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被吓得不轻,然而喝醉了的冯黛却是毫无知觉,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差点没站稳。
厉霄云一跃下马,来到冯黛的面前,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冯黛正要往前走,一个踉跄差点又栽倒在地上,厉霄云伸出手,一把将她给捞了回来。
“你是谁,都叫你放开我了!”冯黛感觉到厉霄云手上重重的力道,觉得手臂上有些发疼,想要挣扎开来。
可惜再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厉霄云的紧握着她胳膊的手。
冯黛立马就低头一口咬上了厉霄云的手背。
手背上传来的阵阵微疼,厉霄云浓厚的剑眉皱得更深,却是没有放手。
冯黛这个不省人事的模样,一放开她,只怕又要摔倒在地上。
丫鬟回过神来,看见自家大小姐居然在咬着厉霄云的手,惊吓地急忙上前,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姐…”
不能咬啊!
那可是一个真正的活阎王,想要杀了她们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冯黛咬了一会儿,发现手的主人根本就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她默默地停了下来,眼泪落下来,哭诉道:“为什么全都欺负我!”
厉霄云看见冯黛这副模样,冷冷道:“真是麻烦。”
他拉着冯黛正想往自己坐骑的方向走过去,怎料冯黛直接半蹲在地上,一副说什么都不肯走的模样。
丫鬟急忙上前,看向了厉霄云,颤颤巍巍地说道:“多谢都尉大人…我带着我们小姐回家就是了,不会给都尉添麻烦的,求都尉放过我们。”
厉霄云看向了那个丫鬟,挑眉道:“你带她回去,她现在这副样子,你确定能带得了?”
丫鬟被厉霄云这么一问,一时有些答不出来了。
小姐自己喝的烂醉,现在根本不明情况,就算是要拉着她回去,只怕也诸多坎坷,更何况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刚才那样的情况。
“厉霄云,是你!”听到厉霄云的声音,冯黛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来到他的面前,“都怪你!要不是你,阿煦哥怎么会受伤呢!”
厉霄云听着她的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久都看不到他。”冯黛哭了起来,“要不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
厉霄云看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蠢死了。”
为了一个男人就哭成这个样子,这样的女人不是蠢是什么?
可惜冯黛听不到厉霄云骂她,只是一个劲地哭诉着,一边说一边哭。
丫鬟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家大小姐,暗道这次可惨了,毕竟长安城里谁都知道巡卫营的厉都尉脾气是最不好的。
而巡卫营的那些士兵,在处理了几个混子之后,看见都尉大人就默默地听着那个喝醉酒的疯女人在胡乱说话,也是觉得有些惊讶。
冯黛说了许久,终于说不动了,只能蹲在地上抽泣着。
厉霄云说道:“起来,我送你回去。”
冯黛摇头:“我不回去,父亲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不高兴的。”
“呵,你还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啊。”厉霄云道。
丫鬟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冯黛,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如果不回家的话,老爷更担心的。”
冯黛垂着头,没有说话,脸上一副委屈无比的模样。
厉霄云看着冯黛这副谁的话都不听的模样,一把就将她给拽了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冯黛就算是不情愿也不是他的对手。
“诶,小姐…”
丫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厉霄云拦腰将冯黛抱了起来,一跃就落在了马上。
厉霄云抓着马绳,将冯黛圈禁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安分点不要乱动,随即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处理剩下的事情,然后策马离开。
丫鬟着急得想跟上前,却听得身后的士兵说道:“你放心吧,厉都尉名声虽然不好,但不会对你家小姐如何的。”
厉都尉虽然手段狠厉,对于女人也从来都不会手软,但是对于一般没有犯事的人,也鲜少会去直接挑衅。
对于女色,更是不沾,以至于旁人想要贿赂讨好,都没有任何的门道。
丫鬟却仍是有些心烦:“那我回去可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士兵道:“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就说我们都尉带着人走了。”
“那还不得把我们老爷给吓坏了!”丫鬟苦恼道,可是一想到之前的那几个混子的下场,又不敢再继续抱怨了。
士兵将那丫鬟送回了冯宅,却发现自家小姐早就被厉霄云送了回来。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锦鹤把消息送到纪颜宁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纪颜宁将手中的书合上,目光幽深:“厉霄云送她回去的?”
