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域名已被污染,请记住新域名 徐达没兴致去管这些是是非非。
他唯独震撼的是,陆仲亨竟不如一个小小的邓千秋。
因着这个认知,以至于徐达不断的打量着邓千秋,似乎想从中看出这个家伙,身上到底有多少天赋。
邓千秋被他看得发毛,却回应道:“是,我等这便押送陆仲亨入宫,除此之外…还有一人…费聚…他也被拿住了…”
徐达:“…”
徐达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该佩服眼前这个少年了。
大明两个侯爵,他邓千秋说拿就敢拿,这等胆量,实在不可想象。
于是徐达不置可否,却是瞪了朱棣一眼:“你也入宫,入宫之后,要如实禀奏。”
“是,是,是。”朱棣忙不迭地道。
朱棣还没明白徐达的心思,可邓千秋却能体会了。
这个时候,让朱棣也随同入宫,其实就有点偏袒邓千秋的意思了。
这事儿太大,单靠邓千秋一个人是扛不住的,可如果…这里头牵涉到了皇子,甚至还牵涉到吉安侯攻杀皇子的话,?质就可能又有不同了。
说到底,任何事,各有各的说法,一场公案,你可以说邓千秋擅自调兵,也可以侧重于吉安侯胆大包天,袭杀皇子。
本质上,让朱棣入宫一同觐见,打这一场官司,其实就是一种偏向。
别人的好意,邓千秋自是得领的,于是真心实意地道:“多谢魏国公。”
徐达只是颔首,不以为意。
接着瞥了一眼那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陆仲亨。
陆仲亨羞愧难当,却也知道,此时乃是生死关头,稍有差池,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喊冤道:“魏国公,可还记得我吗?”
他们当然是熟识的,只是徐达脸色冷漠,道:“这些话,到御前去说吧。”
陆仲亨道:“人人都说魏国公,只惦记着自己的功名,却从不顾咱们这些淮西老兄弟的感受,咱们淮西兄弟,魏国公从不过问…今日果然是见识到了。受教,受教。”
这番话,自是满带着讽刺。
徐达和他们早早就撇清了关系,从不和这些人厮混。
否则,又哪里轮得到胡惟庸这样的人得势,竟可以借助淮西的勋臣们,步步青云。
徐达冷笑道:“你所言的过问是什么?是解甲归田之后,和伱们每日通宵达旦的饮酒做乐?是相互赠与胡姬美妾?还是犯下了罪孽,相互包庇?这就是你所谓的过问,是一家人,是兄弟?”
陆仲亨冷冷地看着徐达,不禁为之怒从心起。
徐达迎着陆仲亨愤恨的目光,面露不屑,道:“看来你是忘记了当初你这样的人,为何要反元了!也忘记了,当初鞑子的教训!这才几年光景,你自己成了什么模样,难道心里没有一点数吗?呵,注重你们的感受?你们是什么东西?”
说着,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大门,踩上马去,喝道:“陛下久候多时,事不宜迟,速速出发。”
钟鼓楼的钟鼓响起。
显然,这是陛下有事相召。
众臣不敢怠慢,火速云集武英殿。
朱元璋看到了一份奏报,他显得不可置信,因此,内心满是狐疑。
而百官不明就里,只晓得这一次召见百官,必然和那一桩邓千秋擅自调兵的钦案有关,于是有人来时,就已窃窃私语。
显然…贪赃枉法,加上一个擅自调兵,这样的事,足够死个十次,甚至一百次了。
这邓千秋若是今日不死,那么大明的所谓王法和纲纪,也就荡然无存了。
最震惊的乃是胡惟庸。
对于胡惟庸而言,此事过于蹊跷。
他还未收到邓千秋已死的消息,虽然一直在盼着死讯,可横竖却都等不来。
这令他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了意外?照理来说,只要行动够快,凭借这陆仲亨,必定能杀死邓千秋。
难道…是因为事情干得不谨慎,竟让邓千秋那个小子逃了?
一旦如此,那可棘手了,接下来…该如何布置呢?
胡惟庸的心里头,已安排了几个退路。
可是…一想到邓千秋逃出生天,胡惟庸便不由得感到可惜。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
至武英殿,众臣行礼。
胡惟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汪广洋和刘基,他所忌惮的,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邓千秋。
在他眼里,邓千秋无论怎么样,其实都不过是棋子而已,是拉拢还是毁灭,都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而真正让人忌惮的,恰恰是此二人。
他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次,那位左丞相和那位御史中丞,是否会借此机会,对他进行攻讦。
“吾皇万岁。”
众臣行礼。
朱元璋端坐高位,四顾左右,接着慢悠悠地道:“朕召诸卿来,却是为了一桩钦案,为以正视听,也是为了以儆效尤!今日诸公,就与朕一道,断出一个结果来。”
众臣纷纷道:“遵旨。”
胡惟庸含笑上前,道:“陛下,敢问那邓千秋一案,不知现在如何了?”
他着重讲的是邓千秋一案,本身就是先入为主,意思是…此案之中,最大罪孽之人,乃是邓千秋。
朱元璋只看了他一眼,便道:“朕刚刚得到奏报,吉安侯带家将杀出,要与春和宫千户所邓千秋人等死战,哼,这…难道不是狗急跳墙?”
胡惟庸没有纠正朱元璋的话,却依旧静静听着,因为此时,他急需知道结果。
只见朱元璋道:“不过…陆仲亨实在可笑,他这百五十人的家将,居然被百人的校尉击破,被斩杀了数十人,其余之人,要嘛逃亡,要嘛便身首异处。反是那些校尉…除了伤了几个之外,毫发无损。”
此言一出,就如同一石砸下了平静的湖面。
满殿哗然起来。
要知道,在这的不少大臣,可都是当初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即便许多人没有亲临战阵,负责的乃是治理和转运后勤方面的工作。
可数十年的战乱,让不少人对于军务有着深刻的理解。
在他们看来,那区区春和宫校尉,不值一提,这春和宫千户所,本身也不是负责军事的机构,名为武装,实则却不过负责税赋征收以及刑侦而已。
可就是这么一些人,居然击破了陆仲亨和他的家将…
胡惟庸更是大惊,即便他的表面功夫再如何周到,此时也不由为之色变。
居然…是这个结果…
会不会…哪里出错了?
他心里一紧,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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