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差阳错的一幕让我们都愣住了,只有苏城还在咳嗽。
郭玉洁没多想,拍抚着胸口,感叹道:“幸好没摔碎!”
胖子问道:“本来就是要销毁它吧?”
“啊,也是…”郭玉洁反应了过来。
瘦子还趴在地上,僵硬着不敢动。
我有些好笑,就要将那只瓷碗拿起来,再拉起瘦子,就感觉到视线中什么东西落下。
一声轻响,就见一叠钱落在了瓷碗中。
“咦!”古陌惊异地叫了一声。
我也愣了愣。
“这东西,还真是聚宝盆啊?”郭玉洁脱口而出。
我有些郁闷,将碗里的钱拿起来,重新塞回上衣口袋。我都不知道这钱是我什么时候塞进衣服口袋的,刚才瞄了一眼,三四百块的样子,还有些零钱。
“喂,你还装死干什么?用不用得着这么怕?”胖子揶揄瘦子一句。
瘦子浑身紧绷着,眼睛死死盯着瓷碗。
我觉得不对了,连忙将瓷碗从瘦子手中拿起,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纳闷地看着重新放松下来的瘦子。
瘦子大喘了口气,从地上慢吞吞爬起来。
“你不是吧?”胖子奇怪道。
瘦子就是被前女友折磨虐待,从此恐惧这些东西,也不会对单纯一只瓷碗有这么大反应吧?
我看看手中的瓷碗,再看看苏城。
苏城已经止住了咳嗽,见我看过来,就要告辞了,“东西已经送到了,我这就回去了。”
“你,之前挖掘出瓷碗,有碰到什么事情吗?”我问道。
苏城缓步往外走,“没有。要不是我遇到鬼,我现在还会怀疑你们的说辞。”
苏城离开了房间,房间门关上。
我看看坐倒在沙发上的瘦子。
“到底怎么了?”胖子觉得不对劲了。
瘦子擦了把额头的汗,“我看到幻觉了。不,不是看到幻觉,是这东西在诱惑我!MD,这玩意儿还有智商,会看人下菜啊!”
“什么幻觉?”郭玉洁好奇问道。
我看向了南宫耀和古陌,两人都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他们是看到、听到了什么,还是真的没发现灵异现象。
“看到了钱,好多钞票堆在碗里面。然后,奇哥的钱就掉下来了。”瘦子抽了纸巾,又擦了擦汗,“太诡异了啊!”
“一般人会觉得诱惑吧?”陈晓丘说道。
瘦子一脸正色,“这是邪门歪道,不能乱来。要是我刚才把持不住,就完了。”
我看看瓷碗,心里有些认同瘦子刚才说的话。这东西或许真的有智商。那就更不能留下了。谁知道哪天它会变成另一个聚阴盆呢?
我集中注意力,想着销毁它。瓷碗并没有来诱惑我,但我的精神一阵恍惚。我看到了一些景象,和在聚阴盆身上看到的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我看到这只瓷碗被放入了坟墓中,成了陪葬品;看到它被坟墓的主人供奉;看到它几次易手…而最初之时,它就是个普通的碗,不是青花瓷,就是白坯。它被摆放桌子上。在房间的另一边,正在进行一场谋杀。瓷碗被拿起,那只手属于刚才利落杀了人的男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只见他将瓷碗塞进了受害者被破开的腹腔中。那个受害者穿着华丽。我虽然不了解古代的一些风俗,看金银玉器我总认识。这个受害者身上有许多饰品,反观杀人者,一穷二白,身上只有布衣。过了一阵子,杀人犯将沾满了血的瓷碗拿出来,抹去了上面的血污,在上面画上图案。画上去的图案好像浑然天成,和瓷碗融合成为一体。时间再往前,到了瓷碗被烧制的时候。
喀拉…喀拉…
我听到了瓷碗碎裂的声音,手中的触感从冰冷坚硬变成了一种温润柔软的感觉。
视野恢复,我看到手中的瓷碗变成了泥土,又化作粉末,最终变成了空气,彻底被抹去了存在。
“天哪…”
瘦子他们是第一次看我这样使用能力,都很惊奇。
我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摸了摸头,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这样就行了吧?”我问南宫耀和古陌。
“都没了,还要怎样?”古陌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腕,“好了,我要打游戏了,你们回去吧。”
古陌赶人,我们也没道理继续留下去。
我将刚才看到的内容和那两人说了一下。
“这应该是某种法术吧?好像会的人还不少。”我有些担忧。
“应该是不多才对。”南宫耀笑笑,“这样一个发财的法术,怎么会有很多人会?你看到的两段过去,制作聚宝盆的说不定是同一个人。”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
瓷碗几经易手的过程中,那个杀人犯也出现过,最开始,就是有人从杀人犯手中抢走了瓷碗,还将那个杀人犯…我一下子呆住。
聚阴盆的过去有个瘸腿的乞丐,是那个人将讨饭用的破碗塞入了义庄一具尸体的身体内,制作了聚宝盆,后来又流入他人之手,被僧人超度,制作成了聚阴盆。瓷碗少了被超度的过程,虽然两者上面的画是类似的,可少了一个环节,应该就导致了一个能增加财运,一个是积攒阴德。最重要的是那个瘸腿的乞丐,我记得那个杀人犯被人抢走瓷碗的时候,就被打断了腿。
“原来如此…”我念叨了一句。
如南宫耀所说,这样的法术,怎么会有很多人会?只有那个杀人犯知道该如何制作聚宝盆。
“你也不用太介意。没人能拯救全世界。”南宫耀说道。
我点点头,将此事放下了。
过了两天,陈晓丘告诉我们,苏城去世了。在回乡的飞机上,他安然离世,就好像这辈子该完成的最后一桩事情也完成了,所以就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们几个有些伤感。
我这几天很矛盾,要是能梦到苏城,我或许能改变他的命运,可这样的改变未必是好事。何况,苏城说的报应我也是认同的。为了私利,掘人祖坟,于情于法都不容。我和苏城的关系也没好到让我丧失原则。我怕梦到苏城,又期望梦到他。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在得知苏城死讯的一周后,梦到了苏城。确切来说,是梦到了苏城乘坐的航班,但苏城并没有登机,机舱内有个位置是空的。没有人提到苏城,我也不知道苏城乘坐的航班是什么样子,就直觉这应该是苏城乘坐的那一班,那个位置是苏城的。梦境很快就结束了,我也就看到了那个无人的座位。
梦醒之后,我还有些怅然,但也有放松。看来,我时灵时不灵的能力这次是不灵了。至少,我是不用做那个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