?”左舟好笑,“再说,我如果要干掉薛笑人的话有很多次机会,只不过我还要利用他来确定一件事。所以,不能杀!至于史火龙…他既然跟青龙会的人勾结,那就是我的敌人,你不能因为敌人有个可爱的女儿就觉得他值得救!古往今来那些邪魔外道有谁不是妻妾成群儿女成双的,但这能抹平他们做的坏事吗?”
江小鱼闻言点头倒是很赞同他的观点,“那史火龙既然派了乞丐去监视你们,其必然是敌人,这一点我懂,可这小姑娘似乎是无辜的吧!”
左舟认真的看着江小鱼,“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容易钻牛角尖。你知道大秦律法中为何有连坐一说吗?因为这些小孩的父母在犯法之后得到的好处,孩子亲属们也享受到了。那么他们应不应该接受惩罚?我觉得应该,不过考虑到他们毕竟是被动接受的,所以惩罚肯定要轻一些。这就是为何主犯斩首,而家属则多数是流放的原因。”
江小鱼翻了个白眼,“我可是出身恶人谷唉,你信不信我研究律法比你都透彻!”
左舟哽了一下,好吧,你有理。
江小鱼又道:“我自然知道连坐的道理,可你看那史红石一身脏兮兮的布衣,哪里像是享受过的样子?怕是福没享受,光跟着吃苦了吧!”
左舟不为所动,如果没有享福的话,到哪去偷学汪剑通的打狗棒法?这种便利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什么,“你若是想出手就动手呗,不过不能被薛笑人发现,之后我还要利用他呢!”
“哇,你还真是难为人呢,不过难不倒我,哼!”江小鱼悄默默的跑去了后院,然后在负责抽鞭子的人后脑拍了一砖,别问砖哪来的。
接着换上这人的夜行衣,来到被绑的史红石身边,小声道:“叫!大声的叫!”
史红石一脸的懵逼,接着就见江小鱼挥动鞭子开始抽那个黑衣人,瞬间反应过来,扯嗓子开始叫,“啊!好痛,啊!不要,啊!不行!啊!救命!”
左舟:“…”
江小鱼:“…”
薛笑人:“…这帮人在后面做什么?”
老虎钳有点尴尬,“这…可能兄弟们憋的太久了吧,我看那小姑娘也挺可爱的。”
薛笑人皱紧眉头却也没有在意,冷哼道:“算算时间,史火龙应该也快到了。”
“首领,他来了!”
外面一个魁梧的身影伸手就捏住了某个倒霉黑衣人的脑袋,五指收缩竟是直接将他的脑袋捏爆了。接着史火龙从阴影中一步步走出,沉重的低气压像是能将整个村落都碾碎一般。
左舟见状表示敬意的到抽了一口冷气,这特么是乞丐?这壮的都快变成绿巨人了吧!
好吧,虽然没有真那么夸张,但这史火龙的型号也的确是太大。身高两米多,双臂挥舞有力,每一步踏在地砖上都会产生龟裂,满面红光,气血旺盛的都要溢出来了。
这是个修炼外功达到由外而内程度的高手啊,而且还是先天圆满之境,距离人榜宗师仅有一步之遥了。当然,考虑到外功的特殊,估计没有人会轻视他的攻击力。
史火龙此时的状态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已经快要燃烧起来了,一股火气仿佛从眼睛里喷出来,刺的薛笑人双眼生疼。
左舟有点惊讶,这个他知道,是一种目杀的技巧,就是通过视线将杀意传递出去的技巧,也可算是比较低级的精神力攻击技巧吧。只是没有想到,这史火龙一个练外功的竟然懂。
突如其来的目杀显然也让薛笑人愣了一下,再回神的时候史火龙已经合身撞了过来,那宽阔坚硬的肩膀若是中了一下,怕是连骨头都撞碎了。不过薛笑人却也不急,只是笑道:“你听!”
“啊!”
