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此清脆悦耳的声音,吕氏的面色顿时缓和不少。
她抬头望向门外。
只见荣锦身着一袭水粉色衣裙,眉目如画,身段婀娜。
俏丽的面容在朝阳的映衬下十分光彩夺目,行走间,裙摆灵动飞舞,活泼而又不失端庄。
吕氏见此心中怒气消减大半,方才狰狞的表情此刻也消失不见。
“锦儿!”
吕氏赶忙叫下人将地上的陶瓷碎片收拾干净,又招呼荣锦到身旁。
荣锦瞟了一眼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茶杯,握起吕氏的手关切道:“母亲,女儿刚从姨母那里回来,不知最近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能让您气成这样?”
“哼!”吕氏的眼神瞬间冰冷,她没好气道,“还不是荣笙那个小蹄子,真是恨人!”
“荣笙?”荣锦诧异地睁大杏眼,“她已中毒多日,算算日子,如今已是半条身子在棺材的人了,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锦儿,其实咱们都被这贱骨头骗了!”吕氏不禁咬着嘴角恨恨道,“她不仅将荣婉算计到庄子上,还找人给自己解了毒,偷偷学了武功。吕家武功最高的那几个侍卫现在都不是她的对手!”
“母亲说得都是真的?”荣锦无法置信地捂住张大的嘴,“难道她以前都是在装柔弱?”
“千真万确!这荣笙现在真不好对付。”吕氏拉住荣锦的手焦急道:“锦儿,时间紧迫,过几日就是景安王府的荷花宴了,这次荣笙已经答应侯爷一定会去。到时她如果真和景安王世子勾搭上,侯爷再一撮合,锦儿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景安王世子......”荣锦白皙的面颊上顿时升腾起一团红晕。
去年在长公主府的秋日宴会上,真正对柳如风一见倾心的人其实是荣锦。
那时的柳如风还没有像现在这般面黄肌瘦,暂且能算得上玉树临风。
他在宴会上的装束异常华丽贵气,给下人们赏钱出手也十分阔绰。
荣锦本就对景安王府这种世家大族有所向往,当看到柳如风还如此俊朗洒脱,更加觉得嫁进王府是再好不过的归宿。
可天不遂人愿。
当得知荣德信想将荣笙嫁进景安王府时,荣锦的一颗心如坠谷底。
她从小苦练琴棋书画,修身养性,为的就是能嫁进名门望族,可谁曾想荣笙却总是压她一头。
连景安王世子都要和她抢,这怎能让她不恨!
于是她就和吕氏给本就体弱的荣笙下毒。
这一年下来,荣笙的身体逐渐衰弱,最后一病不起。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现在荣笙却如死灰复燃般身体突然好转。
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为何老天爷总是这么不开眼?
荣锦薄唇紧抿,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哼,我荣锦想要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
收回思绪,荣锦眼神坚定地对吕氏道:“母亲,不必担心,女儿一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锦儿不仅要成为世子妃,接荣婉回府,还要让荣笙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
吕氏看荣锦如此胜券在握,也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她立即摒退下人,从身后匣子的暗格中取出一副精美的赤金珠翠头面,递到荣笙面前。
“锦儿,这些首饰十分珍稀。在荷花宴上将这些都戴上,以你的姿色,到时一定可以艳压群芳!”吕氏说得眉飞色舞,“景安王世子也必定会注意到你,被你的美貌迷倒。”
荣锦看着如此精美的首饰,不禁欣喜地感叹:“母亲,女儿竟不知您还有如此贵重的首饰!”
吕氏赶紧示意荣锦小声些,又压低声音道:“这些首饰可是庆雅公主当年从西楚带回来的嫁妆,只此一副。现在都在我手里,荣笙那蠢货自然不知,你也莫要声张,万不可让旁人知道!”
荣锦听完立马收回惊喜的表情,了然地点了点头,接过首饰,满心欢喜地离开了凤仙堂。
—— ——
傍晚时分,一只雪白的鸽子从明月轩上空飞过。
荣笙伫立在院中,注视着鸽子飞走的方向出神。
此时晚霞当空,将天边渐渐染成绚丽的火红色,十分光彩溢目。
过了良久,荣笙收回视线,再次低头细细看着手中鸽子带来的字条。
这些天吴临安排了几个人在景安王府周围轮番蹲守。
发现了一个和景安王不甚相干的人频繁出入王府。
几番打听和跟踪,发现那人正是京城万顺商号的大掌柜崔顺的弟弟崔吉。
字条上说这个崔吉三番五次来王府,而且每次都走的后门。
荣笙抬头看向远方,默默搜寻着前世的记忆。
关于万顺商号,她记得几年前便是京城四大商号之一。
其规模仅次于为首的顾氏商号。
而且最初崔顺只是一个小商贩,和弟弟崔吉共同经营一家小酒肆。
后来可能因为开酒肆有些辛苦,又积累了一些银钱,就开始改行做海上生意。
那时,海运刚开通不久,两兄弟看准这个机会,千辛万苦打通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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