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勒踱步在姜暖和萧南的周围,把危险隔绝在外。
朱烨已经取下戒指,化成狼身,在辛德勒巨大的狼头底下亦步亦趋,学着辛德勒的样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群想要围上来的吸血鬼。
萧南的衣服被姜暖流出来的血液浸湿,他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脑袋一偏,把脖子送到她的嘴边:“暖暖,我来晚了!对不起!”
萧南庆幸身上有她施的奴仆咒术,可以分担一点她身上的疼痛。
这一刻,他的心稍安:这样她就不会死在我前面了!
她的瞳孔微变,萧南脖子那里,皮下血管中流动的香甜让她心生渴望,她抑制的把萧南的后脑按向自己,温温的开口:“傻瓜!”
萧南抿唇一笑,从背包里拿了一粒胶囊似的血剂递过去:“你舍不得喝我的,那你把这个吃了!”
血剂已经递到了她的嘴巴,姜暖张口含了进去:“你还抽空回学校外的出租屋了?”
轻云郡主特制的针对狼人咬伤的药剂,出租屋里放了两颗。
“想与你并肩作战,我当然不能空手而来。对了,我遇到了尤夜行,幸好辛德勒来得及时,他死了!”萧南犹豫着要不要把曾橙的消息告诉姜暖。
女人的眸子里闪过一片异色:曾管家没有跟过来!他已经……
姜暖吃了血剂后,才能蓄积能量到肩膀,她的伤口正在一点点的愈合。
辛德勒护在朱烨身边,辅助着小不点撕咬了一只又一只的吸血鬼。
楼顶,狼王前爪趴在栏杆上往下俯瞰,眼中出现一丝紧张:“那是?”
“辛德勒!”坤哥只瞄了一眼:“姜暖从狩猎场赢出去的一只战狼。”
他原本以为以辛德勒的脾气,如果姜暖真把他当坐骑用,这只臭脾气不找机会撕了她才怪,可是现在看来,辛德勒似乎在帮她呀!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只战狼身边有只小狼?”那体型小的不正常,侯远格外关注。他突然转头看向狼王:“它是谁?”
狼王的爪子差点把栏杆掰断,一双嗜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楼下那个小点,冷冷的道:“不认识!”
现在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狼人血脉!
不行,不能让它成长起来,不然……
“我去收拾它们!”狼王从楼顶直接往下一跃,在两栋楼之间来回找着力点,玻璃墙被它弄得破碎不堪,不一会儿便稳稳的落在辛德勒对面。
它一口咬断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吸血鬼的脖颈,乌黑的嘴唇流着血色哈喇子,犀利的盯着辛德勒。
对视了几秒,辛德勒对狼王释放的王者威压丝毫不惧,狼王又把目光转向辛德勒底下的朱烨。
那眼神中的杀气太过赤裸,辛德勒眯着眼睛道:“你去保护萧南。”
“枭叔小心!”朱烨从它身后绕开,辛德勒先发制人朝着狼王扑了过去。
侯远跟坤哥一起下来时,看见萧南和那只小狼动作娴熟且强悍的猎杀那些新生吸血鬼,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萧阔那狗东西居然对我有所隐瞒!萧家这两兄弟!哼!简直不识时务。”侯远的枪口对着晃来晃去的萧南。
“姜暖去哪里了?”长胡须的男人四下看了看。
混乱的撕咬战场里,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萧南余光一直瞄着那两个男人的方向。
这时,侯远的电话响了。
他一看是陌生的海外号码,直接挂断,这号码的主人不死心,又连续拨了三次,侯远才接起来:“你最好有事!”
“儿啊,快拿钱来救我……”
电话那头话还没说完,侯远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骂骂咧咧:“去他妈的!现在的骗子已经猖獗到伪造声音来骗钱了!”
