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前后,民庆市出过一个连环凶杀案,死者都是夫妻、情侣,年龄范围很广,死状都十分凄惨,少了一部分内脏。那时候整个民庆市都人心惶惶啊。”我感叹道,“这案子突然爆发,凶手之后又突然消失,不再作案,案子到现在都没被破。这全国有名的案子,你居然一点都没听过?”
“没有。”郭玉洁耸肩。
“还没有匹配的叶青,那个刘淼未必就是他。”陈晓丘继续工作。
“我看,很可能就是他了。”我轻声说道。
“为什么?”郭玉洁转过头来看我。
我对上她那双大眼睛,有点儿语塞,瞄了眼同样看过来的陈晓丘。陈晓丘的眼睛可不及郭玉洁的大,但目光清澈平静,同样很漂亮。被两个美女盯着,我没什么压力,但对自己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就很有压力了。
“说啊。”郭玉洁催促,很有要动手推搡我一下的意思。
我连忙退后一步,清了清嗓子,“你们说,那个案子的凶手会不会不是人?”
郭玉洁将眼睛瞪得更大。
陈晓丘眯起眼,沉吟了一会儿,“你是说,这个刘淼很可能受到刺激,以为自己父母是死在某种怪物手上,所以找到了叶青?”
不,我是说他父母就是被怪物杀死的。
这话我不好对陈晓丘说出口。陈晓丘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一次灵异事件,差点儿死在一件和服上。
“唔,这个很有可能吧。”我含糊地附和了陈晓丘的话。
陈晓丘点头表示肯定,“这种想法合乎逻辑,但事实如何,我们并不知道。”
“嗯,你继续整理吧。”我只好这么说。
我去查了下民庆特大凶杀案,网上的资料五花八门,没看到有用的讯息。
瘦子和胖子回来后听说这事情,瘦子很明显是理解了我的思路,胖子则很理智。
“就算他真是我们要找的刘淼,这人也是一个失踪人口吧?”胖子说道。
这话很有道理,还很打击人。
“这工作看来是没法做了,只能应付着。”瘦子叹气,敲敲陈晓丘的桌子,“你也别这么拼了,没意义啊。”
陈晓丘“嗯”了一声,工作热情不减。
当天晚上,我梦到自己被关在一个狭窄黑暗的地方,只能看到一丝缝隙中照进来的微弱光芒。
大概是因为梦的关系,我没感到恐惧,冷静地想法设防要脱逃。我推动面前的木板,敲打,呼喊…我的求救声慢慢弱了下去,无意识地抓挠木板。我的指甲没有断裂,手指也没出血,摸到的似乎也不是什么木板,而是一块坚冰,周围温度骤降,从常温变成了寒冷严冬。
做梦嘛,总是没什么逻辑。
我的大脑很清醒,手上是机械性的动作。没有死亡恐惧,没有疼痛,不觉难受。
突然,梦境又起变化。
我听到了外头有争吵声。
难不成是董国庆和严新宇?
我怀疑自己是看了“橱柜血爪”档案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变成”了秦杰。
外头争吵的应该是董国庆和严新宇,严新宇发现了秦杰的尸体,叫来了董国庆,两人争执不下,严新宇应该是想要报警的,董国庆不同意,要毁尸灭迹。
争吵中有了女人的声音。
哦?可能不是那两个连襟,是秦杰的那对父母?
是秦杰的鬼魂回到了家吧。他在等待父母打开橱柜的门,找到自己后,和电视剧的剧情一样,夫妻重归于好,三口之家也变得温馨和睦。可他父母始终没有找到他,没有听到他的呼喊,还卖掉了那间房。下一任住户又是个听力不好的老太太,也没发现他。就这样过去好多年,终于遇到了那对年轻夫妻。
哐啷!
巨大的声响让我吓了一跳,关着我的衣柜都震了震。
是秦杰的父母动手打架了,还是…董国庆要将衣柜扔进河里面了?
我没等到河水溢进衣柜中,外头的响动都消失了。
“你看到我了。”
我的背后响起一个声音,一股熟悉的阴寒之气爬上了我的后背。
“你,明明,看到我,了。”
我吓得一个激灵,想要回头去看,扭动脖子的瞬间,我醒了过来。
是那只鬼!
可,这是我在做梦,还是那只鬼托梦给我?
我呆呆躺在床上,那一夜无法再入眠了。
这事情不能放任不管。
第二天是周末,我一个人去了锦田路一趟。
郭玉洁不适合当侦探,我也不,只能努力自然地从那家熟菜店门口路过。
熟菜店这会儿门关着。
我假装好奇,跟对面的奶站大汉打听熟菜店。这位粗犷的汉子为人十分和善,跟我说这家店每天开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们只有在每天买菜和送半成品的时候开门。买菜的时间很早,送成品的时间也很早,其他店铺那时候都没开门。他还说最初没那么早,他们那家李老头熟菜店只做晚饭前那个点的生意,菜场的那个门面也是白天租借给人用,后来大概是因为销量很好,就改了时间,从早开到晚,进菜的时间就更早了。
“小伙子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看啊。身体不好?那你要多喝牛奶啊。这个是补钙的,这个是促进睡眠的。”大汉跟我热情推销,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他在推销保健品。
“就拿这个吧。”我胡乱点了一箱牛奶。
大汉看我的表情十分古怪,我付了钱,提了牛奶就赶紧走了。
这大汉是不知道,我站在那里如芒刺在背,时刻都能感觉到那个视线正盯着我。
我匆忙回家,才发现提着的牛奶是什么益气补血红枣牛奶,箱子上还有个女明星的头像。
现在的商家真是太会玩了,牛奶还搞那么多花样。
牛奶给我妈和我妹妹喝了,她们说这个牌子的红枣牛奶没味道,不如XX牌子的。我懂,下次就买XX牌的红枣牛奶,不过绝对不去那位大汉的奶站了。
晚上,我以为我会辗转反侧,结果没有,我很快就睡着了,陷入昨天那个梦境中,又听到那令人胆寒的声音。
“我想,回家。”
我倏地惊醒,从床上跳了起来。
那只鬼会说这话,绝不是孙菊香!
回家、回家…莫非真是…
我额头上流下汗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