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这是诚心不让人吃饭了!
唐景年立马坐直了身子,“三太爷,瞧您这话说的!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一声就是了。”
至于办不办,那就再说吧。
几个朽木般的老头,对唐景年的态度很满意,长满了皱纹的眼角变的更加的深刻,浑浊的眼神也泛着精光。
“景年啊,我们几个族老商量着,要不在咱们十里村办个私塾,你觉得怎么样?”
“办私塾?这是好事儿啊!天大的好事儿!
那以后咱们唐家的孩子,都可以在家门口上私塾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有了私塾,咱们唐家的孩子都可以去念书,天长日久的总能培养几个读书种子出来的。
就算没那个天分,多识几个字,到镇上到县城找工作也好找啊,也能多条出路。
那以后我们家芷兰和小毅,也能直接就在家门口念书了。
好,实在是太好了!
这是谁想出的主意?
这样,等私塾弄好了,我就把两个孩子直接放在大哥家养。”
唐景年转头看向唐老大,两眼爆发着精光,“大哥,你不会不同意吧?两个孩子也吃不了多少饭,孩子大伯管两口饭的事儿,咱们亲兄弟之间也没必要算的那么清楚不是。”
不等唐老大回话,随后唐景年看向三太爷的眼神十分热切:
“对了,这私塾是咱们唐家筹办呢?还是十里铺王家李家和咱们唐家一起筹办?
三太爷,我是这么觉得啊,这个私塾啊,要不还是让咱唐家一家办就行了!
王家李家的娃想要过来上私塾,那必定是要出束修的。
至于咱们都是姓唐的,那就免了吧。
大家都是一个祖宗,总不能还让咱自家人掏钱吧?
那多不像样子?
这样还能省了束修了,等我以后又有孩子,也都能在咱自家的私塾念书,这样一算,那得省不少钱呢。”
唐景年惊喜过望,激动的拍着桌面,仿佛已经看到了私塾建成之后的样子,开始畅想起美好的未来了。
“三太爷,二叔公,咱们这私塾什么弄?
现在有个具体的章程没有?
大概什么时候能弄好?快不快?
我这几个孩子才刚交了束修,这样,您给我个准话,您这边要是弄的快,我就赶紧的把那头刚交的束修给退了去。
好在那边教书的童生是我认识的人,早些去我还能找他把东西都退回来呢。”
唐景年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小手,一把握住了坐在他身旁的二叔公。
“咳咳咳咳……”
二叔公一时不防,被茶水呛了嗓子,咳的比旁边的三太爷还厉害。
唐景年皱眉嫌弃,口水都喷在菜上了,这还让人怎么吃啊?
不讲究。
看着大嫂带着儿媳妇还在往桌上加菜,唐景年都觉得可惜。
大嫂她们的辛苦一场,自己都没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呢,还得伺候着这群惹人嫌的老头子。
抬头一看,几个老头都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看着他。
唐景年这话让几人傻了眼。
真是,好厚的脸皮!
三太爷没想到,唐景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的自私吝啬。
是那个瘪犊子传的消息,说他前阵子生了场大病,死里逃生,幡然悔悟,开始重新做人了?
这是比以前更不要脸更无耻更无赖了呀!
以前的唐景年还要点脸,现在是一点脸都不要了,都恨不得放脚底下踩了!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不说支援一下私塾的建设,还不想出束修?
这是分币不掏,还想着白嫖啊!
想的倒是挺美!
关键时刻,还是三叔公人沉得住气,一脸为难的看着唐景年:
“景年啊,大家都知道建私塾是好事。
咱们也是想着尽快建好私塾,这不是正在商量着嘛。
可你也知道,这私塾建起来好说,可也总要有人教书才是。
这其中的花费可不是不少……”
“二叔公!!”唐景年拍桌而立,大喝一声。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建私塾又不是哪一个人哪一家的事,这是关乎着我们整个唐氏一族兴衰的大事!
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业!
当然是要咱们整个唐家一起出钱出力了!
建个私塾能花多少钱?
咱们整个唐氏一族这么多人,一家一户哪怕掏出一两银子呢,这私塾也该建成了!
这样,大哥你代表咱们家说句话,这一两银子掏还是不掏?”
唐老大还没说话,二叔公脸先黑了。
本来是准备忽悠着唐景年出钱建私塾的,被他这么一胡扯,成了每家每户一起掏钱了。
一两银子可是不少了,他真敢这么干,家里的大门都得被人连夜泼上大粪,出门都得人套麻袋。
“话不是这么说的,景年啊,你是知道的,咱们这些乡下地里刨食的,哪里来的……”
唐景年一听这推脱的言语,就气的脸红脖子粗,十分愤怒的说道:
“难不成还有人不同意?
一两银子卖掉几亩地就有了,这可是关乎咱们唐家子孙的大事!
是谁?是谁不同意?!
简直是不可理喻,鼠目寸光!!”
桌面上堆叠的菜盘,被震的哗啦作响。
唐景年的手都拍红了,脸上布满红晕,活像喝多了酒上头了一样。
三太爷终于咳好了,举着筷子示意唐景年先坐下。
“景年啊,你先坐下,别激动。
太爷爷知道你有这份心,很高兴。
可建私塾到底也是个大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定下来的。
咱们先不说这个,吃饭,先吃饭。”
虽然没有酒,但是听着几位叔公讲古,有好菜有茶水,僵持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饭桌上又开始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