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禛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糖水枇杷,精致的白瓷碗里,是两块枇杷,躺在糖水里,闻之有淡淡的香味。
沈确又将邀请帖递上去,周禛接过打开看了看道:“字不错。”
“那主子您那天?”沈确试探着问道。
花叶蓁不知其身份,自然也不能怪她,但对周禛来说,出席一个小小铺子的开业,未免大材小用。
“你替我去。”周禛说道。
“顾将军那边如何?”周禛又问道。
沈确回道:“将军回信, 一切都好,大半势力被引过去,应该还能再撑一段时日。”
周禛淡淡“嗯”了一声,过一会儿又说道:“保护好明昭。”
“是!”沈确应下。
转眼就到蓁味酱菜开业这天,铺子门前敲锣打鼓热闹非凡,不少周边商铺或是行人都驻足观看。
门前摆了桌子邀请试吃,但又被一道红绸给拦住了路。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这又是卖的什么关子。
花叶蓁今日特地打扮过,甚至翻出了周禛赏的银簪戴着,整个人站在铺子门前,女东家的气质又上了一层楼。
宋珍宋珏宋玉以及周明明和顾易也站在两边观看敲锣打鼓,声音震天,连说话都要捂住耳朵。
刘石最先带着人来,他刚来时人群还交头接耳朝他看了几眼,毕竟在这镇上混,没有不知道他的。
但当他们看到他带了一份贺礼送上去时,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很是震惊,没想到这个蓁味酱菜来头这么大。
不多时王见仁也带着儿子王远来了,锣鼓声中,人们头凑着头说话,都在议论这蓁味酱菜背后的主人。
不仅认识刘石,甚至与王见仁交好,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然后是苏茗和苏大夫一起来了,这两人大多数人都不相熟,但见其衣着也不便宜,都纷纷猜测其身份。
最后才是沈确一人拎着贺礼过来,花叶蓁远远的就瞧见了他,她估计二爷是不会来的,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沈确将贺礼亲自交给花叶蓁道:“二爷事务繁忙,托我前来送礼。”
花叶蓁笑着收下,说道:“沈大哥能来已经十分荣幸。”
她邀请的人差不多都到场,陈文走到她身边说道:“东家,吉时到了。”
花叶蓁点点头,走上台阶大声道:“今日是蓁味酱菜第一天开业,全场可免费试吃!”
她说完,人群中有人叫好,“好!”紧接着鼓掌声一片。
宋珍端着托盘送上剪刀,花叶蓁拿起剪刀,在红绸的中间剪断,同时锣鼓声再起,响彻整条街,彩带也迎风飘起。
人群纷纷赞叹,同时也不忘鼓掌叫“好!”
开业热闹大家都知道,但这阵仗大家还是头一次见,很是稀奇。
红绸剪断就可以入内,花叶蓁站到一旁,让人群进去,宋家姐妹都帮着招呼试吃,周明明和顾易也忙着维持秩序。
花叶蓁舒了口气,站在门口侧头看向牌匾,她的第一家铺子终于顺利开张了。
“四娘,恭喜。”苏茗对她说道。
花叶蓁笑道:“你我之间,该说同喜才是。”
苏茗笑了笑,说:“阳县的铺子已经可以由专人在管,账我带过来了,你抽空看看。”
花叶蓁应了一声,看苏茗似乎还有话说的模样,问道:“你是想问地蛋?”
苏茗点了点头,花叶蓁看向人群中和儿子说话的王见仁,说道:“这要看王老板的地蛋收成怎么样了?”
苏茗也看过去,他最初是看中花叶蓁的脆片,觉得此物好吃,想用它来做生意,但奈何产量没有跟上,也只能缓缓。
王见仁终于不再和王远纠缠,赶他去一边之后才满脸堆笑的来到花叶蓁和苏茗身边,开口便是恭喜。
花叶蓁互道恭喜,问起地蛋。
王见仁闻言哈哈笑了两声,“我记得花夫人说,地蛋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暂时少物以稀为贵。”
“我店里的地蛋丝卖的不贵,但是限量,甚至有人愿意加价购买,着实是让我这客人心心念念想着。”
花叶蓁也笑道:“现在少,物以稀为贵,但是王老板,那地里地蛋如何了?”
王见仁说道:“正收着呢,我试着让人收了一波,那个头有那么大。”王见仁比了个大小。
“王老板,说好了,可不能私藏。”苏茗说道。
花叶蓁也说道:“是啊,这东西也要会储存,不然发芽了会吃死人的。”
王见仁“哎!”的一声,不满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人?当然了,说好了的,改日我就让人送过去。”
花叶蓁四下看看,往边上走了几步,苏茗和王见仁也跟着走了两步,花叶蓁说道:“王老板,我相信你的为人。”
王老板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但是地蛋的产量很大吧?”花叶蓁看着他,面上仍旧带着笑,“我还是那句话,这东西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我们能种,别人也能种,种的多了,到时候就不值钱了。”
王见仁点点头,似乎开始明白她说的意思,说道:“花夫人有何高见,洗耳恭听。”
花叶蓁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是觉得,地蛋早晚会被人种植,当成家常便饭的存在。
那时候王见仁手里囤了一大堆的地蛋就不值钱了,就是她需要,到时候也用不了这么大的量。
还不如由他们来推动地蛋的种植与食用。
但这并不意味着将地蛋贱卖,而是一步一步,从兄弟酒楼卖地蛋丝开始,他们先就从中获益。
然后再是像螃蟹一样流入富贵人家的饭桌,再最后出现在菜场,进入普通人家的饭桌,这其中他们都能赚到钱。
甚至脚步比别人更快,等别人反应过来想做些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都做完了,这波银钱他们也已经赚完了。
最后地蛋会像其他蔬菜一样,成为人们日常所需,市场供求会渐渐平衡。
王见仁听完沉默了,连带苏茗也沉默了。
花叶蓁微叹一声,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他们并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