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组长坐下,口罩之下面无表情,“这话什么意思,公安还管这事?”
季思思垂睫扫了一眼杯子里的开水,脸上的笑容淡漠。
宋组长看似热情,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连个姓名都没有说,刚进来她就注意到了,桌上明明有三四种茶,看样子都是常喝和招待人的。
他嘴上说着和严主任是远房亲戚,行动上连茶都不愿意招待。
看样子,这远房亲戚是八竿子的那种。
“报案不就管了吗?”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季思思似笑非笑,表情却是正经。
“季同志说得是,等公安同志到了,我们肯定会尽力配合他们工作的。”
季思思微微颔首,又装模作样翻了翻账单,“也是,这事也用不上我们操心,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过我也是好心,刚才等宋组长的时候听人聊了一嘴,关于前段时间咱们收了低价牦牛的事。
现在关键时期,我也是担心咱们惹了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十里八乡的就这一个屠宰场,要是出了事,不得耽误事吗?”
宋组长目光一沉,随后恢复自然。
自从烂肺病的事一出过后,场里就闹得沸沸扬扬的,场子里的都是沾亲带故的,消息流通得很快。
他能做的最大程度就是不让消息传出去,但没想到还是有人管不住嘴。
外人来了居然也敢聊。
他是见识过场里员工的大嘴巴程度,顿感头疼,都是老熟人,有些年龄还比他大,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宋组长强颜欢笑,“有起伏波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市场嘛,这谁能说得准。”
“话说回来,现在你们槐花公社出这么大的事情,严主任怎么还想着让你们来看账?”
季思思没诈出来也不气馁,合上账本。
“这不是担心有人偷奸耍滑假报数据,所以才让我和马队长来,毕竟人情世故,难说得很。”
“马队长,我们走吧,这账没问题,可以回去和严主任汇报了。”
季思思率先起身,谢道,“今天麻烦宋组长了。”
马队长疑惑,但还是跟着季思思一起起身,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宋组长脸色难看,真以为他听不出来季思思刚才那话是说给他听的?
那话说得好像就是他们屠宰场和齐平公社的人勾搭故意做似的,他还不是被人给坑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找齐平公社的王主任算账罢了!
宋组长站在窗户前,目送两人走出屠宰场。
“思思,咱们就这么走了?”
“嗯,别人不愿意多事也正常。再说了,要是得罪了屠宰场最后苦的也只有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季思思没想到这位宋组长的嘴这么硬,软硬兼施也没能让人开口。
-
槐花公社。
刘兰和张强站在会议室门口,神色紧张,眉头紧皱。
会议室内不断响起质问声,话里话外都是让严主任揽下这次的责任。
“这组织上追究下来,总要有个说法,总不能说突然就都染上了?又不是刮风下雨引起的。”
红旗公社的周主任说完,眼睛望向红星和齐平公社。
红星公社的方主任接收到信号,他跟着点点头,赞同前者的观点。
“老周话糙理不糙,我们公社一共五个队就只发现了三头,怎么都不可能是我们起的源头……”
齐平公社的王主任:“老严啊,你们队最多,又是你第一个报给林局的,这让我们跟着你一起承担,怕是说不过去。”
严主任睨了众人一眼,没好气的冷哼出声。
“是不是我们还有一说呢,看样子你们是真的闲,为了这点事一起来我槐花,不就是摆明了想让我吃这个哑巴亏吗?”
“老严,你这话就难听了,什么哑巴亏,数据都摆在明面上,怎么搞得好像我们在冤枉人似的?”
众说纷纭,严主任死活不低头。
他也就是玩不来脏的,人太老实了,不然能轮到现在这么多人来欺负他一个?
“这事也轮不着你们操心,我已经和林局汇报过,组织会派人来检查,大家都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防护工作。”
今天这几人一上门,严主任就知道有场硬战要打。
刘兰着急不安地在门口踱步。
季思思和马队长回到公社,“兰姐,你这是?”
“思思,你可算回来了,其他四个公社的主任都来找严主任向他施压,让严主任承担主要责任。”
这么严重?
季思思神情严肃,精致的眸子也染上不满。
“严主任有没有说什么?”
刘兰摇头,“这事本来就从咱们队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严主任就是不答应,咬死了让组织下来调查。
我担心他和其他几个公社伤了和气,本来我们公社就是垫底的,怕是以后更多人都看不起咱们。”
刘兰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知者无罪。
季思思没有把她的话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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