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很诧异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胖子他们也是认真看着我,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我之前没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我的决定是对是错,这种坚持和直面的做法,能否就比逃避活更久,我其实也没有百分百肯定的答案。
我们五个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有些凝固。
“先回居委会吧。等到下班,再说这事情。”我说道。
五个人傻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情。
沉默着走回到了居委会,毛主任就询问起徐家的事情。我大致说了一下。
那位小姚还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说了句“狗咬狗”,又具体评论起来。
这次没有瘦子时不时的搭腔了。
徐家那边,也没人给我们报信。
中午吃了一份盒饭,我们继续下午的工作。
这一天,时不时也有人来投票,来问投票和拆迁的事情。
徐家的事情,也有人提起,但都不知道详情。
等到我们下班,徐钢还没从徐家出来。
我有些担心徐家的情况。
有青面鬼在,又有徐光宗的死亡在前,那个被青面鬼跟上的人,很可能再次许愿,要了谁的性命。
下班的时候,我就让瘦子他们在居委会等着,自己去徐家看了看。
徐家大门紧闭,从门缝里,有烟冒出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敲门,大喊道:“有没有人?里面有没有人!”
门倒是很快就开了。
我一愣,就看到被拉开的大门里面涌出了一股烟雾。
我不禁退了一步,咳嗽好几声。
我有时候也会抽烟,但这种汹涌的烟雾,我也受不了。
一瞬间,我都以为自己进入了那种不正规的棋牌室。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开门的人抱歉道,“里面几个老烟枪,抽烟厉害了。”
“你们这样…”我话开了头,自己咽了回去。
对方是真的很歉疚,不停道歉。
这应该是徐家来上香的亲戚,我也不认识他,只能摆摆手,说了自己的来意。
对方转头看看,低声道:“你们真是有心了。但不好意思啊,现在还没谈好。都在商量呢。所以啊…我会跟他们兄弟两个说一声的。麻烦你又特地跑一趟。”
我瞄了眼室内。
里面很夸张的,都雾蒙蒙的了。不过,看久了,也能看个大概。
有说话声传出来,声音沉稳,有些压抑,但至少不像是上午那样剑拔弩张地争吵,更没有动手了。
“如果是和拆迁有关,你们私下里商量出来的一些方案,我们拆迁办是不一定会认可的。比如说,补偿性安置房的购买,就是有政府明文规定限制的,不能随便转让。”我找了个借口,想要进房间看看。
虽然站在门口这位置,我没有感觉到属于青面鬼的恶意。
对方笑笑,“真的是麻烦你了。我们现在谈的不是房子。如果涉及到拆迁,肯定还是按照政府政策来。你们放心。你们到时候照章办事就行,我们没二话的。”
他说话是漂亮,可我知道做主的不会是他,就是徐钢、徐铁来说这话,我也得做好他们临时反悔的准备。
但很显然,他是不会放我进去了。
我有些遗憾,还带着刚才的那种担忧,告辞离开了。
和瘦子他们会和,上车之后,先回了一趟办公室。
中午我就打电话给马处长说过徐家的情况了。现在回到单位,我再说了说徐家目前商谈的局面。
“商量就好。他们自己家里人商量,比我们插手要好很多。不过,该盯着的还是得盯着。”马处长给我做了思想教育,我就安静听着。
唠唠叨叨说完,见我态度诚恳,马处长放我离开了。
瘦子他们还在等我。
今天晚上,我们五个是要一起吃饭了。
因为要谈事,就找了个有包厢的小餐厅。
“奇哥,你准备做什么啊?”瘦子第一个开口问道,情绪有些激动。
他更多的还是在担心我。
我扯扯嘴角,将李星方的事情说了。
李星方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却没有产生我的那种思考。
毕竟,他们只是听我讲述故事,不是当事人。
“这样也太危险了。小鬼就算了,那个青面鬼,不是被人养着的吗?”瘦子连连摇头。
陈晓丘沉默着。
这几天,她情绪都不高。我猜测是因为陈逸涵瞒着她事情的缘故。
郭玉洁一拍桌子,“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一直逃,能逃到哪里去?我们已经逃不掉了,就得正面上!”
瘦子气得歪了鼻子,“你少来!”
“我什么少来啊?”郭玉洁一脸莫名其妙。
“你少胡来。”瘦子加了一个字。
郭玉洁柳眉倒竖,立刻就要动手教训瘦子。
服务员敲门进来送餐,救了瘦子一命。
等服务员一走,两人就像是暂停键被第二次按动似的,要继续刚才的掐架。
“行了啊你们。”胖子用自己的身体阻挡,当和事佬。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想好了。像之前那样,像李星方那样,肯定是不行。总有灵异事件找上门。而我的能力,我这么久了,一直不能很好控制。这样被动等下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够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在这之前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没人能预料。”
我的手按在了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我不想要再坐以待毙了。即使是争取十几年的太平时间,我觉得也是值得的。”
瘦子不吭声,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抓耳挠腮,又再次叹气,“好吧,我不是不理解你的做法啊,奇哥,只是…我觉得还是冒险了。尤其是这次的事情。说不定,就又是个天一真人。这就厉害了吧?”
陈晓丘忽然开口:“如果是因为利益冲突,一时情绪激动,杀了徐光宗。那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们四个齐齐看向了陈晓丘。
“难道不是吗?徐光宗死了,徐钢和徐铁都有份分遗产。论两人在房产中的份额,徐钢占了一点优势。徐光宗可能还有银行存款等遗产。如果没有遗嘱,遗产分下来,大致上是均等的。我是认为,动手的人,可能并没有理智思考过徐光宗死亡后财产分割的情况。这就是一次激情杀人。那么,这种激情杀人仍然有可能第二次发生。在得不到任何惩罚的情况下,演变成一种习惯也说不定。到时候,他们兄弟中的一个人,或者是我们,都很有可能吧?”
陈晓丘的视线扫视过我们四个,提出了一个令我们不约而同开始紧张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