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班时将新的档案和瘦子他们说了,他们也不禁唏嘘感慨。
“我要谢谢室友不杀之恩啊。真是感谢他们当年仁慈宽容。”瘦子有些讥讽地说道。
我们大学时倒也经常听到一些同学之间的纷争,毕竟是许多天南海北的陌生人一块儿住宿,这么多人在一起朝夕相处,会有感情,也会有矛盾。矛盾激化到要杀人,却是让人难以接受了。
陈晓丘没什么特别反应,郭玉洁有些惋惜。
“其实,她们也不知道会那样…”郭玉洁惋惜地说道。
大概的确是没想到会死人。只是一个游戏,只是一个恶作剧,只是在网络上发泄一下,谁知道就成真了呢?
“没想着杀人,但恶意是真的。”陈晓丘说了一句。
郭玉洁不说话了,有些黯然。
胖子将话题转到了骏骊酒店上。
玄青真人神出鬼没,但似乎没离开民庆市,就等着苏城到民庆市来。
“苏城明天就会到民庆。”陈晓丘说道。
陈逸涵已经出院,还没恢复之前的工作强度,但已经重新到岗位上了,对骏骊酒店的事情也能即时收到消息。
“我们要去看看吗?”胖子问。
“酒店应该会继续被封锁,玄青真人也不想要出面。”陈晓丘说道。
按照玄青真人的意思,他会远距离观望一下苏城,似乎还请了其他专业人士来监督,但不会进入酒店。具体如何操作,得等玄青真人远远看过苏城之后,再做决定。
我听着这,心里觉得有些不靠谱,瘦子直接在脸上就显露出来了。但人家是专业人士,我们还真没资格挑刺。至少,玄青真人是有思路的,我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最近也没再梦到骏骊酒店和那只瓷碗,那地方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中。
我们的工作恢复了平静,就是之前的后遗症还残留着。现在办公室的人看我和陈晓丘,眼神怪异,表情暧昧。老领导还总是很遗憾地看着我,让我无比尴尬。家里面也旁敲侧击了几句,最后看我的眼神,都好像我犯贱的死皮赖脸追求大失败,还将人家姑娘给吓着了。
我很冤枉,但只能憋着忍受。好歹陈晓丘一个姑娘家被人认为太渣,利用完我就一脚踢开,她都没说什么,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这么斤斤计较。
还算好的是,最近仍然在外联络产权人,进行意向调查,我们受到的关注都不是特别强烈。
第二天晚上,我们被南宫耀叫了过去。
玄青真人在酒店,给我们通报了一个好消息,还握了握我的手,一副领导关怀群众的模样。
我一头雾水。
“你立功了啊!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改变的过去是什么?”玄青真人摇晃着我的手。
我很茫然。
“你之前逆转了时间,将那个鬼给重伤,让苏城原本的灵魂回来了啊!”玄青真人很高兴。
我有些惊讶,“你是说,那个鬼已经死了?”
“那时候没死,现在已经死了。苏城和他抗争了许多年,身体受到了损伤,前不久才杀死他。看他的身体情况,应该活不了多久了。”玄青真人忽然叹气道。
我们几个都沉默了。
我有些想要见见苏城,或许我还能改变他的命运,解救他呢?
玄青真人对此倒是不反对,但也不看好。
苏城会在周四的时候,去骏骊酒店主持挖掘工作,时间仍然定在了十二点。
玄青真人没来,苏城从玄青真人那儿听到了一通瞎话,以为我们也是某些专业人士,和我们提前约见面了。
面前的苏城和我之前两次梦境中见到的都不同。他苍白消瘦,有一种明显的病态。他看人的目光很平和淡漠,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弧度也很小,给人以一种疏离感。
“你们好。”苏城和我握手。
“你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苏城打交道。他似乎是存了死志,毫无求生欲望。
幸好还有其他人在,和苏城随口聊了几句,知道了苏家现在的情况。
苏家,可说的上是家破人亡,而且是和叶青的家庭一样,家人都死于看似正常的意外和疾病。这点不是我插手后改变的,是本来就如此。只不过,之前的新闻中未曾详细报道,那个鬼对苏家的人也没什么感情,糟蹋了苏城的天才青年建筑师名声,赚足了钱,就早早逍遥去了,和建筑圈再无关系,也不再是名人。倒是苏城,因为重活,阻止了那只鬼的为所欲为,成了受疾病所苦的天才,家人的离世更添他身上的苦难色彩,还能成为媒体喜欢的话题故事。
“这应该是报应了。祖上挖人坟墓,子孙大富大贵,过了那么长时间的好日子,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苏城对此看得很淡。他对骏骊酒店的事情更感兴,问了一些情况。
我想,苏城的灵魂活过来,和那个鬼抗争的过程恐怕是超出常人预料的艰辛。在此期间,他还经历了亲人的死亡,其中痛苦恐怕比直接死了还要难受。他的重活,对他来说,或许不是好事情。
玄青真人没将我当成苏城的恩人,说我立功,也是在除鬼和骏骊酒店的事情上。我之前也没觉得自己救了苏城,十分伟大,现在更是难以面对苏城。苏城并不知道自己因为我改变了命运。
和苏城的接触没有持续多久。苏城身体不好,还要留着精力应对之后的施工作业,就告辞离开了。
当天晚上,我们再次聚集到了古陌住的酒店,但房间内多了个人,又少了个人,多了的那个正是苏城,少了的是玄青真人。
苏城的膝头放着一只木匣子。
我疑惑看向南宫耀。
“玄青真人的意思,是这东西由你来销毁最稳妥。”南宫耀解释道。
我恍然。
玄青真人还真是怕得要命,躲着这只瓷碗了。
苏城抬眼看了看我,并未拒绝,抬手将木匣子递过来。
我上前要接。
谁知道苏城手一抖,剧烈咳嗽起来,手中的木匣子就往地上掉去。
我慌忙快走了两步,伸手抓住了木匣子,但匣子在此时打开,里头的瓷碗滑落出来。
“哎呀!”郭玉洁叫了一声。
“啊!”瘦子也叫了一声。
我看到瘦子扑到了我的脚边,那姿势不是扑救,完全是被人拍飞。
那只瓷碗还就正正好好,就落在了瘦子前伸的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