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让你心服口服!”程夫子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心服口服”
花叶蓁浅笑着,她的目的达成,淡淡点了点头,“好,程夫子,你既答应收下,就该一视同仁的教。”
“这是自然,这是我程某人的事,不劳夫人操心。”程夫子说道。
花叶蓁笑了笑,“好,夫子登记吧,束修我一样不会少。”
四个孩子各自登记好之后,花叶蓁就领着他们回家,路上与王婶子一道,她的眼睛里似有崇拜之光。
她对花叶蓁说道:“花妹子!你太厉害了!要是我,话都不敢说。”
“你就跟那个...那个... 官家小姐似的。”王婶子挽着她的手臂说道。
花叶蓁好笑,“王嫂子真是说什么呢?还官家小姐,哪个官家小姐亲自干活啊?”
王婶子嘻嘻笑了两声,又道:“你真让他们四个都去念书啊?要我说,那捡来的就算了,又不是自己的,还有两个小姑娘,要不了几年就嫁人了,浪费那钱做什么。”
花叶蓁说:“又不指望他们考功名,学个几年认个字会写字就行,别到时候欠了钱被骗着签卖身契都不知道。”
王婶子竟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到清水村时两人分开,宋珏和宋玉才凑上去,宋珏问道:“四娘,你有把握我们能赢?”
花叶蓁摇摇头,“没有。”
周明明闻言立马道:“那你还赌?”
花叶蓁看看宋珏又看看宋玉,说道:“赌肯定是要赌的,万一赌赢了呢。”
“谁让他看不起女子,女子怎么了,而且古时还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呢!”花叶蓁又道,“再说了,读书的女子不在少数,凭什么不能多了你们两个呢。”
宋珏点了点头,她前世也是吃了不识字的亏,入了贱籍。既然她想学,花四娘要赌,她一定不会让她们两个输的。
周明明想的却是,若她们真输了,不如他去找找他二叔,让他二叔开个后门?
反正他一定要让宋珏读书的,不然到时候习武连书都看不懂,拖他的后腿。
他们并不知道,花叶蓁在村学前闹的一场,被周禛和贺先生看在眼里。
村学招生,本不需要他们亲自来,但两人却默契的都出现在村学,正好就看见花叶蓁为两个小姑娘入学的事据理力争。
贺先生的重点在周明明,这是他以后的学生,他特别关注了,他能搬出皇后娘娘在他的意料中,但出乎意料的事,他愿意为两个女子发声。
而周禛却关注到了花叶蓁,他发现她不似寻常农妇的地方太多了,很少有农妇关注大黎律法,也很少有农妇底气十足有有理有据与夫子说话。
她微扬起小脸的时候, 眼神坚韧又带着一丝倔强,日光洒在她脸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
阳光又美好,生命力顽强又蓬勃向上,总是忍不住吸引旁人的目光。
“竟然有女子前来入学。”贺先生说了一句。
周禛淡笑,回道:“大黎律法并没有女子不可读书这一条。”
贺先生以为周禛生气了,他解释道:“程士英学识还是不错的,只是为人过于刚直,不懂变通,又容易被人影响心态。”
周禛轻笑一声,“能被一女子激将,也难怪只是个秀才。”
贺先生道:“秀才之名,教刚入学启蒙的孩子是够了。”
周禛没有再多说,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两日后是正式入学的日子,花叶蓁特意亲自送他们去,又看着他们都进去了才走,然后去宋珍的珍面馆帮忙。
她的新一批酸菜榨菜和萝卜干等都已经做好,但因为量不大,仍旧只在珍面馆边上售卖。
等她的酱菜工厂盖好才会大批投入生产,到时就能让苏茗带去外面卖了。
出摊时人就比花叶蓁想的要多,到半下午的时候,今日带的就已经卖的差不多,她的酱菜好吃已经不仅是周边村子的人知道,还有稍远地方的也特意过来买。
花叶蓁看着卖的空空的缸,回头与宋珍说道:“看来我们要扩大规模,刻不容缓啊。”
宋珍说道:“是啊,四娘,该请人了。”
“请人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得把做小菜的场地搞起来。”
宋珍反应极快,问道:“四娘是要盖屋子?”
花叶蓁点点头,“一会儿我去找村里盖房子的人问问。”
宋珍手下利落道:“一会儿我陪你去。”
“好。”
快傍晚的时候两人收摊回清水村,先回了老宅放下东西,又重新出门往村里去。
花叶蓁很少在村里转悠,今日却提了一罐小菜上了在赵家的门,不少看见的人都在猜测,她去赵家干什么。
赵月娘还在院子里洗衣服,两只手冻的通红,她看见花四娘上门,擦了擦问道:“花四娘,你有什么事吗?”
花叶蓁笑道:“月娘,你爹在家吗?我找他有事。”
赵月娘喊了一嗓子,屋里出来赵大爷和赵家小子,赵家小子就是当初打花四娘主意的人之一。
他看到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好不容易忘掉的事情看到她又想起来,当时他可这真臭啊,他足足一个多月才好一点。
他爹娘连厨房都不让他进,怕他臭着灶王爷。
“花四娘,你有什么事儿啊?”赵大爷问道。
花叶蓁放下小菜说道:“我听王嫂子说,村里盖屋都找您,我这就找您来了。”
赵大爷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你要盖屋子,你有钱?”
花叶蓁只说:“盖屋子的钱有。”
赵大爷“哦”了一声,他们赵家与宋家素来也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普通的邻里关系,倒是没有多想。
反而赵家小子跳出来说:“盖是能盖,但是得比旁人贵一些。”
宋珍问道:“为什么?”
赵家小子说:“没有为什么,你是寡妇,给你家盖房子我嫌晦气,多给的钱是除晦气的。”
一旁洗衣服的赵月娘忽然手下停顿了,她呼吸急促,手中紧紧握着衣裳,片刻之后才继续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