这段时间,他接了好几个诈骗电话。
突然,萧南的枪对着两个男人猛射。
侯远的瞳仁里,那些木质的尖刺由小变大,越来越近,好在离他还有两厘米的时候,那些尖刺顿了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
侯远的心跳清晰可闻。
他后退一步扭头看去,幸好坤哥及时出手,用巫术阻挡了尖刺继续前进。
突然,后背传来贯穿前胸的疼痛。
侯远惊恐的眼神随着下落的木刺一起下移,定格在左胸口。
那里,突出了一小节玻璃尖来。
侯远的嘴张了又张,心口的呼吸像是被堵住那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坤哥看向一拳打在侯远身上的女人皱眉:“姜暖!”
这一拳下去,侯远体内的玻璃块怕是要被震碎成玻璃渣了吧!
同一时间,萧南接连射过去好几波木弹和尖刺,坤哥意念抵挡萧南的同时,分出心来,在姜暖的脚边燃起一圈烈火。
女人的眸子里倒映着熊熊火焰。
她唇角漫不经心一弯,嘴里念了些旁人听不懂的咒语。
那圈烈火寻着方向延伸去了坤哥的脚边,把男人的胡子都烧了个精光。
焦糊味儿浓,坤哥一时失态惊叫:“啊!我的胡子!”
他快速的用巫术应对,奇怪的是无论他如何使用巫术,脚下的火圈都无法扑灭。
侯远这边出事,让原本与辛德勒势均力敌的狼王分了心,腰子被辛德勒的死亡斩击中。
整个巨大的身子被甩了出去,刚好压在侯远的正上方。
它嗷嗷叫了几声,翻身起来,扭头看了眼自己血淋淋的后腰,气得跳脚。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专挑人家的肾挖。
现在两个都没了,怎么向老婆交代?
匆忙的看了一眼被自己压扁的侯远和不远处被一人高的火圈围困的坤哥,它愤愤的瞪了小狼和辛德勒一眼,扭头逃走。
姜暖闪身来到萧南的身边,辛德勒与朱烨也一起站了过来。
周围是一些被处理掉的吸血鬼。
有些是刚转化不久的,还有些是坤哥从狩猎场带出来的。
远处的街道上,还有些零星的正在围过来。
姜暖扭头对着巨狼道:“辛德勒,这里交给你。”
听正街那边的声音,阿勇应该快要脱身了。
她现在必须赶在天亮之前,把所有对外的报道处理妥善,不然,姜家,真要毁在她的手里了!
“我跟你一起。”萧南拉着她的手,像是害怕她把自己丢下一样。
今晚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她要怎么处理啊?
朱烨站在辛德勒的身侧,眸子已经没有最初的害怕和单纯,染血的白牙透着丝丝让人恐惧的寒。
“兄弟,你放心跟着她去,这里有我和枭叔。”
辛德勒望着身旁小小的那只,肃杀的眼神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情绪,是骄傲自豪,也是欣慰和满足。
它抬头看了一眼圆月:“我们要尽快了!”
小小朱第一次化形,今晚的月亮消失时,恢复成人声的他会变得十分脆弱。
朱烨上前一步:“没问题。”
姜暖带着萧南寻了一辆车,开往电视台。
老款桑塔纳被姜暖跑出赛车的感觉来。
一个拐弯过来,萧南拉住门把手稳住身形:“暖暖,侯远和尤家,狩猎场勾结,不惜用这么多条性命也要置姜家于死地,这次,是不是没那么容易过关?”
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还是小看我了,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到我?我已经让人切断了抚远与外界的网络连接,现在就连通讯信号也被暂时阻断,现目前只要控制抚远电视台,通过信号塔掌控全局,就好。”姜暖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像要飞起来一样。
他转头看着女人泰然自若的侧脸:说得这么轻巧,真的这么容易吗?
姜暖让萧南在车里等她,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姜暖被电视台的安保人员抬着出来。
浑身冰冷,脸色煞白。
加上她又没有心跳,萧南当即吓得腿软,差点站不住脚。
“送姜总回家。”安保人员的声音和动作都有些木讷,一看就是被催眠了。
他抱她进副驾驶,抖着手系上安全带:“暖暖,暖暖,暖暖……”
一直不停的唤她。
他是真的害怕,姜暖变成这样,他怎么一点感应都没有?
