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突如其来的血战 这正是说明了少府造的火铳,要比这个时代其他地方火铳要质量好上很多。
不过,阿刺知院看着头上的日头,心中暗道:“不能再等了。”
阿刺知院吩咐下去,正准备下次进攻的马队,忽然换了一下。
这一点动静,明军自然不会发现,他们或许觉得这大概是瓦刺正常的调动。
这一次阿刺知院终于搬出了自己的老本来。
有大概两三千骑,都是瓦刺精锐。
很快明军发现第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次来的瓦刺骑兵的速度太快了。最少比之前快了一大截。
所以放铳的时机慢了一拍。
慢了这一拍,看上去不影响什么。却让更多骑兵冲到了栅栏之前。
冲在最前面的一批人,手中都是钝器,要么大刀,要么长斧。他们一个个将之后的无数火铳兵当做无物,借着马力重重一斧砸在木栅栏之上。
“崩”的一声,无数木花飞溅出来。
虽然这个人仅仅来得及一斧,但是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咯咯吱吱,坚持了好长时间的木栅栏,终于崩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这一道木栅栏,有两米半左右,这个缺口仅仅是将最上面的半截截断了,但是这对瓦刺骑兵来说就足够了。
栅栏外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早已将斜坡给填平了,也就是栅栏内外高度差已经不存在了。
在助跑之下,纵马越过两米高的栅栏,固然有些困难,但是瓦刺之中并非没有这样马速的存在。
就有这样一个士卒,简直是好像是飞一般,精准的从这个缺口落了下来,顿时砸在明军队列之中,砸死好几个士卒。
随即他也没有活下去。
毕竟无数明军士卒都在,岂能容他活下去。
于是乎无数刀枪刺进这个人身上。
只是这一点点的时间差,却给瓦刺骑兵破坏栅栏的时间,几乎在转眼之间,栅栏的上半部有数米硬生生被拉扯下来。
栅栏一下变成了等人高。
瓦刺骑兵一个个好像是表演花式马术一般,越过栅栏。
一时间战斗就陷入另外一个模式之中了。
方瑾心头一瑾,立即传令道:“令后队做好准备。”
随着方瑾一声令下,一直在后队的人马立即向前,准备投入战场之中。
而阿刺知院见状,也一声令下,大批瓦刺骑兵冲了过去。
不过片刻之间,这栅栏砍翻的砍翻,推倒的推倒,只剩下一道 齐腰高遗迹。瓦刺骑兵大举深入。
而此刻明军阵型有些混乱了,所有火铳手都丢下了手中火铳,而是拿出长刀,与长枪手配合与瓦刺骑兵作战。
瓦刺骑兵本以为冲破这一道栅栏,后面就是一马平川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后面更像是一道泥泽。
因为他看见不远的后面有第二道栅栏,与之前的布置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两道栅栏之间,不过一百多步而已。
毕竟紫荆关地方就这么多,不足千步的战场之上,也安排不了多少人马。
方瑾是傻子,才会只安排一道防线。
此刻双方厮杀才算是刚刚开始了。
两道栅栏之间,乃是一道狭长的,大抵是方圆一里见方空地,这一片空地之中,双方都投入了过万兵力争夺,已经密集到了什么层度。
人挤人,马挨马,瓦刺骑兵也纷纷下马作战。
毕竟这样的空间之内,马是跑不开的,骑兵一旦失去了速度,战斗力比步卒还低一些。
方瑾对第二道栅栏下达的命令是死的,那就是凡是瓦刺没有退却,敢后退过第二道壕沟者,杀无赦。
与此同时方瑾将一个个营头填进这个血肉磨坊之中。
而阿刺知院也在这里压上自己的筹码。
阿刺知院准备在这一场大战之中,将明军的精气神给打断。毕竟他面对不是大有名气的边军,也不是一直作为潜在对手的京营。
而是不知道从南方那个地方调过来的兵马。
如果是边军与京营,阿刺知院并不会这样做的,但是对南军的,阿刺知院就有信心,教教这些人什么是大战,什么是血战?
关卡再好,阵势再严,总就是要用人来打的,一旦南军崩溃,即便是紫荆关再险要,也不过反掌之间而已。
应该说阿刺知院的决断,并非没有道理的。
最少此刻的福建士卒就有些吃不住劲了。
倒不是福建士卒就比九边士卒差了,而是福建士卒大多是新兵,他们之前打得叶留宗,邓茂七,在眼前这一战,就是过家家一般。
甚至猫儿庄一战,未必有眼前这一战惨烈。
原因很简单,猫儿庄本质上是一场追逐战,除却少数情况之下,也先在用兵的时候,却是悠着劲的。
真正压着下面拼命的时候并不多。
但是而今这一战关系重大,阿刺知院很明白,一旦攻破此地,纵马北京城下,即便不说也先对孟瑛的算计,能不能再来一场猫儿庄之胜,单单说,他可能是大明开国之下,第一个攻到明朝 京郊的将领,就足够他吹嘘一辈子了。
瓦刺与明军双方暂时处于一种均势之中,而这里就是打破均势的关键节点。
阿刺知院自然不介意打出一个尸山血海,当然最好不要死自己的人,故而阿刺知院逼近列阵,作为督战队将麾下各部,一个个投入其中,毕竟瓦刺军要比明军多了不少。
此刻不管是明军,还是瓦刺军,都是身不由己,好像进入斗兽场了,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没有第二个选项。
方瑾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
方瑾存了节节抵抗之心。
所以,他觉得在这里要在瓦刺突破第一道防线,之后狠狠的打击一下瓦刺,就是要打疼瓦刺,好顺利的撤到第二道防线。
但是此刻,瓦刺大军源源不断,他总不能见撤下来的士卒在阵前被杀干净,这太伤士气了。而且瓦刺军队也失去了机动能力。
这个仗未必会输。
方瑾有什么不敢打的。
但是一次次增兵,双方尸体几步要扑满这一个地方,就就一边的拒马河,南岸已经染红了大半,却是流在战场上的鲜血,一丝丝一缕缕的顺着地势流到了拒马河之中。
这样的战场,不说福建军士卒没有见过,即便是方瑾又何曾见过?
他跟随父亲方政镇守大同的时候,正是两国毕竟和平的时代,那时候斩首两百级,就足够报功了。
至于打麓川,平叶留宗,邓茂七,与眼前这种决然死战,也根本不能相比。
方瑾尚且是如此,更不要说下面的士卒了。
方瑾立即感受到了明军士气的变化。
方瑾忽然说道:“范广,韩青,而今这一战打不赢,就没有以后了,你们与杨信都是陛下亲点的将才,而今就要看陛下的眼光有没有错了。”
整个福建军的骨干,一部分就是原来福建将官之中有一点水平的,但是这些不过是打下手的,真正作为主干的,就是武学的学生。
杨信,韩青,范广,或前或后,都被调入此间了。
杨信此刻独自镇守拒马河北岸,不在此处,而石彪被调到海西了,似乎要跟随他叔父了。除却一些另找门路的武学学生,其余都在这里的。
而韩青,范广,杨信三部,更是方瑾看重的精锐,也是武学学生密度最高三支军队。
韩青与范广说道:“属下遵命,请将军放心,我等不胜不还。”
韩青与范广带着本部人马增援了,方瑾暗暗的按剑,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他只要亲自上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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