后院史红石的惨叫适时传来,史火龙眼看就要撞上薛笑人了却来了一个急刹车,整张脸扭曲的恍若恶鬼。
薛笑人却动手了,一直挂在腰间的长剑出鞘,瞬间刺瞎了史火龙的一只眼睛。
“啊,卑鄙!”
史火龙踉跄着后退半跪在地,不断喷涌出来的鲜血顺着指缝溢出。
薛笑人甩了甩手上的长剑,那长剑左舟看到了,细长狭窄几乎跟当初中原一点红的一模一样。这一剑是蓄势已久的,等的就是一次攻击机会,不过这一剑水平在左舟看来也就那样,远不如薛衣人。
“听说史舵主的金钟罩已经练到了第六关,除了眼耳口鼻下阴罩门等处外,几乎是刀枪不入。我这也是不得已啊,还请史舵主包涵!”
后院的史红石依旧在卖力的惨叫,然而听在史火龙耳中却是那么痛心,那还是一个孩子,他不敢想象这帮畜生会怎么虐待他的女儿。
“让他们住手!”
薛笑人挥挥手,旁边老虎钳大声呼喝道:“后面的,小点声!”
江小鱼的执行力那是很强大的,顿时收了鞭子,然后将尸体上的血往史红石的身上脸上抹了很多,接着又将尸体扔到房顶上去。
左舟看着这熟练的操作也不得不感叹,不愧是恶人谷出来的,业务能力确实过硬。
前院的局势又有变化,史火龙身后冒出来一大堆的黑衣人与村民,不过就像左舟之前猜的,这些村民都是隐藏的杀手,他们手中拿着的可不是锄头,而是一把把钢刀。
“薛笑人!我已经主动投诚,你何必苦苦相逼!”
薛笑人闻言却是叹道:“怨只怨你投诚的不是时候,我啊,这次其实没有得到大龙头的命令,是擅自行动呢!”
史火龙愣了一下,顿时懂了,大龙头明显就是要放弃薛衣人的,但薛笑人不愿意,所以自己带着人过来打算做些什么。如果史火龙不吵着要见大龙头的话,他等将事情做成自然会引荐,可现在却不行,因为一旦暴露他的目的,大龙头必然会阻止他救援。
“就因为这?我们完全可以商量嘛,我等以后再见便是。”眼睛的剧痛让他有些气喘。
薛笑人却是摇摇头,“你没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兴趣理会你个丧家之犬。将你的情报渠道都说出来,我便留你父女一命。否则,我保证你可以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撕成碎片。”
“你…我说,你先将我女儿带出来。”
薛笑人挥挥手,一边的狗腿子老虎钳叫道:“将她带出来。”
江小鱼很快推着史红石出来,薛笑人也没有回头看,“现在说吧。”
史火龙本就眼睛疼,剩了一只眼睛也没有认真看,竟也没有发现其身上的血迹都是作假的。
“你说话算数?”
“你没有资格质疑我。”薛笑人冷笑,人质在手就是这么牛哔。
史火龙身上的杀气衰弱下去,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扔给薛笑人,旁边的老虎钳接过检查一番,“首领,确实是名单。”
“很好,那么说些我不知道的吧。”
史火龙怒道:“你还要知道什么?你说话不算数!”
薛笑人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这可诬陷我了,本座向来说一不二,只是你不老实啊!”
“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
“还有!据我所知,你老大派你潜入丐帮,而汪剑通又派你过来大秦潜伏,原本你应该是在帝都的,现在怎么来了安庆城?恐怕这安庆城中有你的同伙吧!”
史火龙仅剩下的眼球一颤,“你调查我?”
“只是小小的了解一点罢了,毕竟你做潜伏任务带着个女儿,这多危险啊,如果不是确定这里绝对安全的话,你也不会怎么做吧?来吧,说出来,你在安庆城的同伙到底是谁?”
史火龙悟了,这是个必死之局!
