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闹得鸡飞狗跳的温泉客栈,此时的明月轩却十分安逸美好。
清脆婉转的鸟叫声伴随着微风传进院子。
屋内,荣笙还在沉睡。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铺在她俏丽的小脸上。
她眼皮微动,缓缓苏醒。
可刚一睁眼,就看到柳灵的脸几乎要贴上来,还用圆滚滚地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柳灵,你干什么!”荣笙吓得一激灵,一把推开柳灵,从床上坐起。
看到荣笙被自己吓到,柳灵小脸一红,赶忙赔不是:“郡主,是奴婢冒失了。”
“不妨事,不过下次不要这样了。”荣笙见柳灵不好意思,对她摆了摆手。
坐直身体,荣笙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又强劲了一些,心情瞬间大好。
下一秒,她正要起身,却见柳灵仍像块木头似的杵在自己面前,眼中还带着疑惑。
“还有什么事吗柳灵?”
“......郡主,奴婢就是想问我们何时回来的侯府啊?昨日我们不是还在客栈吗?”
柳灵其实早就醒来了,看到自己在明月轩,小脑袋瓜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来去客栈的过程自己仿佛都没有参与一样。
难道郡主会仙术吗?可以瞬移到任何地方?
“咳咳——”
荣笙开始干咳掩饰自己的心虚,心中甚是无奈,自己重生后不是在解释,就是在解释的途中,也太费脑子了。
她思忖了片刻,继而一本正经地敷衍道:“昨日我和世子大人相谈甚欢,最后是世子大人亲自送我们回的侯府啊。”
“真的吗?”柳灵满脸惊讶,“可奴婢为什么完全不记得?”
看到柳灵满脸不可思议,荣笙故意嗔怪道:“虽然客栈的熏香有安神的作用,可你没多久就睡着了,当然没印象了。”说着,她又轻敲了一下柳灵的脑门,“跟我出来一趟有这么累吗?”
“哦,原来是这样......”柳灵尴尬地挠了挠头,自己平时确实爱犯困,不过在世子面前还能睡着,也实在太没出息了!
她自责了一会儿,又晃了晃小脑袋,把这不愉快的思绪甩掉。
随即将早就准备好的水和早膳端来:“郡主,奴婢侍候您梳洗用膳吧!”
“嗯好。”荣笙见柳灵成功被自己忽悠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荣笙简单梳洗了一下,准备前去龙鹤堂请安。
前夜在宁远寺,卢松不可能单枪匹马混进寺庙,荣德信是一定在场的。
也不知荣德信看到卢松的尸体后作何感想。
荣笙思考着,带着柳灵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连廊,很快就到了前院。
此时,荣德信也正独自用着早膳。
只见他面容有些疲倦,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咀嚼着。
刚跨进门槛看到这一幕,荣笙不禁心底暗笑。
荣德信,走着瞧,侯府真正吃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时,门外轻柔的脚步声引得荣德信抬起头,看到荣笙正信步走来,他瞬间双眼放光,嘴角勾起了久违的笑容。
“笙儿!”荣德信几乎是从凳子上蹦起来的。
这次刺杀明王的行动太子对他大失所望,不过好在侯府还有荣笙在。
光凭荣笙这永安郡主的头衔,就能比别家贵女高出一头,和景安王世子成亲也不算高攀。
荣德信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如果将来和景安王府联姻成功,就算没了太子做靠山,侯府也能高枕无忧。
想到这儿,他赶忙走到门口去迎荣笙。
“父亲,女儿一大早从罗象山赶回来,就想着早点来请安!”荣笙率先开口,嘴角还特意挂上甜美的微笑,“这几日不见,父亲可安好啊?”
“好好好,一切都好。”见荣笙的性子较以前柔软许多,荣德信满脸的褶子都舒展了,他眉眼带笑道,“看笙儿这气色红润不少,何不在客栈多待些时日啊?”
“客栈再好哪能和侯府比,侯府可是有父亲在啊,哈哈。”荣笙面上笑容灿烂,心里却差点被自己恶心吐了。
又寒暄了一会儿,荣德信正色道:“笙儿,过几日就是景安王府的荷花宴了,你是永安郡主,这次就代表侯府前去吧。”
他喝了口茶又提点道:“景安王位高权重,世子也是一表人才,笙儿这次一定要给景安王府留下好印象,为父过段时间就去说亲。”
荣笙听完乖巧地点头,内心却觉得好笑。
留下好印象是不可能了。
自己在客栈那样捉弄柳如风,他一旦发现自己是永安郡主,说不准会怎么对付侯府呢,成亲的事估计也成不了。
想到这儿,荣笙嘴角微扬,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景安王府赴宴了。
荣德信见荣笙如此顺从,十分满意地点头。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荣笙以上街买头饰为由告辞了荣德信。
而与此同时,吕氏的凤仙堂,也得到了荣笙回府的消息。
“什么?她还活着?!”
吕氏听到下人来禀报,惊得一口茶差点喷出去。
“你可打听清楚了?”
“回夫人,千真万确,郡主不但活着,而且毫发无伤。”小厮低声应道。
吕氏眸中顿时充满怨毒。
自己可是从娘家侍卫中挑了个武功最高的去杀她,她究竟是隐藏了实力还是暗中有人相助,竟能活着从罗象山回来!
吕氏越想越不安,前些天荣笙轻而易举杀了薛郎中,自己虽惊讶,但并没太放在心上。
毕竟她中毒已深,马上就要死了,就算她偷偷学了什么武功,也不足为惧。
可现在,这小蹄子不仅没死,还活蹦乱跳的!
要知道鹤兰毒可是一等一的奇毒,也只有曾经的冯家能解。
不过三年前沈家陨落,沈获的正妻,也就是冯家的嫡女连带着被斩首。
从那以后,冯家便搬离京城,再无踪迹可循。
所以,如今中了此毒也只能等死。
然而荣笙现在却一点事都没有,难道京城中还有什么高人帮她解毒?
吕氏心里想到这点,不禁狠狠咬住下唇,眸光阴冷。
看来还要再试她一试,看看她到底藏了什么猫腻,竟如此难对付。
“你过来。”
吕氏将小厮叫到跟前,压低声音道:“去吕家再找几个身手好的盯紧她,找好时机动手,手脚要干净利落些!”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