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柔柔媚媚的男子雪白的手握着一只蓝色的玉簪伸到姜云面前。
前两天楚侍君来过,透露了萧南被接到了都城,儿子半路被不知名的人劫走的消息。
她盘腿坐在草席上的,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母皇养在楼子里勾引老六的土狗,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哈~”头牌气笑了,抬手,把耳边的长发一撩:“没了手底下的大军,大公主除了会磨嘴皮子,还会干什么?”
他将手书和玉簪一起扔到姜云的怀里,趾高气扬:“或许你应该收收自己的脾性,毕竟你儿子和男人的命都在我手里。”
男子气得甩袖转身出去,牢门上铁链哗哗,上锁。
姜云这才低头睁眼,入目的龙胆花簪让她眼神深了几分。浓浓的思念爱恋全都涌了出来。
那日,她刚进都城,四方城门落锁,楚暮带着陛下的亲卫将他们层层围住,用易锦和一些人命作为威胁逼迫他们就范,唯有暗中的易程逃脱,那时,她才知道,陛下从老六谋划逼宫开始就已经在准备收网了。
而且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丹乌帮帮主的身份,知道她并没有在那场大火中毁了容颜。
回忆起与老帮主的第一次见面,姜云忍不住怀疑,那次相救会不会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现在,朝廷里不仅老六的人被肃清,就连朝里偏向她的人也被挖出来大半,跟逼宫那天有关联的人全部被关在这天牢里。
那日,她跪在乾圣宫中,她的母皇垂眸对她说:“交出虎符,修书让你爹自己回来,朕饶你不死。”
后来陛下甚至查到了丹乌帮,前几日,她的母皇又屈尊降贵来到天牢,居高临下:“朕知道他们在何处了,朕已经命人去绑你的侍郎和孩子,不日,就会抵达都城,能否重聚的选择权在你的手里。”
她这个生性多疑的母皇真是不好对付。
她在世人的眼里已经是个死人,边关的大军没有她的虎符无法调动。
唯一让她想不通的是,明明就有直接绑了她爹的实力,为什么偏要她修书?
眼神从簪子上移开,伸手把那封手书拿起来打开,
是他的笔记,一百多天没有见面了,这封手书姜云十分珍惜,和着发簪一起她拿到鼻尖轻嗅,她缓缓闭上眼睛,好似能从这浓郁的墨香里找到他的味道。
纸上的内容被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研读,正着反着,竖着横着,上下斜着,标点都不错过。
信上的内容全都铭记于心,她把手书和玉簪都放进怀里,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笑容:看来是只有在我面前傻夫夫。
四合院里,萧南这么一闹,快天黑的时候,来了个修门的匠人。
哐哐当当的在外面胡乱敲了一通,大门修好之后拿了银钱就走。
萧南掩在茶杯底下的唇勾了勾,仰头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半夜,那个被打了的妇人带着四十几个人杀了回来,堵得前后门水泄不通。
萧南的眼睛刷一下睁开:运气这么好,这是砸到地头蛇了?
会武功的四个女人遭到了狠狠的报复,她们还准备了火油,不要钱似的往屋子里砸,大火窜起来的时候,仆从女厮有想翻墙逃跑的,统统砍伤丢回去。
混乱中,萧南顶着一床全湿的被褥,躲进了院子中间那口大水缸里。
(救命,救命,救命……)一群鱼乱窜,还有几条跟着铺出去的水掉到地上来回翻肚子。
(一群傻鱼,话说回来这波浪人有病吧,好好的不做人,来抢我们的地盘,歪,你是不是想做鱼)
小鱼在萧南的下巴那里游啊游,一条稍大的紧跟其后,(小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四合院火光冲天,把这片照的透亮,哭喊救命的声音撕心裂肺,外面那妇人见差不多了,带着自己的人赶紧撤离。
这时候,从院外飞进来一个人,在水缸里露出一双眼睛鼻子的萧南惊喜的站起来:“我在这里!”
那人一手揽住萧南的腰,飞跃墙头,消失不见。
街上巡夜的官兵姗姗来迟。
一间不起眼的普通酒楼,萧南被易程不客气的从窗户上丢进屋子里:“哎哟,我说你倒是轻点。”
“主子!”裴舒冲过来把人扶起,两眼泪汪汪的给萧南把脉:“主子,您没事就太好了。”
易程进来,警惕的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四下查看有没有尾巴。
“裴舒?你没去找负负?”萧南跟着来到屏风后头,裴舒转身给他拿了干毛巾和干衣服。
“老先生去了,我放心不下你,跟了过来,后来是易程找到了我,本来是住在永乐酒楼的,今天下午,易程带我在这里住下来,说是晚上一定会带你回来。易程真的太厉害了!”
裴舒崇拜的看了易程一眼。
窗边的人没有回眸,只小声说了一句:“你哭起来很烦人。”
萧南三两下换了衣服,用毛巾擦着湿发:“易程,现在都城什么情况?”
“主子主子,我跟你说,帮主她被关进天牢了。”裴舒插了一句嘴,易程一个眼神过来,他不好意思的闭上嘴巴。
易程轻轻合上窗户过来:“目前,整个朝中的势力都用不上了,只能靠丹乌帮,
现在都城我们的探子比较多,兵力有限,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从牢里把主子安全的带出来。
有消息传来,陛下想让主子交出虎符,绑了你跟小主子,是想利用你们来逼迫主子就范。
先前没有把消息带回丹乌帮,一是怕有人顺着这条线查出丹乌帮的位置,二是如果主子在,一定不想你们为她担心。”
突然,窗户外面有轻微的响动,易程食指伸出来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