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令君池胆战心寒,他瞬间就明白,使用这些丝线的人比他强太多太多。
神境!那个他看不到,摸不到,只能偶尔畅想一下的境界。
跑!
对于这种传说中的存在,他连直面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他刚产生这个念头,那些丝线就已经将他笼罩。
“不,我不想死,我君池怎么能死在这里!”
他想放下脸面,大声求饶,可是,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
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在眼前闪现,紧接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一切说来复杂,其实只在一瞬,那些丝线将玉笛切断的同时,连带着就已经把君池的身体切碎。
上一秒他还跃至半空,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下一秒,他就已经变成一块一块,散落满地。
看着这血腥又诡异的画面,江东明的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用余光瞟了立于树梢上的老妪一眼。
当初她帮胡万挡下雷霆,江东明就知道她很强,可没想到她能强到这种程度。
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君池就这么没了?所谓的嵩阳第一高手,死得像个笑话。
只见老妪伸手一招,一个线团飞到了她的掌心中,被她塞进了衣袖里。
胡万“嘿”了一声:“小子,知道老祖宗的实力了吧?弄死你跟弄死一只小鸡仔没什么区别,还不快把流云巾还回来?”
不等江东明回答,老妪轻叹一声道:“胡万,当初我用流云巾换回你的性命,现在你跟人家讨要,我们岂不跟无赖一般?”
她转头看向了江东明,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我还要多谢你护着婵玉那丫头。”
江东明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时候老妪要把流云巾要回去,他还真拒绝不了。
现在想想,这位老婆婆对他可以说是非常客气了。
当初救胡万的时候完全可以用强,而她却选择用一件珍贵的护身法器作为补偿,换走了胡万。
这气度,这格局,这才是真正的前辈高人。
想到这些,江东明郑重向老妪行了一礼,说道:“多谢老人家出手相救,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您。”
刚才情急之下叫了一声老祖宗,的确是有点不要脸,他爸妈知道了会有意见的。
老妪沉默了一下,几秒钟之后,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叫我月琅婆婆。”
“月琅婆婆饶命!”
江东明都还没有说话,段玉泉就已经大喊着跪了下去。
见君池在这位老婆婆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瞬间就被分尸,段玉泉都快被吓破胆了,连逃跑的想法都不敢有。
早知道江东明背后有这种狠人,给多少好处他也不会来啊,罗辉这狗日的真是把他们给坑苦了。
几人的目光汇聚到了段玉泉的身上,胡万开口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使用那些术法出自北疆药宗?”
“是是是,我的确是北疆药宗的弟子,我师父是北疆药宗的一位长老,恳求几位能放我一马,他日定有厚报。”
胡万冷哼一声:“别张口闭口北疆药宗,你以为是几百年前呢?现在还有几个人把你们当回事,你们宗门那几个老不死的大限快到了吧?”
段玉泉心中一颤,这么隐秘的消息,这独眼龙怎么会知道?
胡万的意思很简单,北疆药宗在我们这里啥也不是,弄死你没一点压力。
段玉泉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最大的依仗没了,他怎么才能保命?
胡万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本来就长得尖嘴猴腮,现在还瞎了一只眼,一笑起来就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北疆药宗的人都会炼丹吧?”
段玉泉秒懂,把那个小瓶子又掏了出来,大声道:“这是疗伤圣药阎王愁,送给月琅婆婆当见面礼。”
胡万抬手一招,那小瓶子“咻”的一下就飞到了他手里。
他打开瓶盖,倒出一颗药丸,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随后有些嫌弃对江东明说:“什么疗伤圣药?比你的融血丹差远了。”
江东明笑了笑,表情有些复杂,他炼制的融血丹,好像大部分都落到了胡杏他们手里。
融血丹,他竟然有融血丹?
段玉泉看向了江东明,眼神狂热。
他在宗门的古籍中看到过融血丹,只可惜丹方早已失传,阎王愁就相当于弱化版的融血丹。
对于一个炼丹师而言,如果能看一眼这种级别的丹方,已经可以死而无憾了。
“你这点玩意儿可买不回你的命。”
胡万的话语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段玉泉哭丧着脸道:“阎王愁已经是我能炼制的最好的丹药,其他的你们更看不上了,我用钱赎命行不?你们开个价。”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胡万撇了撇嘴:“我们可不要钱,你刚才用那个烟斗挺有意思的,拿出来看看。”
“这……”
段玉泉面露难色,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胡万冷笑一声,指了指不远处的尸块:“你想要去陪他?我可以送你一程。”
段玉泉身体一颤,咬着牙掏出了刚才他使用的烟斗。
不用问,这肯定是一件法器,它喷出的烟雾几乎打破了流云巾的防护,要不然江东明也不用狼狈逃窜。
胡万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小跑着来到了段玉泉面前,围着他转了几圈。
“它叫什么,使用它有什么代价?”
段玉泉介绍道:“它叫五毒烟斗,可以喷出金木水火土五行毒烟,每次使用以后就会极度饥饿,暴饮暴食。”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块肉干塞进了嘴里,恶狠狠的咀嚼起来。
胡万一把夺过烟斗,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如获至宝,恨不得亲上两口。
半晌,他有些忐忑的问:“老祖宗,这个烟斗可以给我吗,它非常适合我。”
月琅婆婆耷拉着眼皮:“法器不可贪多,很多时候它会成为你的负担,甚至要了你的命。”
对于她这番话,江东明深有体会,他就好几次差点死在占卜铜钱的反噬之下。
每次使用完流云巾,他都会有一种人格分裂的感觉,需要好久才能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