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木之林。
一道惊雷临空轰的一声乍现在天空之中,天边扯过一大片乌云,翻腾云滚之中,雷雨哗的一下便瓢泼了下来。
雨打青叶,又从叶尖滑落,滴落在一位白发苍苍的道人周身。
雨水,顺着老人的白发流下,一直滴落到了他的脖颈之中,又沾湿了他的衣襟,将他的道袍打得浸透!
他双眼之间的眉目已经被雨水打得模糊了双眼,但他的目光一直深深落在面前的两座墓碑之上,久久伫立不言语。
他左手臂弯处的拂尘被一阵风吹过,吹落雨水点滴晶莹散开拂去,一如往事尘染一般席卷而来!
两座墓,紧挨相邻,此处,乃是天木之林的禁地之处。
“若娘,琅哥。天机来看你们来了。琅哥生前爱喝天子笑,我给你带来了。仅以酒壶代酒盏,以表相思挂念。也希望琅哥若娘泉下有知,能原谅我这个罪人。天机,愿意照顾好迟暮和缓归直至我死去那一天。天机,先干为敬!”
天机道人说罢,便将酒壶中的酒洒在了坟头,混合着雨水,将泥土冲出了几条细细的沟壑,朝着地势低的地方流去,亦不知哪里才是归去。
很快,酒水的芬芳在空气之中弥散而开,蔓延而开的酒香如同林间花开一边,适时而放。
天机老人缓缓闭眼,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我此生,前半生为了功名权利故,后半生亦在忏悔内疚之中过,但愿我的努力能补过,那么,我也就死而无憾了。届时,黄泉之下,天机再来负荆请罪!与琅哥若娘痛饮三千杯!”
树叶沙沙作响,似在回应着他的自言自语。
拂尘乱处,有轻风吹过,他的耳微微一动。
看来,是有人来了。
“天机,告辞。明年此时,若还有命,定来叙旧!”
天机道人轻甩拂尘,脚尖点过了树叶之上,一个直上青天,便一跃而上了万里的天空之上。
一道清丽的身影,缓缓走到了墓前,低头闻了闻,皱眉说道:“天子笑?为何每年的今天,都有天子笑的酒香?”
迟缓归抬头四处张望,却一无所获。
拂尘乱,乱的是心,归的,是真心。
田薰儿和天狼的大婚之后,姜芷歌便和叶笙笳策马回了天金之城。
刚到鎏金殿,叶笙笳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横抱而起,引得她惊叫连连!
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低头知趣地合上了门,退了下去。
“叶笙笳!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姜芷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心里一阵紧张,拳打脚踢着说道。
“当然,是干想干的事。”
叶笙笳邪魅一笑,一把掀开帘帏,将姜芷歌放在了龙榻之上!
“你你你!叶笙笳,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否则,否则…”
姜芷歌慌乱成了一团,一边蜷缩着一边往后躲着,胆怯地说道。
“否则什么…嗯?”
叶笙笳有些好笑地在姜芷歌耳旁说着,一双丹凤眼邪邪向上勾勒而起,呈暧昧无比的弧度。
“否则我便踢你下去!”
姜芷歌很有“骨气”地说道。
“否则你便替我生一大推的孩子,好不好?”
叶笙笳坏笑着便朝着姜芷歌压了下去,吓得姜芷歌连连闭眼!
却于此时,叶笙笳一把捧住了姜芷歌的面庞,笑得十分温柔,轻声说道:“芷歌,嫁给我。当我的帝后,好不好?”
姜芷歌猛地一抬头,撞见了叶笙笳眼里的波澜无数!
她怔怔地看着叶笙笳,眼中一热,愤恨地仰天大呼——
“能不能不要在床榻之上求婚!啊啊啊啊!!!很煞风景啊叶笙笳!!!”
难道不应该是万丈荣光之中他手捧鲜花步步生莲般走来吗??!!
怎么搞的现在跟被人威逼利诱一般?!
“那你先说答应不答应嘛?”
叶笙笳无耻的很,身形根本就是锁住了姜芷歌的去路,一双丹凤眼贼溜贼溜地扫这姜芷歌。
以至于姜芷歌觉得她要是不答应的话就被就地解决完事了。
姜芷歌的心中,一片哀嚎无数啊…
这哪里是求婚,根本就是霸王硬上弓!
姜芷歌哀叹一声,反过去捧住了叶笙笳的面颊,盯着他的眼睛,含糊其辞地说道:“叶笙笳,你可知道,在我们那边,求婚,可是很隆重的!!!”
“隆重?你要怎么个隆重法?是十万大军齐奏擂鼓,还是十万琴师琴瑟齐齐?”
叶笙笳很明显没有能理会姜芷歌的意思,皱了皱眉说道。
姜芷歌暗骂了一声“猪头。”,接着便耐心细心地诱导着手脚比划着:“你看啊,用花瓣撒满小径,你手持花戒从光芒之中走来,缓缓单膝跪于我面前,然后向我求婚,是不是更有意境点?”
叶笙笳皱了皱眉,仔仔细细地反复掂量了一下,犹豫着说道:“花瓣小径甚至于跪下都好说,只是这花戒,没几天就坏了,到时候你不承认怎么办?还是金戒指靠谱,最好做那种戴上去就摘不下来的那种。才靠谱。”
姜芷歌艰难地看了他一眼,一脸怒气不争的哭笑不得模样,没好气地扔下一句:“一点都没有情调的男人。哼。”
她一气之下,便钻着他的胳膊弯下了床榻,胡乱穿了几下鞋,朝着大殿门前便走去。
“欸,我说你别走啊!你要花戒,我命人给你做便是了!大不了…大不了金子上面镶上五颜六色的花形宝石呗!我说你别几句没说完就走行吗?”
叶笙笳急了,跟着转过了身,走在姜芷歌身后,跟她讲着道理。
姜芷歌回头望了他一眼,感慨地道了一句:“叶笙笳,你无可救药。”
却不料,心急起的叶笙笳一把拉过了她的袖口,将她一扯,她整个人便如花一般跌落到了他怀中!
他不由分说地俯身而下,将浓烈而炙热的一吻,深深地吻在了她的额间!
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肌肤之上,如同鎏金一般滚烫!
“丫头,我确实无可救药了。这样,行不行?”
叶笙笳流连地将唇瓣从她的额间移到到了她耳旁,轻声克制着说道。
姜芷歌被他吻得有些心慌,脸红耳赤之下,慌乱地说道:“那先说好,不许三妻四妾。你是帝王也不可以。”
“今生,只你一人。”
叶笙笳如春风般微微一笑,紧紧从她身后抱住了她,镇重地说着亘古不变的誓言。
殿内轻纱摇,红烛耀眼,二人身影偎依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