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奇怪地问:“夫子,吴教谕找我做什么呢?”
洪秀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吴教谕过来请教我教学方法,你也知道,为夫哪里有什么教学方法。我的教学方法大家早就相互交流过了。后来我说你拜托省府的亲人给你收集考题,我让你们临考前每天都做题,一直做,一直做,一直做到去漳州府。”
吴教谕过来请教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洪氏学堂考出了秀才,而县学的秀才记录还是洪秀才跟黄秀才当初在县学考上的。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县学再也没有出过秀才了。
而洪氏学堂竟然能教出秀才,可想而知,吴教谕的压力有多大啊。
孙山明白了,试探地问:“吴教谕是想要这些考题资料吗?”
除了这个原因,孙山想不到其他了。
洪氏学堂,黄氏学堂,还有县学,是黄阳县三间最出名的学堂。
他们之间有竞争关系,但夫子私下底的关系却不僵硬,反而是相互探讨学问,为黄阳县的教育事业发光发热。
洪秀才遇到不懂的,一般找黄秀才,之后两个人都不懂就找县学的夫子,也包括吴教谕。
所以吴教谕才会过来请教教学方法,大家都想进步,都想教出秀才。
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县令大人,吴教谕的日子也不好过。
洪秀才点了点头说:“吴教谕就是这个意思。但这些考题是你给洪氏学堂的,我怎能私自给别人呢。”
顿了顿,继续说:“我今日找你,是问问你意见,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找个理由推脱。你不要难为情,为夫会说清楚,不会牵涉到你的。”
洪秀才心里倒是愿意给,毕竟跟吴教谕多年交情,而且他也希望黄阳县多考上几个秀才,免得被外人说黄阳县不仅贫困,还没文化。
洪秀才也希望成为骄傲的黄阳县人。
孙山想了想,笑着说:“夫子,考题给你了,就任凭你处理,以后都是。”
意思是说孙山不会干涉洪秀才把考题资料送给谁。
至于大表哥那边,孙山也去信表明过会把资料跟同窗分享。
至于大表哥怎么想,还未回复,大表哥已经去了岳麓书院深造了。
两地之间通讯太艰难了,太费时了。
如果以后大表哥责怪,孙山也会请罪。
给学堂的同窗,孙山未考虑过大表哥的意愿,是他的失策。
不过既然给了洪秀才,迟早都会让别人知道的。
洪秀才可以保密,做题的学子未必能保密,还是干脆让洪秀才大大方方地给人,搭人情好了。
而不是让别人偷偷摸摸地来偷题。
洪秀才以为孙山已经问过何书谨,考题可以自己做主。
此时听到他的话,非常高兴,他的学子果真是心胸开阔的,笑着说:“行,为师谢谢你了。”
两人随后又谈论一些问题,学问学问,不仅要学,还要问,更重要是要相互探讨。
最后洪秀才说:“你别先回孙家村,吴教谕还有事要找你。大概叫你去给县学讲一讲怎样才考上秀才。你是这些年唯一能考上的,大家都希望借鉴一下你的经验,不管能不能学,总归是多了一种考秀才的方法。”
孙山点了点头,他已经开了3场“成功学”演讲了,也不在乎县学这一场。
经验十足,不用备稿都能讲得出来。
其实就把自己如何学习的经验有条有理地说一遍,轻车熟路,得心应手。
孙山今晚住宿在洪秀才家,先跟洪秀才暂别,他要找孙伯民,也不知道孙伯民打探房源怎样了。
孙山跟孙伯民约定在“金榜题名”书铺等。
不过先去一趟夏季布衣坊,告诉谷雨明天找她。
至于为什么找谷雨,
无他,
想她,想小光仔,小光女,也想让夏家知道娘家人对谷雨的重视。
经过夏记布衣坊,看到夏掌柜无聊地拍打苍蝇,夏知光正在整理布料。
农闲时日,生意惨淡。
夏掌柜别看在拍苍蝇,眼尖得很,老远就看到孙山了。
他不注意都不行,黄阳县哪里有年轻人像他穿着生员巾服,走在街上。
一出来成为焦点人物。
成为整条街最“亮丽”的风景线。
孙山对此也表示无奈,孙伯民自从他中秀才后就抽风了。
走出孙家村,就让他穿上儒服,好似怕别人不知道孙山是孙秀才一样。
孙山不想在这种小事跟孙伯民争论,他开心就行,孙山还是愿意配合的。
夏掌柜笑容满面地问:“山子,你怎么出来的?”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不像亲家的做法呢。
孙山跟夏掌柜和大姐夫行礼问好,解释几句去洪氏学堂找洪秀才了。
最后说:“伯父,大姐夫,我先到衙门办理秀才文书和田税的事,明天再去你们那,难得出来一趟,我可想光仔和光女了。”
孙山这么一说,夏掌柜和夏知光可高兴了。
孙子,孙女有个秀才的舅舅想,那么荣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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