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又提起了胡海叶夫妇,“去帝都看比赛,肯定会碰上这两口子,你让胡一诺有个心理准备。”
“好,这两口子要是还要脸,最好别来认,否则我把他们做的缺德事都捅出去,让他们身败名裂。”肥妈冷笑。
连德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当艺术家?
肥妈越想越来火,骂道:“我看那个胡海叶根本就没才华,好几年没出曲子了,一直在吃冷饭,还国际知名小提琴家,哼,狗屎一个!”
他前段时间特意去查了胡海叶的相关资料,这家伙十年前的名气还没现在响亮,但也算小有名气,真正让他一举成名的是七年前,胡海叶创作的一首小提琴协奏曲,具体名字肥妈记不牢,他听了确实挺好听的,空灵优美。
这首小提琴协奏曲被西方音乐人奉为经典,甚至把它和贝多芬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相提并论,这对于音乐家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赞誉。
胡海叶靠着这首协奏曲闻名海内外,也一跃成为国际著名小提琴家,在东耀帝国则是第一人,风头无两。
但之后几年,胡海叶却没有再创作出任何惊艳的曲子了,靠着那一首协奏曲吃了七八年的冷饭,虽然也有人质疑他的才华,但曲子是真实存在的,好听也是真的,所以胡海叶的地位依然崇高,无人动摇。
宁霜来了兴趣,“什么曲子?好听吗?”
肥妈哼了声,半晌才支吾道:“曲子还是好听的,可七八年才创作一首好听曲子,有个屁的才华。”
他家小乖乖每年都要出一张专辑,里面的歌都是他自己写的,每一张专辑都能大卖,这次的新专辑都在榜首占据小半年了,这才是真才华呢!
“你放给我听听,那种人品恶劣的渣渣居然还能作出好听的曲子来。”宁霜不是太相信。
她总觉得音乐是最能直击人心的工具,比语言更直白,哪怕语言不通,但却能听懂音乐中蕴含的感情,而自私自利的小人,肯定写不出优美的曲子。
相由心生,曲也由心生,心都是黑的,怎么可能写出圣洁的音乐?
肥妈很快找到了胡海叶的成名曲,也是由他亲自弹奏的,放给宁霜听。
优美的曲声响起,宁霜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沉醉其中,曲子停了后,宁霜沉默了,不知道该说啥。
打脸来得太快,之前的话她得收回去。
事实证明,品德恶劣的人,同样也能写出优美动听的曲子。
胡一诺神情变得疑惑,走过来重播了曲子,又听了一遍后,他好奇问道:“这是他写的?”
肥妈点了点头,“就是你那个渣爹写的。”
胡一诺的表情更奇怪了,歪着头似是在想什么,肥妈看得奇怪,问他怎么了。
“这首曲子是我写的。”
胡一诺语不惊人死不休,把宁霜和肥妈都吓了一大跳。
“你写的?你什么时候写的?不对,这曲子是七年前发布的,那时候你已经离开他们了。”肥妈自言自语,脑子有些乱,理不清了。
宁霜很快冷静,问道:“这些就是你以前断断续续写的曲子?”
胡一诺点了点头,“嗯,我写得很杂乱,想到就写一些,记在纸片上,他就会过来拿走纸片。”
他其实一点都不生气,只是一首曲子而已,他可以写无数首,要多少有多少,相反他现在很轻松,因为他现在才发现,小时候令他痛苦窒息的胡海叶,其实那么卑微。
连曲子都需要抄袭,这样的音乐家比蚂蚁还卑微,他真的瞧不起。
“卑鄙无耻,我说这曲子听起来怪熟悉的,和一诺早期的曲风很像,敢情这王八蛋是抄的…这事必须曝光,让他身败名裂,变成丧家之犬…”
肥妈气愤大骂,原先的疑虑现在都解开了。
因为胡一诺离开了,所以胡海叶没地方抄袭,只能一直吃冷饭,也是为什么胡海叶自己弹奏这首曲子,反而不如其他小提琴家弹起来更优美,本来按道理弹自己谱的曲子会更能阐释其中的意境,可胡海叶却恰恰相反,他弹的曲子远没有其他名家弹起来流畅。
因为这曲子压根不是他写的,或许他连胡一诺写这曲子的意境都还没领悟呢!
