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三方打算(1 / 1)

帝师怎么了?

该不鸟你就不鸟你。

结果崇祯的另一个老师詹事文震孟也写了一份奏疏,分析皇陵震动。

他认为大明皇陵被毁乃是千古未有之奇变,主要是有以下四点原有。

首先是皇帝在处置阉党上果断,使得日月重光,但由于边疆失事致使皇帝怀疑,身边有小人环伺到今日。

二是因为猜疑越发的深,朝臣当中不得片刻休息。

缙绅奢靡,士子唏嘘,商旅不畅,百工失业,本来大明一副勃勃生机万物进发的模样,忽然全都没了。

三是边事既坏,修举无谋,兵不精而自增,饷随兵而日益,饷益则赋重,赋重则刑繁;

加上天灾频发,百姓饥馑,无食无衣又受到官吏鞭挞,使得愁苦之气冲天;

四是将无纪律,兵无行伍,银杀劫掠惨不可言,尾贼而莫敢奋臂,所杀之人皆是良民。

文震孟作为饱学之士,文笔斐然,极力劝说崇祯下发罪己诏,顺便把让皇帝下罪己诏的缘由都点到阁臣身上去。

此奏疏看的崇祯极为赞叹,再传给内阁与六部看。

温体仁则是置之不理,他忙着给太监下跪,让他们在皇帝面前给吴振缨说好话,不要被处斩,改为戍边。

温体仁数次屈膝太监,被其余内阁成员认为是阁体扫地。

但基于温体仁的为人,阁老们也懒得当面指责,只是在背后表示对他不屑。

堂堂大明首辅,官员的魁首,读书人的榜样,竟然给一帮死太监下跪,还不止一次,简直是厚颜无耻之徒。

眼前人的相互勾结,崇祯丝毫不知,还在思考罪己诏的事。

凤阳皇陵事件,阁臣温体仁、王应熊也脱不了干系,这两人全都是仗着他们的关系胡作非为。

然后温体仁为了掩盖过失,差言官把事前发出预警的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勒令他致仕。

给事中许誉卿在颍州实现后就请求朝廷紧急调兵五千防守凤阳,但是被温体仁拒绝采纳。

此番他开始上奏张凤翼尸位素餐,内阁阁臣温体仁、王应雄玩寇速祸。

崇祯却认为这是苛求,反而亲自下场谴责许誉卿。

然后言关门激动了,纷纷弹劾温王二人相互包庇,皇陵被毁,近日来辅臣上朝丝毫没有席藁gao待罪的意思。

温体仁一向忌惮许誉卿,对他如此严厉的弹劾恨之入骨,怂恿他人攻击许誉卿,便趁机拟旨,给他降职。

崇祯自是相信温体仁的,见到有人弹劾许誉卿,还有温体仁送上来的票拟,直接把降职划去,改为革职。

温体仁、王应雄本以为事情终了,蒙混过关,但皇陵被毁发生后,杨一鹏、吴振缨迟迟不上报真相。

待到上报后,温王二人害怕皇帝怪罪,便扣押凤阳失事的奏疏。

随即又把收复凤阳的奏疏先呈给陛下,后把凤阳失事的补送,并且在票拟的时候轻描澹写,令巡抚待罪视事。

他们二人再以不处分杨、吴二人使得他们自己不受牵连。

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言官知道后,更是疯狂的上书。

杨一鹏凤阳恢复是二十一日写的,凤阳失事是二十八日写的,天下有未曾失事,就先恢复的道理吗?