浑浑噩噩的萧南驱车把姜暖送回别墅,刚到门口就被金叔和一群吸血鬼拦了下来:“小姐?”
他们把姜暖带走了,留萧南一个人怎么都追不上。
阿勇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拉住萧南的胳膊:“他们把小姐送到老爷先前住的屋子里了,小姐这次能量损耗有些严重,你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回去休息。”
这是认识黑墨镜以来,他对萧南说过最多的一次话。
作为小姐的专属司机,他当然清楚,小姐对这位萧先生有多重视。
“我可以帮她,我的血对她有用。”
萧南急的往老爷子那边的别墅拽。
阿勇轻咳,手滑没把人拉住:“如果你想让小姐醒过来还能见到你,那你最好在金叔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
小姐从来不肯主动吸人血,但是萧南猎人的血脉对姜暖来说是最佳的补品,金叔从来不信人类这种短暂的情爱,就算知道小姐对萧南不一般,一定也会杀人放血。
萧南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戴着黑墨镜的男人。
阿勇的眉头皱成川字,他看上去也伤得不轻。
萧南几步上前,虚抱了黑墨镜一下:“黑,我知道你跟曾管家一样,对我真诚,上次从轻云郡主那里带回来的药,你回去,挑着对你身体有好处的拿了用。”
萧南看不见黑墨镜的表情,只知道他此刻一定是非常专注的看着自己。
“就算没有这个忠仆咒,我也会去到她的身边,不管金叔会怎么对我,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要去。”
说完这话,萧南耳垂皮下的那朵花更加鲜红,像是要冲破皮肤,开出来那般。
萧南转身,阿勇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小姐爱萧南,愿意为他铺路,事事考虑,以他为先。
萧南爱小姐,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生死不论。情愿心甘。
金叔常说,爱情这种东西最虚伪缥缈,让大家都不要相信。
金叔,错了!
萧南被拦在了老爷子的别墅外,他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掌,浓郁的血腥味直接把金叔引了出来。
还有那些嗜血的目光,全都紧紧的锁住萧南特殊的猎人血脉。
“金叔,让暖暖吸我的血!”萧南仰着头与站在台阶上的金叔对视。
目光真挚。
金叔冷血的唇一勾:“好!”
“阿珂,带他进去。”金叔吩咐身旁穿的花枝招展的吸血鬼。
阿珂应是,领着萧南走上台阶。
与金叔擦肩而过的时候,金叔的眸子一顿,难以置信的喝道:“等等!”
他的视线落在萧南的耳垂上:忠仆咒竟然自动转变成情人咒了!
这样一来,双方任何一个身死,另一个都不能独活下去。
这是古书上的传说,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谁的忠仆咒这么转变过,除了因为情人咒故去的先祖。
金叔以前也见老爷子为一个女人施过忠仆咒,但是最后,那个女人背叛了他,才有了百年前的那场混战。
所以,他一直对那些情情爱爱嗤之以鼻。
金叔眼神锐利,盯着萧南那双清澈的眼睛: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能让这咒术发生转变,他,是真心爱着小姐!
“怎么了?”萧南疑惑:“金叔,暖暖等不得。”
萧南一想起姜暖如死人一样,心如刀绞,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姜暖,他喜欢那个命令他,斜眼挑他,总是逗他生气,自己哈哈的笑,那个生动又美艳的女人。
“阿珂,你带他下去,每日取一碗血送过来,老爷子的别墅还是不要让外人随意进出的好。”金叔面无表情的吩咐完之后转身进去。
萧南被阿珂拦在了门外。
“金叔,金叔,你让我进去,让我看看暖暖。”
“我早就提醒过你,这女人不好喜欢,怎么样,这回信了吧?”阿珂尝试了对这执意要往里头钻的‘小男生’催眠,没有一点作用,只能强行把他拉走,然后,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