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花叶蓁没听懂他的意思,侧头看着他。
周禛的目光从面包窑上收回来,与她对视,他的眼眸深邃而又平静,恰到好处的面部线条,有一丝书卷气但又不失文人的气质。
花叶蓁率先败下阵来,目光转向别处道:“可以交换什么?”
周禛轻笑了一声,说:“作为交换,我帮你。”
花叶蓁刷的又重新转头看他,试探着问道:“帮我解决马赖子?”
“嗯。”周禛点了点头。
花叶蓁心中一喜,面上也带了出来,但随即有点担心,说道:“用无赖的方法?”
周禛很有耐心,还是点头。
“可别把人弄死了,我就是不想成婚罢了。”花叶蓁说。
“沈确有数。”周禛直视着前方,“你不想成婚?”
花叶蓁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只是就算嫁也不能嫁马赖子那样的人,总要找个合心意的。”
“是吗?”周禛说的声音很低, 如自言自语一般。
“况且,马赖子如何能知道我?看上我?其实想促成这门婚事之人都是为了我那个小工坊。”花叶蓁说着说着就要来气。
周禛忽然想到自己,自己的生命尚且差点不能做主,更别提姻缘,若不是他拒绝那份婚事,或许自己也不会中毒。
或许都是机缘巧合天注定,他会和周明明一起 到了这个地方。
一壶茶快喝完,天也黑下来,沈确和周禛两人起身离开,周明明前去相送,他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
周禛直接赶他回去,“不必说什么,个人命运罢了,回去吧。”
周明明果真不敢再说什么,从前他也不敢亲近他,两人的接触不多,直到在清水镇联系才多了起来。
“知道了,二叔。”周明明低垂着脑袋说道。
周禛看了他一眼,自然是不信他不管的,于是回去的路上对沈确说道:“抓紧解决,别让他参与进去。”
“是”沈确应道。
院子里, 几人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说到马赖子的婚事,曾经逼的一户人家全家远走他乡。
现在也不常在村子里,而是长住镇上,据说镇上的屋子里,藏了几个女的 伺候他呢。
说来说去,总之这是个难缠的无赖。
花叶蓁想或许那个马赖子不缺钱,不是看中她的工坊,毕竟工坊需要维系才有产出,他或许真是图她的人。
但对未娶妻却已经有女人的男人来说,什么样的女子也都是新鲜而已,还不用负太多责任。
加上此事尚未传开,花叶蓁就猜测这件事应该是花家与马赖子各取所需,等她被马赖子接走。
剩下的孩子不当事,花家人自然而然的就能接手工坊。
“不用操心此事了,我已经有办法了。”花叶蓁说道。
此话一出,院子里霎时安静,宋珍 问:“四娘,你有什么办法?”
花叶蓁笑了笑说:“这一次肯定是不能和你之前那样智取,他既 是个无赖,我们就用无赖的方法对付他。”
宋珏亮着眼睛看她,花叶蓁继续说:“对付无赖嘛,找人套个麻袋打一顿,然后扔出清水镇就行了。”
宋珏没忍住笑了一下道:“确实是个无赖办法。”
周明明想的却是别的,“四娘,你找谁做这件事?”
花叶蓁看看他,又看看另外的几人,说:“这你们就别操心了,反正我已经想 好要找谁了。”
“婚事最后会不了了之的,放心吧。”花叶蓁宽他们的心。
几人互相看看,最终也都选择相信她,周明明更是觉得,若是事态发展的太过,他还是再去求求他二叔。
花叶蓁莫名的相信周禛,虽然她摸不清他的身份,但她总觉得这些事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
她的婚事应该能得到非常迅速的解决,她也放心不少。
听着夜晚的蝉鸣声,花叶蓁感叹时间过的好快,衣裳都换上了单薄的,她不禁想起这个时节,除了吃野菜,快要能吃小龙虾了。
就是少了辣椒,失去了不少味道。
然而不管怎么样,她明天都要去河滩边看看,有没有小龙虾出没。
第二日,花叶蓁趁着没到中午,日头还不太盛去了一趟河滩边,她探头往里看,又找了一根树枝往水里戳,试图搅浑水引它们出来。
她这一举动看在旁人眼里,就是想不开想跳河。
但湖边鲜少来人,所以也没人瞧见。
另一边在丘家,马赖子正好 被丘余请了来,连着丘氏和林氏也被请了来,名义上是商量花四娘的婚事。
马赖子曾远远的看过花四娘,原本他不屑一顾,一个寡妇再漂亮能漂亮到哪里去,直到看到花四娘。
他才确定丘余说的没有错,这个花四娘确实比一般的妇人更好看,皮肤白,身材看着苗条,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看上去还嫩,但已经梳着妇人头,平白有一种吸引力。
丘余恭敬的给马赖子倒茶,丘氏 和林氏陪在一边,丘余道:“马哥,这什么时候办事啊?”
马赖子还拿娇,说:“不过一个寡妇,一顶小轿子抬进门就行了。难道还要大操大办?”
“要办也行,你们出钱。”马赖子说。
丘氏连忙摆手,“不不,不用大办了,想四娘也不喜欢太招摇。”
林氏在旁边应和,心里有几分难过,马赖子这人,十里八乡都知道,四娘嫁给他也不知道过什么日子。
“我看后日不错,就后日啊。”马赖子又说。
丘余示意丘氏,丘氏说道:“行,什么时候都行,她跟着马哥是她的福气。”
马赖子很得意,心情也很好,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去。
他回去之后,林氏心里还是不得劲,她同丘氏说道:“要不算了吧,他什么人,四娘怕是 不肯嫁给他。”
丘氏不耐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娘,都到这份上了,怎么能不嫁?再说不嫁,你有办法让花四娘把工坊给我们?”
林氏还真没有办法。
“这不就行了,咱们没办法,我找人治她总行了吧?”丘氏分析道:“不然你想,她若是带着工坊嫁了别人,那不都成别人的了?这凭什么啊?就该是我们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