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房门被推开,一身白裙的小狐狸,披着貂绒,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气候转寒,又到了即将白雪纷飞的时候。
一晃多年,小狐狸还是那样精致动人,也一点个头都没长,身子娇小。
大概是成了鬼神,身高被永久性的定格了。
卓景宁对于小狐狸进来,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将书合上,放到了一侧的书架上。小狐狸也一声不发,默默地走到了卓景宁身后,然后抬起小手放到了卓景宁的肩膀上,给他轻轻按了起来。
于是房间内又安静了下来,针落闻声,仿佛没有人在一样。
“知道错了?”卓景宁终于出声打破了这一沉默。
不过小狐狸还是不说话,只是用手搂住了卓景宁的脖子,趴一样趴在卓景宁的背上。
卓景宁轻叹口气,抬起手抓住了小狐狸的手,慢慢说道:“我这人,帮亲不帮理。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有的多么无理取闹,我都不会怪你的。”
小狐狸将脸贴着卓景宁,闻言轻笑了一声,似乎很开心,不过嘴上说的很不给卓景宁面子:“舔狗。”
“不,我和他们不一样。”
卓景宁说着,一把将小狐狸拽入怀里,然后把她按在椅子上,低着头,对视着小狐狸的眼睛,然后吻了上去。
小狐狸扭过头,说道:“不行,你还没杀了那只老狐狸呢。”
“先欠着再说。”卓景宁的目光有点危险。
“欠了,可是要收利息的哦”小狐狸在卓景宁耳边呢喃般说道,声音轻柔,语气充满了诱惑。
“要收利息就收利息。”卓景宁勾起了小狐狸的下巴,他卓老爷赖账的次数难道还少了不成?
小狐狸嫣然一笑,如同低喘,然后主动抱住了卓景宁。
郭北县,黑山河旁。
这一片水域本不叫这个名字,只不过后来让某位县太爷夫人给改了。黑山河的水域,其实并不通往黑山,也只有一条小溪流作为支流,能追溯到黑山脚下。
河岸两侧,一侧是山石草市,紧挨着官道。另一侧,便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宅院了。这地段本有不少人住着,只不过在听说县太爷要住进来后,纷纷搬走了。
因为搬走,衙门给补偿,一笔不赚,但也不怎么亏的银子。
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修建的无比富丽堂皇,宛如皇宫一般,光是丫鬟下人,就有一百多人。
有家丁护卫左右巡视,防止外人闯入。
事实上,也没人有那胆子闯入。
因为家丁护卫是表面上的,实际上有好几个鬼怪接到县太爷的命令,在这地方暗中保护县太爷的公子了。
李婉淑带着卓景宁的儿子,就住在这座宅子里,并没有走远。
她只是在气卓景宁的态度。
薛秋月和阿九当初肚子里的,可也是卓景宁的孩子啊!居然如此冷血的装糊涂。
只是来了这里后,李婉淑的气又瞬间消了,她开始想念卓景宁,接着就开始为卓景宁的行为找借口,不停地劝说凭自己。
而这时,李婉淑听到下人禀告说大老爷来了。
本来想说一声让他走,但这一声在气消的状态下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让丫鬟将卓景宁去给请进来。
“让我看看我儿子。”人还没进来,卓景宁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李婉淑就抱着孩子走到了门口,见到卓景宁是一个人过来,就将孩子递给了走过来的卓景宁。
卓景宁伸手接过,不知道是身上煞气太重的关系,还是其他原因,原本还在熟睡的孩子一到了卓景宁怀里,立马就哭了,怎么哄都哄不好,这让卓景宁忍不住苦笑起来,然后将孩子还给了李婉淑。
“你就先这儿住着吧,这里你可能安心一点。过一阵子,我让妃儿她们也搬出去住。”卓景宁率先开口,打破了近乎冷战的两人状态。
“嗯。”李婉淑点了点头,卓景宁一开腔,她这会儿是真的气不起来了,于是说道:“妹妹这一次,做的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知道。”卓景宁说道。
“你是不会离开她的,那么就别让这孩子知道你是他父亲怎么样?”李婉淑突然说道,“我想带着他,安心养大他。”
卓景宁一时间沉默了,然后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还是在担心。”
“我不是在担心,我是在害怕。”
“害怕?怕什么?”卓景宁一脸奇怪,“元清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的。”
“我不是在害怕妹妹,我是在怕…”李婉淑说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卓景宁的脸颊,眼神迷恋,但脸上神情却是有些落寞,她呢喃自语般说道:“你还没老,可我已经老了。”
“妹妹是不老不死的,而你也是…可我,我会老啊!”李婉淑看着卓景宁,缓缓说道。
卓景宁这才弄清楚李婉淑会有如此情绪的根源,不过对此他也无能无力,除了变成了鬼没有其他的不老不死办法。
至于他,他是一个谁也学不来的例外。
“我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父亲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你觉得我是怪物?”卓景宁两眼睁大,从李婉淑口中说出这句话,让他莫心中触动格外大。
李婉淑不说话。
卓景宁看着李婉淑,看着这张脸,作为俗人一个,他是气不起来,于是只好第二次苦笑了下,然后无力地摆了摆手,略微头疼的对李婉淑说道:“也罢,随你吧!不过,你不想让他知道我是他父亲,那我当他师父总成吧?”
“好。”李婉淑没有拒绝。
“这样的话,我让小倩他们从黑山搬走,你们搬到黑山脚下去住,我会命人在山上修建一座寺庙。”卓景宁想了想后,格外认真的说道。
“寺庙?”李婉淑一愣。
“心境修行出现了超凡表现,你难道想让人受人欺负不成?虽然我能保护他一辈子,不过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
“你教他什么?”作为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人头地的,而不是只能靠他老爹。
卓景宁背过身去,负手望天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如是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