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女现在就可以将腹中胎儿打掉,还请您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放臣女一条生路!”
荣锦一听皇上坚决的语气,大哭一声道:“况且臣女当初也是被柳如风那个畜生设计失了身,才不得已嫁给他的!”
“不得已?”
皇上冷笑一声,看向荣锦的眼神带着无尽鄙夷:“可朕怎么听说荣国侯府嫁女那日,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实在不像是被迫的。”
“罪妇荣锦,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要为自己加上一条欺君之罪吗,嗯?”
“......”
荣锦听着皇上不容置疑的口吻,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解释才能为自己开脱。
而面对皇上的威压和质疑,一旁的荣德信也不敢再有半分言语。
他瞥了眼纤弱的荣锦,不由得眼眶泛红。
那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荣锦嫁到景安王府才不过两月余。
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会参与其中。
难道就因为有了身孕,便要平白无故地跟着被处死么......
想到这里,荣德信不禁用余光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荣笙。
荣笙今日仿佛像变了个人。
以往唯唯诺诺的她,今日面对圣上为何比他还镇定?
整个人面沉如水,好似转了性。
荣德信若有所思地眯起双眼。
而且,她方才对圣上的一番说辞表面是在极力维护荣锦,可却偏偏让皇上知道了荣锦怀孕一事。
她究竟是无意还是想置荣锦于死地?
荣德信不由得咬紧牙关。
如果是后者,那她的心该有多歹毒,连亲妹妹都要害......
荣笙在一旁自是感受到了荣德信异样的目光。
她稍稍侧头,若有若无地瞄了一眼身侧之人。
此刻荣德信脸色铁青,扫向荣笙的眼神满是陌生与惊讶。
荣笙回过头,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方才自己唯恐皇上会放过荣锦,才不得已出手。
现在可好,那荣德信和吕氏定是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看来,之后还需找个合适的时机圆回来,不然的话在这侯府恐怕也待不久了。
过了半晌,宋玄霖见大殿上的鬼哭狼嚎终于停止,准备继续押解犯人。
可就在这时,站在荣锦身后的景安王妃却疯了一般忽然从地上跳起来。
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发髻上的金簪取下,旋即朝上位的皇帝狠狠掷去。
“你个狗皇帝,受死吧!”
她如鬣狗般嚎叫着,本来如花似玉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至极。
殿内所有人看着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由都震惊得张大嘴巴。
简直太快了!
这景安王妃竟然也会武功,而且身手还不差!
而宋玄霖这厢听到景安王妃的怒吼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
他仿佛长了翅膀一般,疾速飞到景安王妃那里,将其按倒在地绑了起来。
可即便他再快,也还是晚了一步——
那枚金簪早已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朝着皇上刺去。
殿内的所有人见到此等剑拔弩张的场面,全都紧张得倒吸一口凉气。
而皇上此刻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金簪,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他眼见着那枚尖细的金簪对着自己的眼睛闪电般射来,一时间竟无力闪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角落里却忽然冒出了一个宫女。
“皇上小心!!”
她奋不顾身地挡在了皇上身前。
随后,尖锐的金簪直直插入那名宫女的颈部。
刹那间,汩汩鲜血从她那白皙如玉的脖颈喷涌而出。
众人看着那如触目惊心的血柱通通吓得不敢上前。
此时荣笙却好奇地从地上站起来。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宫女,竟然如此忠心耿耿,舍命救主。
可当她看清那宫女的脸时,表情瞬间僵滞——
原来,方才自己看着眼熟的宫女就是卫妃娘娘乔装打扮的!
“母妃!”
这时,宋玄霖好似丢了魂一般,手脚并用奔向卫妃。
皇上看了一眼宋玄霖,也赶紧将此时已经晕厥的宫女搂入怀中。
他先是快速按住其脖子上的血洞,然后颔首细细看向宫女的脸,这才发现真的是卫妃。
“卫妃!你怎么这般傻,再怎样也不用你来保护朕!”
皇上痛心疾首地喊道,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
与此同时,宋玄霖也来到他们身侧。
他眸光晃动着,望着不省人事的卫妃,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此刻卫妃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得骇人,她胸前的衣襟也早已被鲜血浸透。
而且透过皇上的指缝,宋玄霖仍然能清晰看到不断向外涌的丝丝血流。
他目眦欲裂,欲哭无泪。
忍住悲恸的情绪,他颤抖着双手在卫妃胸前快速点穴,想让那血流就此停下。
可伤及的毕竟是颈部,血管交错,血运丰富。
那如泉涌般的血流只是稍稍减缓速度,却一直未曾停止。
宋玄霖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卫妃,心痛得仿佛不能呼吸。
只怕再等上半刻,卫妃就要与世长辞了......
“太医!快传太医!”
皇上见此也心急如焚,他满头大汗地对着殿周围吼着。
高公公感受着卫妃一点点消逝的生机,也是焦急万分。
他还没等皇上发话,早就一溜烟跑出了殿外。
荣笙从方才一直望着远处奄奄一息的卫妃,心中动荡不安。
倘若此时冲上前去,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出云风诀。
虽然能有八成的机会救回娘娘,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也就彻底暴露了。
她焦急地看着远处虚弱的卫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管了!
人命关天,娘娘的伤势可是一刻都耽误不得!
她一面飞速动着脑筋,一面奔向皇上身边。
“皇上!”
荣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女的母亲曾经自西楚带来许多救命的偏方,能否容臣女在卫妃娘娘身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