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姜无绵长发掩住大半美背,正随着它的主人一起欢舞。
耳边是女人悦耳的吟唱,情到浓时,她仰头拉着他的膝盖窝,任由发丝在他的肚脐上轻抚。
画面一转,她的双手又紧紧撑在他的胸膛上,她微蹙的眉头和紧咬的下唇与两座雪山一起在他眼前轻晃,那欢舞的长发在她抱住他时尽数落在脖子里,“萧南,你的眼睛,真好看!”
突然一空的感觉让他从睡梦中惊醒。
乍然看见姜无绵正捻着一缕长发打趣的看着他,萧南更是吓得从沙发上滚下来。
“早上好!”姜无绵笑呵呵的把萧南扶起来。
男人满脸通红:“早,早上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萧南慌忙逃离的样子把姜无绵逗笑,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早饭过后,萧南派了人来传话。
“姜小姐,督军让我来送你去汇丰银行提款。”丫鬟递过来的还有一张信纸。
‘我的大部分现银都存在那里,如果不够,可以去我书桌右边的第一个抽屉里拿库房的用取凭证,去库房拿你喜欢的东西。现在督军府是奶奶在管家,等我们成婚,你成了督军夫人,就该你管家了’
姜无绵今天打扮的低调奢华,她戴上珍珠耳钉,在镜子前照了照,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红,是督军让我过来照顾您的。”眉清目秀的丫鬟眼珠子黑黝黝的,浑身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好。”姜无绵站起来,接过小红递过来的小包跨在小手臂上,理了理白色的蕾丝手套:“今天我们不去取钱,让司机带我们去申城到处转转。”
“都听小姐的。”
主仆一前一后上车。
等汽车开的没影之后,萧南才从门后露出半边身子来。
“督军,是否派人跟上去!”范平看着萧南的后脑勺发问。
“你说得对,是应该留意她的安全,你派几个人保护姜小姐的安全,另外跟申城给街的巡逻队打声招呼,按照督军夫人的礼遇对待姜无绵小姐。”
原本觉得自己猜中督军意思的范平,听完萧南的话之后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这就去安排。”
走出去两步的他又回头来提醒:“对了督军,今天是城南水秀街精武行重装开业,您上次答应了陈师傅要去给他捧场。”
“都安排好了?”萧南从大门走出来,四下看了看。
司机见状下车,拉开车门等在一旁。
“安排好了。”范平回答的同时,萧南上车,一分钟后,两队穿着军装背着枪的军人,小跑着跟在萧南的车后面往城南而去。
路上,萧南翻看着今天的报纸,昨天,他带着姜无绵逛街的照片被报社拍到,今日登上了头版头条。
两人都只有一个背影侧颜,她的手挽在他的臂弯里,一起走上台阶,四目相对。
照片是黑白的,那抹嘴角上扬的微笑和满眼的彼此却给这幅画增添了浓厚的情感色彩。
热恋的情人也不过如此。
他的视线在女人的背影上多停顿了一会儿,耳朵不自觉的红起来。
“督军,为什么不让我去送姜小姐,她出去办事的话,用您的专属汽车不是更方便吗?”
萧南的思绪被司机带回来,他缓缓道:“我这车虽然出去办事方便,但是也容易遇到危险。”
宴会厅刺杀的事还记忆犹新。
“您真疼姜小姐。”一直不苟言笑的司机难得说出一句肺腑之言。
萧南继续往下看去,是大马路商铺自燃的报道,翻看到角落里有一则消息时,萧南的身子立刻坐直了起来。
“停车!”
萧南叫得很急,司机刹车时,两人都往前一扑。
“怎么了?督军!”
萧南把车窗放下来,向后面喊:“来人!”
候在车尾的人跑过来,萧南把报纸递过去:“立刻查证江城消息真伪!”
那人双手接过报纸来,敬礼后离开。
江城的督军死在寡妇的床上是件大事了,申城的报社只把它当做花边新闻来报导。
怪就怪在萧南都没有收到消息,这家报社是如何收到的?
萧南的眼前浮现出那家报社的名字来:‘福星日报’
“继续出发。”
精武行的陈师傅在萧南年少的时候做过他两年的武术指导,萧南很敬佩这个老师。
车子在水秀街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司机转头:“督军,街上人太多了,汽车开不进去,要不要清场?”
