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水性好的士兵和衙差就下了水,不多时,有人就拖上来一样东西,奋力往岸边一扔。
立刻就有人惊叫起来:“骨头!”
“什么骨头?”
这是一个大腿骨,又长又大,一时间不好判断到底是什么骨头。
可众人心中却都开始冒寒气:能被丢在偏僻院子的池塘中,能是什么?
仿佛为了印证大家心中的揣测,又上来一人,一个骷髅头被水中的差役故意扔到了学子们脚边。
刚刚还热血沸腾的学子们惊跳起来:“啊!”
“人头!”
“天爷……”
“死人了……”
“是人骨头……”
有人开始腿软,有人开始呕吐,有人开始发抖惊叫。
不等大家惊呼完毕,一个又一个尸骨被捞了出来。
早就等在一边的仵作开始忙活起来。
拼骨头。
尸骨入水时间长短不一。
有的已经成了一个个单独的骨头,有的却还刚死没几天,这样的低温天气中,骨架子上还有肉和衣裳……
百姓和学子们都沉默下来,惊恐和愤怒开始在大家心中蔓延。
这可是右相府邸!
他的后院荷塘中,居然有这么多的人的尸骨?
若说是贼人所为,右相家人一无所知,谁相信哪!
这时,刑部侍郎冷着脸走了出来,朗声宣布。
“陛下有令,右相林鸿昌之子林昊天掳虐已婚妇人,并凌虐致死丢入荷塘,林鸿昌得知此事不仅不制止,还豢养鲶鱼毁尸灭迹……”
“右相林鸿昌利用家中惊鸿书铺受贿索贿,以高价售卖笔墨砚台,间接卖官卖题……”
“经查,学子严鉴铭以一千两高价买入狼毫一支,换取明年春天春闱试题……”
百姓大哗,学子们却纷纷难以置信地看向领头的学子严鉴铭。
他们这次就是被严鉴铭怂恿而来,原以为是为天下学子请命,为百姓请命。
谁知竟然是被有心人利用,成为了人家的手中刀?
“严鉴铭!我如此信你!”一个清瘦的学子猛然挣扎起身,就要去打严鉴铭。
衙差“手滑”,让他挣脱开来,他立刻飞扑上去,抓住严鉴铭又锤又打。
严鉴铭跟死了似的,瘫软在地上,也不反抗,也不出声。
从刑部侍郎说出他在惊鸿书铺一千两高价买狼毫开始,他就已经心死了。
死就死吧。
反正他的前途,他的未来,让他娘搬出李香院的希望,都没了。
严鉴铭本是家中庶子,一心向上,不择手段攀附上了右相,原以为胜利在望。
那可是右相!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左相年老体弱,少与人争辩,右相就是当朝第一权臣!
谁知右相竟如此不堪一击,这么快就被皇帝陛下抓住了把柄?
而且,竟是如此让人恶心、如此让人不寒而栗的把柄。
表面上看起来光风霁月、儒雅斯文的右相,居然如此纵容嫡子劫掠、虐杀已婚女子……
他还帮着毁尸灭迹。
这等丑事,天武帝二话不说就掀了出来。
毫无顾忌!
不是说傅家父子是抢来的江山,对满朝文武心有顾虑,不会轻易动权臣吗?
右相倒台,当天从右相和右相的贴身管家、右相的兄弟家中抄出了巨额财产!
其中光是黄金就有几十万两!
更别说还有纹银上百万两、各种古董字画、珠宝珍玩、房契地契无数……
那三尺高的血红珊瑚树,就是世家大族也没见过,右相库房居然一次就抄出来一对!
天武帝叫人抄家时,并没有避讳百姓。
之前跟着学子们进了林府中的百姓和外面围观的百姓,纷纷看到了流水一般从林府中抬出去的一箱一箱珍玩珠宝、黄金白银……
一开始还有人不明缘由地为林相喊冤。
等那一箱一箱东西抬出来,且当场有人点数唱喏封箱。
一溜烟的箱子摆放在林相府门前的青石大街上,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样多的东西,若说林相是清白的,谁信呢?!
早知道林相不清白的,也傻眼了。
知道林相不清白,可没想到是这样不清白。
这都赶上之前大梁朝一年的税收了!
皇帝还要养那么多的军队、臣子,右相却只需养自己一家。
这样一算,看似低调的右相,竟然比皇帝还有钱?
茶楼中,茶客低声问同桌:“你说,右相是不是朝廷最有钱的官?”
被问的茶客撇撇嘴:“谁知道呢?才只查抄了两家而已。”
众人都沉默。
不到一天,“右相富可敌国”的真相就在京城炸开,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往各大州府和相邻各国传播出去。
傅忠海用这样高调的法子,让满朝文武成功闭嘴。
惊鸿书铺被查封,厚厚的一摞账本也被皇帝摆在了自己的龙案上。
金銮殿中,他拍了拍厚厚的账本,眸光如电。
“这里面,是惊鸿书铺的账目。”
“朕不管你们曾经做过什么,从朕登基开始,若是你们能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做事,朕可以尽量装瞎,装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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