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易程篇
我本是易府少爷,但家乡一场水灾,淹死了好多人。其中就有我的爹娘,姐姐带着我沿路乞讨,因为年纪小总是被大些的乞讨人欺负,姐姐护我在身后,小小的身躯抗下了所有。
我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小,我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我想变大变强!
那日,我们落脚的破庙里来了两个人,一个女人带着个女孩,那女人浑身透露着侠者风范,我顶着脏兮兮的模样跪在女人身前,我想拜师。
女人没有理我,反倒是旁边的女孩儿开口,把我和姐姐留在了身边。
跟着她们来到一处大山,山上错落着许多精致的房屋,山门入口处,门头两边的石柱上雕刻着凤纹,整个造型威武雄壮,我把脑袋仰得很高才看清那上面‘丹乌帮’几个大字。
女人跟那个女孩子小声的说了些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交到女孩手中后就焦急的离开了。
我们三个在丹乌帮安顿下来,每日勤学苦练。
女孩练起功来旁若无人,她心里有恨,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我是钦佩的!
我们听她说了自己的遭遇,大家都是老天不眷顾的人,我跟姐姐决定要报答女孩的恩情。
后来女孩带着姐姐奔赴沙场,把我留在了丹乌帮。
女孩说:“你跟你姐姐,一明一暗,做我姜云最坚实的后盾!”
她们走了,我周围的空气好像有点孤单,吃饭一个人,练功一个人,读书一个人……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突然有一天,丹乌帮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人,她是厨房刘阿婆的女儿,刘君茹。
她的话很多,在我读书的时候,在我练功的时候,在我吃饭的时候,甚至我沐浴时也能听见她叽叽喳喳的吵闹。
我受不了了,裹了袍子,腰上的带子随手系上跨出去:“你再随时随地在我耳边聒噪,我手里的刀就对你不客气了!”
许是我的话太冷惊到了背对着我的她,她转身太快,脚下的步子不稳直愣愣的朝着我的怀里扑来,我侧身躲开,她意料之中摔在坚硬的地上。
只是我身上突然一阵凉飕飕。
低头一看,她竟然抓掉了我系在腰间的带子,此刻大好春光被回头的她看了去。
“流氓!”一股热气直逼脑门,我急急裹了袍子回到里屋,脸上烧得慌。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曾见过她。
后来打过几次照面都是因为公事。
她】做了乌镇的太守,倒是没有以前那么聒噪了,整个人看上去稳重了许多,是个当官的样子。
那日,我拿了主子的丹乌令去都城周围传令,办完差事后,想着离乌镇比较近,鬼使神差的摸进了太守府。
她的寝房里传来跌跌撞撞的声音,我蹑手蹑脚的揭开屋顶的瓦片,看见醉醺醺的她被一个娇滴滴的男人扶上了床。
“刘大人,你弄疼奴家了,嗯~”
青楼男妓独有的那种风骚传上来,让我觉得恶心,她接下来的回答简直不堪入耳。
“哪里疼,我给你吹吹……”
刘君茹居然是这样的人,亏我还觉得以前她拉开我的腰带是不小心,现在看来,多半是起了色心!
我转身欲走,却听见底下的醉鬼嘴里喊着我的名字。
“易程,我的小甜心,还疼吗?”
双脚像是被定住,怎么都挪不动,我又蹲了下来。
“刘大人,奴家是渊哥儿呀,不过,只要刘大人喜欢,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那男妓说着,解了自己的腰带,捉了她的手拉近自己的底下,还俯身靠近她。
气得我一掌把屋顶拍了个大洞,我跟着碎瓦一起落下去。
男妓惊愕的回头,随后抱了自己的衣服拉开门就跑:“杀人啦,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
我走到一旁坐下来,胸口堵满了怒气,全都从眼睛里迸发出来,一眨不眨的冲着床上的她。
哼!流氓!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把你弄清醒。
她在床上翻了翻,起来后东倒西歪的朝着我走来,“咦?你怎么变成这张凶巴巴的脸了,给我变回去!”
她微凉的双手抬起来,对着我的脸颊捏扁搓圆,全然不顾我想杀了她的神情继续道:“变变变变变,我不要凶巴巴,要温顺一点,像小兔子一样的乖顺。”
“刘君茹!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不知道翘着嘴巴说这恶狠狠的话有没有杀伤力,总之,我很生气。
突然,她的头埋下来,一口含住了我的唇!
她居然,居然……
一股芬芳的酒香钻进口鼻,把我的行动和思想都变缓了许多。
我双手用力的掐住她的腰,本想把她拉开,但那不盈一握的感觉又把我的手烫下来。
“大人!刺客在哪里?”一大群守卫挤在门口。
不知是谁说了句:“刺客已经被刘大人制服了,收队!”
大部队离开的声音,房门嗙一声关上的声音。
唇上突然一痛,她嗔怒:“专心点呀,小甜心。”
咚咚,咚咚!
不对,我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她一定是给我下毒了!
我吓得抬手推了一把,全然不顾倒在地毯上的她,微微发颤的手轻轻碰了她占领过的地方,迫切的从屋顶离开,回都城复命。
后来都城大变,姐姐也成功脱险,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那天,大殿下告诉我乌镇太守奉命来都城述职,晚上,要请她吃饭,我正纳闷殿下为什么要告诉我时,听见殿下道:“你也一起出席,太守有话对你说。”
我面无表情的应是,心里已经把那流氓骂了千百遍。
都城多少名医我都看过了,就是没看出来她给我下的什么毒。
年关的街上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灯笼把整个永乐街照的灯火通明。
雅间门口,殿下说有重要的东西忘记拿必须返回府里一趟,让我先进去吃着。
还没等我开口,殿下就消失在二楼转角。
推开雅间门,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桌前,说好的请吃饭,一个菜都没点。
趁现在四下无人,我强势的走进去揪住她的衣领,问道:“你到底给我下得什么毒药,导致我偶尔茶饭不思,不定时不定地点出现你在我面前聒噪的幻觉?”
甚至,一想起那晚的事就心跳加速。
她泛着波光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我,夹杂着不可思议的惊喜。
我把她拉得更近了些,盯着她莫名其妙的眼睛,竖着眉毛凶狠的道:“说!”
“你的毒只有我可以解?”她的气息打在我的鼻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