“就在这里下车,把车子靠边上去,不要阻碍交通。”
士兵上前给萧南拉开车门,这边的队伍浩大,吸引了不少眼睛。
街上的人看过来,只见一只擦得程亮的黑色皮靴从车里跨出来,带出两条修长有力的大长腿和挺拔如松的身姿,以及萧南那张生人勿近,却好看到令人发指的脸来。
他走在前面,披风无风飞扬,帽檐下那双清澈明眸如鹰般坚定的看着前方,两队穿着军装的人马背着枪亦步亦趋,气场强大,让水秀街的百姓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行至一半,一只舞狮队敲锣打鼓的从精武行的门前转头过来,随着一个穿着短打,精神头十足的光头男人一起活蹦乱跳的朝着萧南而来。
萧南手一抬,除了身后留守的士兵,其他自觉的分成两队朝两边扩散成列队,为精武行保驾护航。
“萧督军大驾光临,精武行蓬荜生辉,里面请。”中年男人的双眼迸出精光,发自心里的笑洋溢在脸上。
“陈师傅!生意兴隆。”萧南身后士兵托上开业礼。
门口还有武行的人组成的方队,嘿哈嘿哈的展现武术的力量和强悍,带头的是陈师傅的妻子十三娘,她朝着萧南颔首,凝着眉继续操练。
鞭炮声乍起。
人声鼎沸。
陈师傅亲自带着萧南进门参观。
萧南:“您一定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把陈氏武术发扬光大。”
“借您吉言了!哈哈哈哈……”
中年男人把萧南领到贵宾席落座。一些早到的申城人物无不起身恭迎,之后就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没人敢上前去找那只大老虎聊天。
前方有院落舞台,很明显,一会儿武行的人会在上头表演。
令萧南没有想到的是,陈师傅会从表演的台上摔下来,当场身亡。
作为精武行的老板,表演的时候有一个环节是需要陈师傅与另外的人一起,扮成舞狮,把高架上的头彩取下来,完成本次开业仪式。
就在他的狮子头叼到高架上的红花时,半腰的架子突然断裂垮塌,作为狮头的陈师傅为了保护狮尾弟子的安全,不慎从高架上直接摔了下来。
现场一片哗然,原本热闹的锣鼓喧天在那一刻突然寂静下来,许多人都围了上去。
萧南的目光落在冲得最快的十三娘身上,接着,是陈师傅招手的那些弟子……
“师娘,一定是有人要害师父,架子上有整齐的切口。”有弟子拿了断掉的木棍来到十三娘的眼前。
悲痛万分的女人擦掉眼角的泪取了木棍过来看:“查,一定要找出真相……”
或许是碍于萧南在场,女人咬牙切齿的收回了喉咙里要为夫报仇的话,只把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搂抱在心口。
萧南:“我留一队人下来帮武行善后,十三娘要是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尽管吩咐。”
精武行喜事变丧事。
好多忌讳的都说这是不祥之兆,陈师傅的死,成为整条街,甚至因为萧南当时在场,成为申城的热门话题。
七日后,萧南参加了陈师傅的葬礼。
再看十三娘,她已经没有了那日的激愤,披麻戴孝的守在陈师傅的灵前赌咒发誓要把精武行发扬光大。
陈师傅的死跟同行有关,十三娘碍于对方与新上任的警察署副局长熟识,暂时无法轻举妄动。
但是总有一天,她会为夫报仇。
姜无绵这几天每天在外头跑,忙着在大马路那边搞一个店铺。
选来选去,她还是觉得那日被烧的那个因为主家入狱,店面充公的铺子最合适,于是今晚,她趁着萧南从部队回来,端着一盘自己做的糕点进来:
“督军,我做了两道赏心悦目的点心,你要尝尝吗?”
伏在书桌上写字的男人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端上来的点心上:“两道?”
桌上明明就只有一种,就是上次他吃过一块儿,其余的被她生气端去喂了狗那种。
姜无绵走到萧南身旁,双手撑在桌边,屁股一抬,灵活的跃上他的书桌,晃着两条雪白的长腿,挑眉道:“这也是一道。”
看着那在往上一点,禁区就会暴露的地方,男人的喉结滚动:“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她抬起一只脚来,踩在他的大腿上,慢慢往前‘爬’,萧南的视线被她的玉足勾住,顺着它的路径而行。
“是有一点小忙,需要督军同意。”啪,玉足上移,稍微一用力,就把身子笔直的萧南蹬得往后,靠在椅背上。
他的手握住落在自己心上的那只脚,脑子里想的是‘想要什么都给你’。
嘴上却说:“那我先尝尝这道!”
手腕一用力,精准的把女人拖下来,手伸出去托住她的丰臀和纤腰往自己的腿上带。
话落,她主动送上自己的唇,把原本主动的萧南吻得迷迷瞪瞪。
突然,萧南手指一颤,双眼一睁:她竟然没穿……
姜无绵勾唇解开了他的禁制,把它完整的包起来。
“绵绵~”萧南埋在她的锁骨里,呼吸间,嗅着她独有的芬芳:“安静一会儿。嗯~”
“督军,我想要大马路128号那间商铺,做点小生意,可以吗?”她抱着他的后脑勺,五指陷在他的发缝里,眯着眼睛轻语。
萧南故意道:“那间商铺被警察署的钱翼收了去嗯~我啊!需要~需要花点,功夫~”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无绵好好收拾了一番,过了两刻钟,他求着她解除安静,希望她更加活跃。
“所以,可以吗?”姜无绵捧着他的脸,吻细细密密的落在他眼波荡漾的眸子上。
她两颊红润,眸中波光更甚一筹,萧南像是得了失心疯那般:“给你,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全部都可以。”
“乖~”女人的手扣住萧南身后的椅背,稳稳把两人一起送入云端。
刘强眼观鼻鼻观心的守在卧室外面,拒绝任何人上前打扰。
第二天汇报工作的时候,他道:“萧督军,昨晚叶副官来过两次,范平也来过两次,还有老夫人的丫鬟翠玉来过一次,都被属下拦截在外。”
萧南的目光从文件中抬起来,送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你小子……
刘强右侧眉毛一挑:是属下应该做的。
毕竟是萧督军二十几年来头一次‘尝点心’。当下属的得好好守护。
萧南低下头去继续看文件,“给新进的商贵们敲一敲警钟,在申城,什么生意做得,什么生意做不得。”
钱翼与高阳商议之后,留了言家父女一命,不过言家所有家产充公,此生不能在申城地界经商。
言家一倒台,被打压多年的其他商贾纷纷撅起,都在拼命的往上爬,企图让萧南看见,如果可以跟萧南合作,得申城狼兵庇佑,那跟一步登天没有多大区别。
“是!”
“另外,江城的事查的怎么样了?”萧南那里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
刘强:“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但是应该快了。”
萧南放下手中的文件:“龙城跟大兴那边,他国使馆接连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损失,恐怕……”
过了片刻,他眼神凌厉的道:“通知下去,加紧训练,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是要打仗了吗?”刘强看萧南神色严峻,问道。
“未雨绸缪,虽然申城暂时没有什么,但是做好准备总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