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药材铺(1 / 1)

一路延着凉街回去的路上,姜芷歌都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以至于撞了多少次行人她已经不记得了。

直到,进了城南药材铺,一股浓厚难闻辛辣的中药材味才让她清醒了过来。

那一瞬间,她以为她又回到了师灵玎的那个小屋,是那么熟悉的感觉。

然,故人已不再归来。

固儿若是知道了从小陪到大的娘亲已然故去,想必会万分伤心吧。

姜芷歌正想着,掌柜的便迎了上来。

掌柜是个有眼力劲的,一看叶笙笳气度非凡,便知是贵客,忙点头哈腰笑着一掌橘皮脸,问着:“客官可是需要哪味药材呢?”

叶笙笳从怀里掏出了一掌药方,说道:“店家可以照方抓药。”

“好咧!小六,来来来,抓药!”

掌柜招呼着张罗着,便从内堂钻出了一个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

见这少年出来,掌柜有些不满地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喝道:“整个店里,就你整天慢吞吞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在我这儿混吃混喝!”

被他这么一打,少年连忙一猫腰,手脚麻利地接过了药方,便又风一般地钻进了内堂。

但,他经过姜芷歌身边时,他瞥过了姜芷歌一眼,那一眼,令姜芷歌觉得都是仇恨之意,似有血海深仇一般!

令她一时间,有些心慌,和难受。

不出一会儿,内堂便传来一个声音:“方子配好了,自取!”

话音落下,便有一打包好的药材从内堂飞出,扔到了柜台之上,药材在柜台上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

方才那少年的身影,从帘后,消失不见了踪影。

“嘿!你这小子!”

掌柜见状便作势要去打少年,终究碍于面子,连忙点头哈腰地对叶笙笳赔礼道歉道:“孩子年纪轻不懂事,还望贵客见谅!”

“无妨。年轻气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叶笙笳一笑,拎过了药材,便轻声跟姜芷歌说了一声:“走吧。”

姜芷歌转身,便听到掌柜拿了把棍子冲进了内堂,气得直发抖地大喊着:“小六呢!?给我滚出来!”

“那孩子不会有事吧?”

姜芷歌有些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我看那掌柜,对那孩子,倒是照顾得很。”

叶笙笳莞尔一笑,轻轻揽过了姜芷歌,将药包往肩上一甩,相当招摇得跟个二流子一样揽着她走街逛市,时不时还吹一两声口哨,惹得姜芷歌又想笑又想骂他。

夕阳很漫长,漫长到将时光都锁住,柳岸堤水长街旁,是二人的身影渐渐被拖成了一个光点,融化在了这靛青紫红的晚霞之中。

好美。

二人回到宫内,已是夜色轻画夜幕之上,零星几点星光淡写其上,好不温馨。

还未等姜芷歌进屋,她便已经听到了老将军的剧烈咳嗽声。

似乎,老将军这伤,伤得还不轻。

叶笙笳放心不下其他人,便亲自熬了药,姜芷歌帮忙端了进来。

姜芷歌一进屋,见老将军实在咳得厉害,赶忙放下了药碗,快步走过去扶起了老将军,连声问道:“老将军慢点,可还好?”

老将军克制住自己只是轻微咳了几下,勉强笑着缓声喘气着说道:“老臣无碍,劳烦皇后娘娘亲自端药过来,倒是老臣的罪过了。”

姜芷歌心知老将军心不安,眨巴着眼睛,调皮一笑,说道:“老将军言重了,若是没有老将军这般劳苦功高的将士,哪里还有什么天金之城?更别说什么皇后娘娘了。何况,我这不还不是皇后娘娘嘛…老将军不必拘礼。安心服药便是。”

老将军慈爱地笑着轻拍着姜芷歌的手背,缓声道到:“我啊,是过来人。看着陛下瞧你那眼神,自然便知晓陛下是认真的了。何况,这陛下,可是老臣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我还能不知?你这皇后之位啊,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才不要嫁他呢…他那么厚脸皮!”

姜芷歌脸一红,转身害羞地端过了一旁的药碗,吹了吹热气,细心地说道:“这汤药啊,是叶笙笳亲自去城南药材铺照着何箫的药房抓的,闻着是苦了点,但一定是良药。将军可以放心喝。”

老将军满脸的皱纹都笑开了花,虽有些虚弱,却是频频点头,欢喜地应着姜芷歌的话茬。

姜芷歌见这汤药有些烫,便低头想要抿一口试试温度,却于此时,从屋梁之上飞下了一粒梨核,径直穿过了她手指之间的缝隙,打在了汤药碗之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瓷器裂开的脆响,药碗便咔擦一声碎成了几块,褐色的药汁顺着姜芷歌的指尖流淌了一地!

顿时,满屋子都是浓郁泛苦的中药味!

“烫!:

姜芷歌忙向手心吹着气,胡乱地在衣物上擦着汤汁,沮丧着脸看着打了一地的汤汤水水。

“给。”

何箫从屋梁之上轻飞而下,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白色巾帕,递给了姜芷歌,顺便颇为嫌弃地上下扫了她一眼。

“何箫!你没事做打翻药碗做什么?!你闲得很啊?!”

姜芷歌简直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头大地冲着何箫便是一顿乱吼!

相反的倒是病床之上的老将军,只是微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何箫笑着,并未多言语,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这一切一般。

“惊着老将军了。何箫道歉。”

何箫不耐烦地对着老将军行了个礼,行完礼之后又侧头扫了一眼姜芷歌,不屑地低吼一声:“蠢女人。还不自知。”

“何箫!你说谁呢?”

姜芷歌怒意满满,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瞧着何箫!

却不料何箫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剑持于了交叉的臂弯之中,侧头居高临下地说道:“蠢女人。你若是真把这汤药给老将军喝了,非但不是在给他治病,而是在给他,下毒。”

“你胡说!我才没有下毒!”

姜芷歌不服气,昂着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瞪着何箫!

却不料,何箫瞥了她一眼,便弯腰捡起了一片看起来很不起眼的药渣,挑衅般地在姜芷歌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轻蔑地说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是王不留行。这味药,本身无剧毒,却与我所配的药房相混合后,能致死。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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