宁霜也很气愤,居然抄自己儿子的曲子,太无耻了。
这种人根本不配称为艺术家,别玷污圣洁的艺术殿堂。
“去帝都揭穿这王八蛋的嘴脸,告他抄袭!”肥妈骂道。
“没有证据。”宁霜冷声道。
她当然也想告胡海叶,但隔了这么多年,胡海叶不可能当众承认自己抄袭,而且当时胡一诺还是孩子,观众肯定不太相信那么小的孩子,能写出这么优美动听的曲子,想打赢这场官司有点难。
当然难不倒她。
只要胡一诺想,就算让胡海叶当众跳钢管舞都莫得问题。
“问问胡一诺,他想不想让那家伙身败名裂?”宁霜说道。
“怎么可能不…”
肥妈想都不想回应,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胡一诺,不能代替他发言,便看向胡一诺,气愤道:“一诺,咱们不能饶了那王八蛋。”
胡一诺神情很平静,甚至还微微笑着,肥妈看得奇怪,这孩子是不是气傻了?
“咱不气啊,到时候把这王八蛋告得跟落水狗一样,去大街上要饭,咱们在家吃大骨头,气死他!”肥妈安慰,以为胡一诺真气得糊涂了。
换了他让亲老子剽窃了作品,肯定气得更厉害,他可怜的小乖乖,咋会摊上这样的爹妈哟!
“我不气,肥妈。”
胡一诺的话让肥妈擦拭眼泪的动作滞了滞,有些尴尬,眼泪要不要收回去?
可手帕已经到位了,收回去不太适应。
肥妈象征性地胡乱擦了几下,把头一回没变得湿漉漉的手帕重塞回了口袋,再用肥大的手掌摸了摸胡一诺的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烧啊!
“不气,确实不值得生气,咱用成绩打他脸,到时候他落魄潦倒,咱们吃香喝辣,气死他!”肥妈以为胡一诺说反话,跟着附和。
宁霜翻了个白眼,张口闭口都是吃,就不能有点高尚的追求吗?
胡一诺在义愤填膺的肥妈脑袋上轻轻拍了拍,“真不生气,那首曲子是我随便写的,并不成熟,他拿去用也没关系。”
他真的不在乎,曲子他要多少有多少,因为他是真的有,可胡海叶却是真的没有。
他是如此地富有,胡海叶却那么贫瘠,他干嘛要生气。
肥妈却没这么大度,一跳三尺高,“你随便写的也不成,这王八蛋对你那么坏,还靠着你的东西功成名就,名利双收,凭什么?”
宁霜这次力挺肥妈,做人干嘛要那么大度,对别人大度,其实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憋屈和郁闷是乳腺癌最大的诱因。
所以,千万别因为宽恕他人的罪恶,而让自己陷入万丈深渊。
胡一诺说了他不追究的原因,“我不想和这两个人再有交集,如果追究,势必会和他们对上,会扰乱我的生活。”
肥妈愣了下,也变得犹豫了。
他也同样不希望那对狗男女来打扰,可如果不追究,他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宁霜提醒道:“胡海叶七八年没有新作品,他比任何人都急,也许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你,当然不是出于爱,而是想再剽窃你的曲子,所以,这不是你不想追究就能平静生活的,想彻底平静只有一个办法,把那王八蛋灭了!”
胡一诺的想法太天真了,硕鼠不会因为吃饱了就停下对粮食的掠夺,想保护粮食就只能灭鼠。
更何况胡海叶还不是硕鼠,而是一只饿了七八年的饿鼠,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胡一诺这么大一只面包?
沉默了许久,肥妈才出声,“对,我们必须主动,不能让那王八蛋先找上门。”
胡一诺一直没吭声,宁霜还以为他还在纠结,便说道:“九年前那狗男女遗弃了你,把你当成废物,你难道不想一血前耻吗?你风光回归,狠狠打他们的脸,这样多解气!”
又过了许久,胡一诺才出声了,“好!”
宁霜和肥妈都松了口气,这倒霉孩子可算想明白了。
“成了,这事你甭管了,对了,你能证明那首曲子是你写的吗?”宁霜问道。
“能。”
胡一诺十分自信,他写的曲子怎么不能证明,再简单不过了。
“怎么证明?你能让曲子开口说话?”宁霜不太明白。
“对。”
胡一诺的回答让宁霜更是一头雾水,曲子怎么说话?
难不成曲子也能成精?
不可能嘛!
胡一诺没具体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宁霜便不再追问了,她和肥妈商量了讨伐狗男女的大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