锦鹤点头,回答道:“冯家的丫鬟说,她们在路上遇到了些许的麻烦,是巡卫营的人出手解决掉的。”
“我可不知道,这厉霄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心了?”纪颜宁讽刺的说道。
锦鹤没有接话。
纪颜宁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了旁边正在跳跃的烛光,说道:“静水庵那边可准备好了?”
锦鹤点头:“大小姐放心,已经暗中放出了消息,想来厉霄云会一定会去的。”
纪颜宁道:“小心些,别露出什么破绽了。”
“是。”锦鹤颔首,随即退了下去。
窗外的一缕清风吹了进来,将轻纱帐轻轻吹起,纪颜宁看向了窗外漆黑的夜,眸子平静得犹如深潭里毫无波澜的水。
接下来的好几日,纪颜宁都安分的待在柳府里足不出户。
不过外面却是热闹得很。
听闻二皇子休弃了慕容忆雪,倒是有不少的人唏嘘不已。
毕竟当初慕容忆雪可是闻名长安的第一才女,却没想到这二皇子妃的头衔才一年就没有了。
接着就是苏贵妃身上散发臭味的事情现在人尽皆知。
就在长安城的人都在讨论这二皇子这些糟心的家务事的时候,突然一个消息让众人哗然。
三皇子的哑疾被治好了!
听说是暄王在江湖上找到了一个医术高明的游医,要来了一个偏方,正好将三皇子的哑疾给治好了。
这消息一出,文武百官都是震惊不已。
其实三皇子这几年来,就算是没有说话,上朝的时候都会出现在朝堂之上,对于国家政事倒是了解的不少,除了不能说话,挑不出旁的缺点来。
如今三皇子哑疾被治好,这朝堂上的风向不知不觉就该变了。
“砰!”
房间里响起一声巨大瓷瓶摔落的声音,周围的下人都垂着头,不敢言语。
今日二皇子已经摔了好几个花瓶了,满地都是碎片,然而二皇子的眸子仍是猩红无比,仿佛一点都不解气。
若是有人不懂眼色这个时候上前劝告,只能迎来一顿拳打脚踢。
原本以为自己离储君之位已经十拿九稳,没想到容祁居然还能有翻身的一天!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的笑话,出了慕容忆雪这事,想来慕容左相已经不可能再向着自己,现在她的母妃中毒,浑身散发着恶臭,怕皇帝厌恶,根本也不敢去见皇帝。
更别说是吹枕边风了!
让他怎么可能够不生气?
“殿下。”一个婢女颤颤巍巍地上前,禀报道,“孙谋士,李谋士到了。”
容裕听到婢女的话,忍不住揉了揉眉间,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随即说道,“让他进来。”
他抬步朝着主位上而去,坐了下来,敛起刚才自己发疯的情绪。
然而这满地的碎瓷片却已经看得出来他刚才是有多么的气愤。
两个谋士上前,看着房间里正在打扫的婢女,随即上前给容裕行了礼:“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入座吧。”容裕说道,“三皇子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
两个谋士相视一眼,随即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婢女清扫了地上的碎片,随即恭敬地退了下去。
孙谋士道:“殿下不必太过忧心,三皇子哑疾虽然已经治好,但是未必是殿下的对手。”
“是啊。”李谋士附和道,“三皇子患哑疾多年,朝廷政务已经生疏,一直以来都是清闲得很,而殿下替陛下处理过不少三省六部的政务,可谓是陛下身边的接班人,而陛下应该也早就将殿下视作了储君培养,那三皇子怎么能相提并论?”
容裕却是冷笑:“可无论怎么说,老三才是嫡出的皇子,如今他不是哑巴了,能说话了,朝廷里可有不少的老臣都在支持他呢!”
这就让容裕觉得尤为的不公平。
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那么久,终于斗倒了老四,没想到这老三却是突然就治好了。
这个时机选得可真是太好了,让人都觉得是刻意为之。
或许老三早就在盘算着这一日。
“现在因为慕容忆雪的事情,朝廷里不少的言官都在父皇的面前参了我,还有一些之前被压下去的事情,也都被人翻出来不少。”二皇子说道,“看起来老三可真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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