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列车稳稳地停靠在百里车市的轨道站中,韩兼非跟着来自各地的人群走下列车,看向这处建立在一片荒漠边缘的绿洲中的城市。
虽然如今外面已经乱成一片,但只要战火还没有彻底烧到这颗行星,就无法阻挡那些前来休假的人们无尽的热情。
而在这座城市中,最能让这些游客们心甘情愿掏空口袋的,就是那些在联盟其他区域很难走上台面的赌场了。
所以,百里车这座享誉联盟的旅游城市,也有一个别具一格的称号——赌城。
离开轨道站,站在繁华的街道上,韩兼非默默闭上眼睛,仔细搜寻着那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硅虫感应,很快定位到一座造型别致的建筑。
在人群熙攘的街头,他伸手拦停了一辆计程车:“带我去那里。”
百里车地广人稀,不像其他星球的超级城市,这座城中的建筑大都占着极大的面积,却并没有多高,视野也相对宽敞许多。
计程车司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立刻眯成一弯月牙:“客人真是好眼光,咱们百里车好玩的地方千千万万,这黄樱桃酒店绝对是最好的一个,只有真正的行家才知道!”
百里车的这些赌场,大都会给带客人过来的计程车司机一些劳务费,而这家黄樱桃酒店,无意是这些家里面出手最阔绰的,就算韩兼非不提,司机也会千方百计地把他带过去,他自己提出要去,那就更好了。
计程车很快来到酒店楼下,立刻有门童过来开门,引导韩兼非走进“酒店”大厅。
韩兼非并没有着急寻找硅虫感应出现的位置,而是不急不慢地在大厅中闲逛。
这里的游戏和他在上次跟罗曼诺娃偷渡去曼都利昂的船上看到的大同小异,只是规模更大一些,大厅人头攒动,游客们或沉默或疯狂地在不同的机器和桌台上扔出自己面值不菲的筹码,然后在焦急的等待后,兴奋或沮丧地离开。
韩兼非对那些游戏和兴奋的人群并不怎么感兴趣,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酒店的宣传广告上,当值的大堂经理很快发现了这个行为有些怪异的游客,便拉过一个负责引导客人的女侍者,指了指韩兼非的方向。
韩兼非饶有兴趣地从酒店宣传广告中收回目光,从那些宣传中,他已经确认这家公司就是霍普家族控制的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美丽,衣着不算暴露却刚好能够撩拨起男人兴趣的女侍者出现在 他面前,礼貌鞠了一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这位先生,需要我帮您介绍一下这里的游戏吗?”
韩兼非微微一笑:“不用。”
看女侍者没有要走的意思,韩兼非摸出一枚一元面值的超算币:“辛苦你帮我兑换些筹码。”
随着战争的爆发和联盟金融体系的崩溃,超算币的币值飞涨,和联盟元的汇率已经达到1比39万。
女侍者毕恭毕敬地接过超算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或诧异的表情:“感谢贵客的信任,今天我将是您的专职引导员。”
韩兼非似乎对面前的美女并没有什么兴趣,随手挥了挥,转身向大厅一角走去。
他几乎从不沾赌,那个角落摆放的几台“赌马”机,和他在偷渡船上见过的大同小异,那或许是他最熟悉的游戏了。
(作者注:不记得“赌马”是什么的,可以参见本文第三卷第19章《兄妹》)
韩兼非刚刚在桌台旁坐好,女侍者就端着一大盘筹码,扭动着腰肢来到他身边,盘子中几十摞筹码立刻吸引了同一桌其他游客的注意力。
在或羡慕或贪婪,或不屑的目光中,韩兼非伸手拿过一摞筹码,随手押了一只蓝色鼬狐。
联盟元虽然贬值得厉害,但在大多数地方,一万也不是什么太小的数目,他的出手不算太阔绰,却有刚好能够引起酒店的关注——对那种人傻钱多型顾客的关注。
女侍者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在这里服务多年,她对这些机器中的鼬狐十分熟悉,这只蓝色鼬狐的成功率极高,算是这里的王牌,这个客人像是一个十足的新手,但眼光还是不错的。
果然,30秒后,飞鼠马就被蓝色鼬狐按在爪下。
在人们羡慕或懊恼的声音中,女侍者笑意盈盈地把三十多枚赢来的筹码收到盘中。
她的行为为韩兼非带来更多的羡慕眼光,这个酒店中豪掷千金的客人比比皆是,可并不是每个土豪都能让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侍者专门陪在他们身边。
前三局尽量让客人小赢一场,这是黄樱桃酒店的策略,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认为自己“赌技高超”,才敢下更重的注,最终只会输光手里的所有筹码,落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十赌九输,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些经过数学专家和精算师精心设计的游戏中成为赢家。
几只鼬狐被换了下去,桌台上很快又开了一局,韩兼非转头看着身边的女侍者,笑问道:“你觉得哪个会赢?”
“我们不能帮客人做决定。”女侍者微微弯起眼眉笑道。
“没关系,”韩兼非把刚刚赢来的筹码都放在她手里,“我让你选的,绝不反悔。”
女侍者隐秘地看了大堂经理一眼,一直默默关注这边状况的经理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抓起那三十多枚筹码,放在一只深棕色鼬狐的投注区里。
那只鼬狐胜率并不高,虽然有机会获胜,赢面却并不大。
韩兼非笑了笑:“我听说,黄樱桃不光可以赢钱,任何东西都能用来当赌注,是吗?”
女侍者有些诧异地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钱赢多了,也就那么回事,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别好玩的东西可以赢?”
“嘟!”一声铃响,比赛开始,鼬狐的围栏开启,8只饥饿的小型猎杀者闻到飞鼠马的气味,立刻向迷宫中飞奔去,在桌台中间,飞鼠马机警地察觉到危险,一边不断咀嚼着食物,一边开始狂奔逃命。
但被捕猎者终究没有快过猎食者,只用了十几秒,那只倒霉的啮齿动物便被女侍者刚刚押注的那只鼬狐一口叼住。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更多五颜六色的筹码被堆放到韩兼非的面前。
韩兼非似乎并没有觉得如何意外,而是继续盯着女侍者,等待着她的回答。
“啊…我们…不知道客人您想…赌…什么…”迎着他的目光,女侍者有些慌乱。
又一局游戏即将开始,韩兼非伸手接过女侍者手里的筹码,连同面前所有的筹码一起,推进押飞鼠马赢的区域:“这次我们赌个最大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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