如果他说了,先不管对方会不会放过他们,单说他对于安云山的了解,其心狠手辣虽然是多年老友,但也一定会对自己赶尽杀绝。
如果他不说,今天父女俩都要死,不,如果他能够做到抛弃女儿自己突围,那还是能够跑掉的。可是他不愿意,理想已经没有了,女儿几乎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证明。
那就剩下一个选择了,他死,女儿生,只是他不敢想象还未成年的女儿未来会经历多少的苦难,她甚至都不能去找安云山了,因为那样就相当于是向薛笑人暴露了安云山的存在。
史火龙缓缓站起,看着史红石,“小红,别去找你伯伯!”
史红石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头应是,却见史火龙突然站起伸手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薛笑人大惊,手中长剑再次出鞘却是刺向一边的史红石!
然而下一秒,一个魁梧的身形就陡然出现在了史红石的身边,正是史火龙!
江小鱼吓得直接摔了个跟头,然后就装死不起来了。
而左舟也咋舌的吸了口冷气,刚刚史火龙脚下一蹬就跟火箭炮似的挡住了长剑,那速度快的左舟都看不清。
这什么药?还能有开八门遁甲的效果?
叮吟!
金属交鸣回荡不绝,薛笑人的长剑虽然是杀意凛然,可却完全刺不透。史火龙眼睛已经一片殷红,也不知是被血染红了还是怒火烧透了灵魂。
他回身就是一拳,本就魁梧的身材此时手臂更是肌肉虬结,好像每一块肌肉都能膨胀起来。甚至连空气都隐隐带着空爆,战斗在一瞬间就不科学了。
最重要的是,这一拳又快又很,快到能与薛笑人的剑比肩,快到他都反应不过来。
“首领小心!”
老虎钳突然间一剑劈砍过来,同时身子也拦在了薛笑人的身前。
叮吟砰!
长剑破碎,膨胀的拳头正中老虎钳的胸口,其后背肉眼可见的鼓起来一团,脊骨突破后背刺穿衣物就停留在薛笑人的面前。
“啊,杀了他!”
这一阻挡却是终于让史火龙失去了一击毙命的机会,望着所有围杀过来的杀手,史火龙转身抱着女儿跳出了院墙。
薛笑人心魂未定,看了眼死掉的老虎钳长出了口气,“他服用了贪兽之血,一刻钟内必爆体而亡,你们去跟着他,等死了之后将那小姑娘处理掉。还有老虎钳…厚葬吧!”
“是!”
薛笑人从老虎钳的身上拿回名册,身边杀手们开始成群往外跑,而左舟也悄悄的将之前扔在房顶的尸体扔下去,只要他们没有验尸的习惯,就肯定会以为这是个被史火龙撞到的倒霉蛋。而负责埋尸的正是刚刚还在装死的江小鱼。
史火龙魁梧的身体快若闪电,单单靠着跳跃的力量在竹林里飞奔,杀手们的快马根本就撵不上,只能远远的看着一点黑影,且很快就不见了。
倒是左舟的速度飞快,尤其是在林子里,千秋索的行进方式远比快马要更加有优势,不过现在左舟没有敢太靠近,毕竟这贪兽之血到底是什么,他也弄不明白,谨慎起见还是再等等,按照薛笑人的说法,时效性仅仅有一刻钟。
“吼!”
左舟拉着锁链继续在空中荡着,前面史火龙则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怒吼,他的脸上长出了一层层角质般的硬壳,通体呈现青色,像是一只大好的蜥蜴,已经渐渐没有了人形。
嘴巴也渐渐外翻,獠牙利齿,涎水滴在懵逼的史红石身上,她此时已经吓成了鹌鹑,蜷缩着身子根本就不敢动。难不成老娘这第二条命就要被自己的爹给咬死吗?
左舟却是听懂了,史火龙明显发现了自己,但他没有在意依旧跟着。
最终,在一处林间空地,史火龙的身体崩溃了,刚刚长出来的鳞甲爆碎,利齿断折,身体像是苍老了几十岁,头发全部掉落俨然已经油尽灯枯。
然而他还是瞪大双眼望着缓步靠近的左舟,“别伤害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左舟抿了抿嘴,相比起绝大多数的流亡者来说,土著们的感情要更来的炙热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