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这是南唐后主李煜,被大宋太祖攻破京都时的惨状,现在却报应在赵佶赵桓身上。
可惜的是,宋徽宗赵佶只是一个文玩皇帝,会画几笔画儿写几个字儿,远没有李后主的才情,国破家亡之际,偌大的宋朝换不了二首遗世的诗词,但是仓皇栖惨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打破南唐的总归是汉人,李煜最终还封了一个侮辱性的违命侯。
而赵佶父子的待遇就差多了,此时父子二人,项带铁链,脚拴镣铐,每入关在一架囚车之上!
此为金人擒二龙北归也!
当年宋太宗赵匡义破南唐,见李煜正宫周后美艳,多次召入后宫强行临幸,甚至还命画师将情景画下,《熙陵幸小周后图》。
而现今赵宋后院三千女眷,一样遭受金人凌辱,可谓报应不爽!
此时,金国西路军大元帅完颜宗望正坐在一驾四匹马的辇车之上,此本是赵佶出行时的御辇,此时成了他的战利品,也包括此时赤身裸体在内侍候他的赵佶第二任皇后郑氏。
完颜宗望一手抚磨着郑氏光滑的肌肤,一手拈须细想,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哪怕郑皇后妩媚动人美艳无方,此时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本来,完颜宗望根本就不抱希望,短时间能攻下宋都东京,自己虽号称十万人马,大原作战战损,和一路南下,被宋军袭扰,自己已不足九万人马。
面对偌大的东京城,墙高人多,自己九万人远远不够看,只待等两日,东路军杀来,两军东西夹击,再通知城中细作内奸策应,再伺机杀入东京城内。
谁曾想,自己大军一到东京城下,宋朝皇帝就吓破了胆,金军还未动一兵一卒,竟然就遣使出城议和,这简直是个笑话!
完颜宗望本是抱着灭国的目的而来,你想议和,想都别想,自然是狮子大开口!
望着那瑟瑟发抖如同冬日鹌鹑一样的宋国使臣李棁,
完颜宗望开出了白银五千万两,黄金五百万两,年轻女子万人,割让京东北路十州之地的条件。
那使臣李棁屁都不敢放一个,老老实实用笔记好各项条件,乖乖回城复命。
完颜宗望根本就不抱希望宋朝皇帝能答应他的条件。
北宋一年的赋税也就最多一亿两白银,要是全给了金国,自己吃什么?十多万当官的银子谁给?
皇帝答应,那些臣僚也不会答应!
第二天,完颜宗望派出一万人,在西门作试探性攻城,
谁料,还未接近城池,宋人竟然大开西门,呼啦啦涌出几百个,身着五颜七色的道袍,一个个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的道士,口中乱哄哄地嚷嚷着,疯疯癫癫地舞着木剑,杀向金人军队。
本待攻城的金人先登军,一开始还有些发懵,挥刀一砍,那些道士倒地就死!
“杀死他们,抢占城门!”
领头的金兵一声吼,几个呼吸便抢入西门内,逢人所砍,
金人的攻城先登军,都是挑选的悍不畏死的精锐,可说是以一当十,宋人本就畏金兵如虎,
西门的宋军很快就被金兵杀散,金兵迅速涌上城头,占据了西门。
虽然如做梦一般,完颜宗望是征战多年的老将,自然抓住这稍瞬即逝的战机,飞快地率队入城,直扑大宋皇宫。
在皇宫禁军未反应之前,金兵大队人马就将赵氏皇宫团团围住。
京都禁军见大势已去,更无斗志,四散而逃,老将李纲长叹一声,自刎而亡。
未及半个时辰,赵氏父子怂货一对,袒了上衣,令人绑了自己,开了皇宫之门,肉袒而降。
看着富丽堂皇的宋国皇宫,完颜宗望如同做梦一般。
这是怎样逆天的运气!
这泼天的功劳就砸在自己头上?
这可是擒获宋国二位皇帝啊,比之灭辽更胜一筹!
但乐极易生悲!
听到细作来报,东路军在相州长门峡全军覆没,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又把他击懵了!
难怪东路军逾期久久不至,十万大军竟然被宋军消灭得干干净净,这大宋几时有了这样的军队?
如果真有这样的龙虎之师,一旦赶至东京,将自己截住,哪怕对峙上几天,待大宋各路禁军赶来,只怕自己的十万人马,也得交待在这东京。
完颜宗望哪里还敢多待,本想在东京城中大肆搜刮一番,只是催促士卒尽快搬空赵家皇室宝库,押送着大宋皇室一众文武一万余人,匆忙离开东京,沿原路北上。
完颜宗望越想越不心安,沿东路军路线北归,肯定会与那歼灭东路军的宋军遭遇上,东路军被其覆灭,自家的西路军不比东路军强,一旦遇上,未必有胜算!
沿原来自己南下的路线北上,还是稳妥一些,相州到东京,相距近四百里,宋军少马,行军回援东京,至少需要八九天,
有八九天的时间,足够自己的大军渡过泛水,北上到泽州一带,再等宋军从东京追到泽州,自己差不多要到大原了!
按行程来算,那相州的宋国军队,是很难追上自己的,
虽然有探马来报,东京附近已经陆续有各路勤王宋军到来,只是人马多是几千到一万不等,但谁也不敢前来阻挡,又无有一人全面统一指挥,如同乌合之众,无人敢当金军兵锋!
完颜宗望自然不把这些游兵散勇看在眼里,只是催促大队尽快北上,同时,命完颜宗明完颜宗绪,各领一万人马,在大队两翼行军,以作警戒!
过了郑州,又走了两日,完颜宗望远远望见了泛水河,吩咐大军扎帐休整,一面派人去上下游抢掠民船,寻找材料,搭建浮桥,以便大军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