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秋和宗子军的人一起,展现神武门的英勇风貌,释放出十分强横的斗气,一道一道的红莲火光也非常应景,勇猛的吼叫声更是惊天动地,看得四周观众热血沸腾。
刘黄叔的神情却有些紧张,拉着陆子清一起坐下,低声道:“这情况不太对吧?”
陆子清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还好啊,鸿蒙派跟霄云派之间也没有再剑拔弩张的了,天子和庞敏以及殷山六将,此刻都不在座位上。而霄云派那边,“真正的苏溪”已经回到皇后位置上了,看上去一片祥和。
刘黄叔却低声道:“你再感觉感觉,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天子和皇贵妃都离场了,这绝对不正常。目前的这种压抑,只怕是要出大事。”
“也许他们只是去换件衣服呢?”陆子清嘴上说着,但也仔细感受了一下,“额,确实很压抑。”
鸿蒙派这边的压抑感,在满场喜庆的环境里还是比较明显的,说明内心不满的人非常多。
“奇怪。”陆子清觉得,这未免太过不识大体。
今天不管怎么说,都是鸿蒙老祖过生日,而且是书院的千年庆。身为鸿蒙弟子,不好好贺寿,闹什么脾气呢?
“你再看那两边。”刘黄叔道,“先看神武门的燕帅。”
陆子清扭头望去,经过了天武盛会,燕宗泽他们都是很熟悉的。燕宗泽此时正在环顾四周,并且不时地看向镇元子和鸿蒙老祖。
陆子清顿时意识到了刘黄叔的意思,如果是平时,燕帅这样看来看去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是神武门的宗子们正在表演,各位宗帅都看得聚精会神,不时喝彩,因此燕宗泽的视线就变得有些突兀了。他毫不关心宗子们的表现,而是神情十分凝重地观察着四周,并且不停观察镇元子和鸿蒙老祖,似乎想看出什么问题。
鸿蒙老祖的巨大身影微笑着,专心看着献给他的节目,脸上洋溢着对神武门的表演非常满意的笑容。在鸿蒙老祖身旁,湖阳公主没心没肺地跟其他的弟子们吃着东西,卓玉婷晕头转向地卧在一朵巨大的莲花里休息,陆子淑在照顾她,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镇元子就不同,脸上带着十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此时最亮眼的,莫过于在镇元子身旁的谢无双。
镇元子脚下的莲台竟分出了一朵粉嫩嫩的莲花,让化作人形的谢无双站在里面。虽然镇元子的法相很高大,但是谢无双的气质是那般出众,吸引着万千视线。即使是镇元子那般伟大,也无法掩盖谢无双身上的光芒。
陆子清再次确认了一下,燕宗泽不止是在看镇元子,也在打量谢无双。
在这个浑天殿中,此时最吸引人视线的,不是李婉儿,不是陆子淑,甚至也不是苏溪,而是谢无双。如果刨除各自的人脉关系,毫无关联的人们,都会首先被谢无双的身影所吸引。
陆子清问道:“镇元子和燕宗泽,会联手挑动鸿蒙派和霄云派不和吗?”
这不太可能吧。
刘黄叔摇头,认真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觉得彼此之间有关联。”
陆子清想不通,一直显得很木讷像个书呆子的俞宏却低声道:“我想我明白刘大哥的意思,当一件事没有办法直接看出内部的症结,那就需要观察四周的环境,从环境来进行推断。”
俞晴也若有所思地分析道:“当一个案件只看案件的时候,那便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但是若类似的案件频发,便必须跳出案件本身,看看四周的大势。每一件小案件,其实都是大势所趋。”
刘黄叔两眼一亮,不错,就是这样!
陆子清点点头,大家的意思他明白了。“现在燕宗泽忌惮镇元子和谢无双,表现出来的‘案件’本身是鸿蒙派和霄云派之间的恩怨很可能再次爆发,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看不见的关联。”
“镇元子好像一直在关注霄云皇后和太子。”刘黄叔道,“这期间他反复看了霄云皇后和太子许多次,远比他看别人看得要多。”
陆子清皱起眉头,镇元子到底在看些什么?谢无双之前受到了一些小小的骚扰,镇元子都没有注意,说明镇元子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陆子清又看了看鸿蒙老祖,鸿蒙老祖洞悉着一切,但是鸿蒙老祖今天开心地当着寿星,大概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鸿蒙派和霄云派再怎么样也打不起来。”陆子清肯定地说,“今天是天尊寿诞,哪怕是有天大的恩怨,稍微懂事的人都会离开书院之后再行计较。”
“那只是从道理上讲。”刘黄叔道,“但是大多数事情的发生都是失控的。我想,一切的乱象起点,应该是独孤败弄丢了人参果,这件事影响到了鸿蒙派的稳定。”
顿时,陆子清咦了一声,为什么?
“你们听过气运之说吗?”刘黄叔道,“其实天下乱象皆为大势所趋,而大势乃是由气运所成。我听说人参果乃是厚德滋养而生,除了会令人长生之外,吃下它的人还会拥有极强的气运,逢凶化吉。并且在吃下的一段时间之内,这种气运不但会影响到个人,还会影响到他四周所有的人。其原因,是普通人很难承受人参果赋予的巨大气运,因此会惠及四周跟他有因果关联的人群。”
陆子清张大了嘴,还有这种说法?
仔细想想,好像很有道理。人参果是世间道德结成的果实,一个世界要等一万年才能结出三十颗,这得是多少德行的回报?个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气运,那些承受不了的部分便会溢出,加强到四周有因果关联的人群之上。
“丢失人参果同样有罪。”刘黄叔道,“哪怕看起来是偶然,但实际上,便是此人没有足够的德行来受用。由于独孤败是鸿蒙派新一代杰出弟子的招牌,整个鸿蒙派都得承受这个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