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窗外,屋内。(1 / 1)

城郊外,乱坟岗处。

一道女子的身影背阳而立,双目萧索冷酷无情,缓缓摘下了面纱。

是董忆儿。

却身穿着迟缓归的衣物。

她本就长得十分相似迟缓归,此番在姜芷歌面前假扮成她,距离又隔得远,自然分辨不出真假。

她的面前跪了一地的持刀杀手,各自领了赏金点头哈腰地道了谢走掉了。

倒是一旁的树荫之下,走出了固儿,看了她这身打扮,有些厌恶地说道:“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什么?能够借刀杀人。能得到快感。”

董忆儿一笑,将目光投在了固儿的身上,幽深地问道:“难道,你不想替你的娘亲报仇吗?”

“想。做梦都想。”

固儿将拳头攒得紧紧的,眉眼间的封印,已然渐渐失去了光彩,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地狱煞气。

万生悲悯。

夜半。

姜芷歌摸索着走错了房门,恰好,撞进了叶笙笳的房内。

一推开门,她便望见了一副极为迤逦的风景。

他穿了件低领口的丝绸滑顺淡紫色牡丹花纹型睡衣,腰间没有任何束缚,宽大的衣摆随风微微扬起,隐隐可见他修长的大腿。他的发,亦洒落披下,如墨如瀑,轻扬在他的白皙而性感的脖颈间,似清澈溪流底面流淌过的黑绸缎,看得姜芷歌一阵脸红。

“芷歌?”

叶笙笳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惊喜。

他的唇边一抹艳丽又狐媚的笑意被勾勒起,在月光皎洁地照耀下又显得丝毫没有猥琐之意,但,他脚下的步伐却跨过了玄关的那条红线,一步一步地轻而缓地朝着门边而来!

“我走错门了!抱歉!”

姜芷歌捂住眼睛,慌张之下便要逃跑!

却不料被叶笙笳轻轻一拉,她便跌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月光下,红烛光内,她只听到他轻声在她的耳畔细细暖暖地说着:“既然走错了,便留下来陪我,如何?”

“陛下,夜深了。我该回屋了。”

姜芷歌挣扎着要走,却不料被叶笙笳反扣在了怀里,他又怕弄疼了她的肩伤,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就陪我一会儿,我不做其他的事。”

“真的?”

姜芷歌怀疑又娇羞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

“真的比金子还真。”

叶笙笳在她的耳旁坏笑着说道。

“那好。我们边聊天,边喝茶呗。”

姜芷歌调皮地一眨眼,亦别有用心地说道。

“喝茶多没意思,聊天,我们可以进被窝聊啊…”

叶笙笳说罢就要去摸姜芷歌的腰,却不料“啪——”的一声被姜芷歌打了回去!

只见她杏眼一瞪,笑着说道:“陛下好兴致,可惜小女子乏了,先行回去了。您,好好在被窝里,酝酿酝酿。”

姜芷歌说罢,便潇洒地要往回走去。

却不料身后传来叶笙笳的一声似乎十分疼痛的惊呼声——“哎呦!”

姜芷歌料想他在使诈,却仍然走了两三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扶着门框似乎满脸的痛苦之色。

“喂!叶笙笳!你不会真的怎么了吧?”

姜芷歌一阵惊慌,忙上去一把环住了叶笙笳,却不料,自己却一下子被他揽在了胸膛处!

紧接着,一个炙热而湿重的吻便如雨下,熨帖在了她的唇瓣之处,令她难以呼吸!

似有飞雪漫漫而下,晕于她的双颊之上,又如火燎原了万里,烧在她的心尖。

门,被撞得,一阵哐当作响。

得逞的叶笙笳一阵坏笑,将她整个人横抱而起,便轻轻松松地抱进了屋内,将她往床帏里轻轻一放,凑近了她说:“我现在能保证我不对你做什么事,但若,你太坏了使了什么招数,可就别怪我情不自禁了。”

“叶笙笳!你!无耻!”

姜芷歌还第一次听说哪个皇上要女人是这样强行掳了上床的。

“我呢,也就对你无耻无耻了。”

叶笙笳一笑,轻轻将手穿过了她的发间,轻声问道:“芷歌,你我不如便在天土之原成婚了如何。省得夜长梦多,等得我好生焦躁。”

“哪里有君王在别的国度成婚的道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姜芷歌脸一红,往被窝里一钻,以云被掩着脸说道。

“我是怕这中间要是生了什么变数,我岂不是要在河边哭死。”

叶笙笳贫嘴地说道,边说还边轻呢地捏了一把姜芷歌的鼻子。

“哪里会有什么变故…这姻缘乃是天注定好的。是你的终究就是你的,逃也逃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姜芷歌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地说道。

“那你觉得,我跟荒芜,哪个好?”

叶笙笳不甘心,绕着她的发间,轻声问道。

“荒芜。”

姜芷歌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嘿,我说你…”

叶笙笳作势便要扑上去,害得姜芷歌立马害怕般地改口道:“好啦好啦,你你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那我和他,哪个帅。”

叶笙笳像个孩子一样地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吃了一次亏的姜芷歌十分知道审时度势,立马一个激灵地答道——

“你。”

“唔…那我和荒芜,哪个武艺高强?”

叶笙笳又认真地侧头问道。

“你你你。好了吧?我要睡了…真的好困…”

姜芷歌打了个哈欠后,沉沉暮暮地便昏昏睡了过去,睡得安稳得像个小猫。

叶笙笳将她环在了胸膛前,轻声低声问道:“你说的,明明听起来不一定是真心话。可于我,却这般受用。大概,是没救了吧。”

叶笙笳浅浅一笑,看了看在他怀里沉睡过去的她,微微叹息。

若有一天,姻缘注定的,不是你我,你会难过吗?

我会。

窗外的月光澄明而透亮,洒在屋檐之下的窗外。

谁也没有看见,在那夜的窗外,有一道清冷颀长如月的人影,在窗外整整守了一夜。

亦,听了一夜,令他心碎不已的话。

他听到她睡得很熟,轻声在说着:“叶笙笳…别过去…危险…”

而他,亦怀抱着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好,不过去,不过去。你睡。”

他的怅然,只有清风与明月,看见。

天晓得,他有多么嫉妒成狂。

姻缘,天注定。

若是如此,他逆天而行,会不会天打雷劈?

即使如此,他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