原来是王应熊把奏疏的日子做了涂改,欺诳皇帝。

王应熊有恃无恐,只承认票拟是偶然失误,绝不是故意的,你们这些言官是污蔑本阁臣。

他屡屡上书辩解,说他与杨一鹏是鹏比之名而无鹏比之实,还拿温体仁做类比。

温体仁是崇祯的心头好,根本就不认为皇陵被毁与他有关,也没有意识到文震孟所说动乱的根源在温体仁。

首辅温体仁专心倾轧,不计国事,仿佛徐庶进曹营一般,不献一策,皇帝每次以兵事询问,他则回答请神武陛下自决。

他深知皇帝不信任廷臣,皇帝不想粘锅,作为内阁首辅同样不粘锅。

要不然按照崇祯的个性,惩治了杨一鹏和吴振缨之后,温体仁与王应雄也指定会进诏狱,结果嘛事没有。

言官们自然不肯放弃,争相弹劾。

崇祯谁都没商量,直接把文震孟给调入内阁,他是着名的东林党人,这一次入阁被认为是东林派少有的一次巨大胜利。

温体仁自是要极力打压东林党人,当初他就是绊倒东林党才上位的。

文震孟作为帝师天天给皇帝讲解《春秋》,那也没有用,该打压他打压他。

按理说大明皇陵都被一帮贼寇给搞了,导致颜面大失,无论君臣都该抓住矛盾要点,开始挽回颜面。

但是他们好像都忘了事情的缘由,连皇帝都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党争里了。

“主公。”

贺今朝面色凝重,他看着杨玉休呈上来的文书,今年山西又是干旱。

与众不同的是今年还有虫灾的迹象,这就不能忍了。

“翻地了吗?”

贺今朝对于种地的事情已经不甚了解了。

“回主公,按照经验而言,冬季寒冷,理应冻死这般虫子,但是自从去年下了七天雨之后,直到今日再无一滴雨落下。”

杨玉休头上也有了数根白发:“我等山西百姓当真是行苦劳作,乃是上天不给下雨。

众人都期望着大帅还能再次大显神通,发炮命令龙王爷下雨呢。”

“这种话你也相信?”

“自是相信的,大明乃是火德,主公乃是黑帝之子,身怀水德之大运气。”

“行了,以后这话少说。”

贺今朝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把吕梁山养的鸡鸭鹅分散发到各个村庄一部分,用来吃些虫子缓解,同时叫人去捉虫。”

他可不会调制农药,只能想到这种法子。

“是,主公。”

杨玉休汇报完了之后,便立即下去着手处理。

这几年山陕之地干旱连年,至于河南受灾更加严重。

先前有流寇过境,如今又有官军聚集,河南百姓想要过什么好日子,都是不可能的。

杨玉休虽然在抱怨,但近些日子也在接受河南逃荒过来的流民。

本来山西一片向好,奈何老天爷不作美,不是干旱就是虫灾,临近的草原时不时的闹个鼠疫。

就这还是在贺今朝大力往外撒钱的控制下,才没有被疾病蔓延,保证了山西的基本运转。

远在河曲镇守的贺今朝,在时隔两个月之后才接到了确切消息。

他的探马在山西河南边界打探,洪承畴已经大军盘踞在河南,一副要和起义军决战中原的模样。

大明京师也没有多发展几个细作,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朝廷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明皇陵被张献忠等人给刨了,还给焚毁了。

贺今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不知这伙人算是摸金、发丘亦或者是搬山之类的。

但按照曹操留下来的规矩看,军队挖掘,大抵就是摸金了。

“主公,何事发笑?”

贺今朝把一旁的书信递给张福臻。

张福臻看完之后,大惊失色:“凤阳皇陵当真被挖了。”

“那还能有假?”

张福臻连连叹息,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步,大明当真是越发的糜烂了。

至于朝廷内部,兴许是一帮人正在相互推卸责任,其中就有皇帝。

起义军的攻克凤有重大的政治意义。

许多人都迷信风水。

大明的祖坟都被刨了,那大明指定是要玩完呐!

如此情况之下,皇帝依旧没有对广大臣民发声,已然是失了先机。

流寇问题越来越严重,朝廷不能剿。

即使崇祯认为想要干掉流寇之后,再集中全力干掉山西锤匪,足以让许多人看出大明朝廷的虚弱。

再加上后金鞑子两次进入明境抢掠,朝廷也不能有效的反击,着实是更让人提不起气。

远离大明的人会越来越多。

贺今朝忍不住走了两步:“差人时刻注意河南官军的动向,我们准备领军入陕了。”

张福臻连连点头,当即指着地图道:“主公,我们兵分两路?”

