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辰刚走出大殿,便撞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叶笙笳。
叶笙笳一见稀辰在此处,眼神立马一变,却只是一瞬间。
随后立马换成了笑意满满,只见叶笙笳一行礼,笑着问道:“不知王上竟在此处,倒是让叶某一顿好找。”
“是稀辰糊涂了,这一时间贪玩便在皇宫之中转悠了会儿,却不料冲撞了姜姑娘,还望两位恕罪。”
稀辰以微笑着还礼,回头朝殿内看了一眼,说道。
叶笙笳的脸色明显黑了一下,却转而依旧笑着说道:“王上初来乍到,自然不熟悉宫内的地形。这幸亏走的不是专门关押猛兽的地方,否则伤了王上,叶某这可就担待不起了。”
说罢,叶笙笳的眼中已经有了一抹锐利之色。
“哈哈哈——这么说来,能遇到佳人,还是我稀辰的福气了。”
稀辰依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却见姜芷歌从芷钦殿中走出,朝着叶笙笳委屈巴巴地一看,接着便哭着说道:“陛下,您送我的那一支价值千两黄金的钗子不见了!!!”
叶笙笳一见她这神色,便知其中有诈——自己几时送过她这么名贵的钗子了?
他却十分配合,一脸惊诧地问道:“爱妃莫不是放在哪儿了?再好好找找看?”
“找过了…呜呜呜…就是没有…方才这屋内只有这位公子来过…”
姜芷歌一边抹着泪一边忐忑似的偷瞧着稀辰,眼泪巴巴地演得一处好戏!
“不是,我没拿你什么钗子啊。”
稀辰大概头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栽赃,这其中还有两国的大臣在。
眼见这大臣之间开始议论纷纷,叶笙笳故作为难之色,对着姜芷歌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了就算了。一会儿再送你一个哈。”
“那可是我们的定情之物…怕是找不回来了…”
姜芷歌抽泣着,哭得伤心得跟确有其事一般。
稀辰看不下去了。
他心中有气,算是看出来了姜芷歌记仇呢,在有意诓他呢,便大袖一挥,不耐烦地说道——
“罢了罢了,金钗价值千两黄金是吗?传我令,即刻将千两黄金送到这位姑娘的府上,不得有误。”
“这怎么好意思,王上,这万万使不得啊。”
叶笙笳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
“谢过王上。”
却见姜芷歌抹了抹泪,一屈身行礼,笑着说道。
“今儿,算是长了见识。后会有期。”
稀辰一见姜芷歌这模样,当然明白了这中间的缘由,愤愤地低声说道。
转而抬头间,他便是一副笑脸,对着叶笙笳十分“开怀”地说道:“叶兄不是还有要事和本王商量的吗?不妨前面带路?”
“唉,让王上破费了。”
叶笙笳似十分为难地摇了摇头,却径直带着群臣朝前走去,不忘走的时候跟姜芷歌说道:“爱妃一道前来吧。”
叶笙笳何等聪明,既然这芷钦殿已经不安全了,不如将姜芷歌带着身边,以免这类的事情再发生。
姜芷歌自然知晓叶笙笳的用意,低声道了一声:“是。”后,便欢天喜地地跟了上去。
大殿之上,姜芷歌坐在叶笙笳一旁,而稀辰则是上宾座,群臣只能下座。
宴起,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派祥和之态。
姜芷歌见着有好吃的,自然管不住他们之间的恭维,不断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就差没隔着桌子去夹别桌的菜肴果品了。
叶笙笳见她虽然有些失态,却宠溺着她,由着她去了。
倒是一旁的稀辰看着她这般的吃相,越看越觉得好笑,不由得就说了一句:“想不到天金之城的女人,胃口竟然如此之好。”
姜芷歌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悻悻地缩回了脑袋。
却见叶笙笳将一块蜜汁鲜肉夹到了她的碗中,笑着说道:“多吃点,不能饿坏了。”
“不太好吧…”
姜芷歌弱弱地看了叶笙笳一眼,有点心虚地窃笑道。
“没事。我可以当成…没有看见。”
稀辰见叶笙笳竟如此宠溺着姜芷歌,似乎比传闻之中更甚几分,便也只好掩口一笑,将话题转向了别处,缓缓说道:“听说陛下有意将两国通商?”
“不错。叶某确实有此意。汴洲处西方,天金之城处东方,两国若是能通商,则能惠及不少黎民百姓。只是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叶笙笳一边将一块桃肉夹在了姜芷歌的碗中,一边认真地跟稀辰讨论着这个问题。
“这便要看叶公子拿出几分诚意了。”
稀辰明显还记着仇,当着群臣的面子,也打算给叶笙笳面子,晃着酒杯,便幽幽地说道。
“诚意?这个好说。”
叶笙笳自然心知肚明,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下奉上黄金千两如何?就当是见面礼了。”
叶笙笳此话一出,姜芷歌口中的桃肉差点喷口而出。
“咳咳咳——”
姜芷歌一边咳着,一边舔着脸说着:“没事没事,不用管我。”
大概明眼人一听便听得出来,叶笙笳这是借花献佛了。并且,也将稀辰的面子,给拉了下来。
毕竟,这黄金千两从何而来,谁都心知肚明。
果然,稀辰的脸色立马一黑,却当着群臣的面也不好发作,硬是给忍下去了,微微一笑,反语说道:“叶公子可真是客气,出手便这么大方。”
“王上言重了,这点薄礼若能打动王上,惠泽天下百姓,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叶笙笳微微一笑,又抬出了“惠泽天下”这个话往稀辰脸上贴金,让他也不好拉下脸直接回绝叶笙笳。
果然,稀辰听得此话之后,脸色微微一僵,继而微微一笑,举杯站起,敬着叶笙笳,笑着说道:“叶公子如此替天下黎民百姓着想,稀辰怎能受叶公子此番礼,两方互通商业一事,稀辰便替天下百姓答应了下来。这一杯,敬二位!”
叶笙笳立马也站起,与姜芷歌合敬着稀辰,亦说道:“王上如此通情达理,倒是显得叶某小气了不少。这杯酒,该叶某敬您!”
说罢,叶笙笳一仰脖,便将杯中的酒一干为敬。
接着他又接过了姜芷歌的酒杯,一口闷了下去,又笑着对稀辰解释道:“爱妃不能饮酒,这杯,在下便替她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