“不错。”贺今朝顿了顿说道:

“我准备把曹变蛟那队新投效的带在身边,叫高一功从河曲出发,攻略延绥镇,我则是兵出潼关。

他攻略延绥镇后南下攻打延安府,然后我们两路夹击西安府,占据陕西最富庶的地方。”

延绥镇有六个营,其中两个营已经被锤匪攻破。

诸如定边营有一个明军千总在驻扎,其余的营寨也都在千余人规模上下浮动。

这些边军是有战斗力的,就是不晓得能不能及时策反。

“差人给姜襄写信,叫他给他的兄长和弟弟们说一说,免得刀剑无眼,倒是伤了大家的性命,以免出现隔阂。”

“喏。”

贺今朝开始全力准备鲸吞陕西之事,偷了洪承畴的大本营,逼迫他待在河南与其余起义军进行决战。

想要回陕西,都不给你这个机会。

大明皇陵被焚毁的事情,可不单单贺今朝想要知道。

在朝廷安插谍子的手段,皇太极要比贺今朝高明许多。

当他手里捏着这封信之后,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说实在的,自从与锤匪贺今朝交过手后,他便对其余贼寇也极为上心。

毕竟管中窥豹,纵然其余流寇没有贺今朝如此多的火炮,但比贺今朝名头还要高的流寇有好几个人。

这些人的实力,他尚且不知。

但现在他们把大明的皇陵都给掘了,就足以见识到,这些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大汗,天命不在大明,而在我大金,大汗理应顺应天意,荣登大位!”

一旁的宁完我得知此事后,便晓得大明没救了。

大明还没有灭亡,祖坟就被人给扒了,那他还有个屁的威严啊?

对外不能剿灭他们大金,对内不能剿灭贼寇,只会让天下人对大明越发的失望。

范文程自是晓得宁完我的意思,劝进!

皇太极叹了气:“此时我不是没有想过,但去年想要统一漠南蒙古的战略目的没有达到,反倒损兵折将。

如此一来,我若是称帝,岂不是徒徒为贺今朝做嫁衣?”

“大汗勿要如此想。”范文程跪在地上道:“我们如今与贺今朝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那些贼寇火烧了的大明的祖坟,皇帝愤怒之下,必然会调集重兵围困这些贼寇,连坐镇陕西的三边总督洪承畴都被抽调前往河南。

不仅如此,连关宁军以及蓟镇士卒都被抽调,贺今朝他定然不会坐视,必将出兵陕西,占据那里。

而大汗荣登帝位之后,便可以再次派兵前往明军劫掠,弥补我们上一次的损失。”

当皇帝这件事,皇太极如何能够不心动?

就凭崇祯那种执政之人,占据中原富饶的天下,不过是出身不错,我皇太极如何不能取而代之?

反正大金也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投降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有进关夺了他的鸟位。

亦或者占据整个北方江山,划江而治,皇太极心里也是极为满足的。

毕竟对于南方水路颇多,他麾下重步兵以及铁骑都无法发挥出什么像样的战斗力。

“大汗,先前贝勒多尔衮击溃兀良哈大公主,拿到了历代传国玉玺,如今大明天子失德,导致祖坟被掘。

大汗自是要顺应天意,继承大统,以此来号令天下,让更多的有志之士投奔大汗。”

当大汗升级为皇帝的时候,相信关内的许多人都会有更多的想法。

范文程等人皆是疯狂建议皇太极登基为帝。

皇太极没有答应,那林丹汗不定整了几块假玉玺,给了贺今朝一块,又给了兀良哈大公主一块。

现在落到了皇太极手里,可谁真正在意他是不是真的?

不过是用来办事的一个借口,工具罢了。

皇太极性情豪爽,善于团结和笼络人心。

他借着多尔衮获得传国玉玺的事,宴请麾下部将,同时也要探一探朝鲜的口风。

据朝鲜使者的观察,皇太极赏赐食物和其他东西的时候一定是自己亲手给,还经常给部下斟酒,以收买人心。

这顿饭为什么吃,他们当然知道。

故而后金的群臣开始借着传国玉玺的事,请求皇太极早登大位。

大贝勒代善第一个出声表示支持,他虽然已经痊愈,但脸上无光。

只不过明明伤口好了,有些时候还觉得他大腿的伤口非常疼痛,宛如那夜被他儿子硕托给砍伤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