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知道这点吗?
显然他知道,天罡三十六劫不是什么隐秘,其效果是什么,凡有志于圣人的武者,不可能不事先了解、准备。
所以,叶青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他知道,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他不这么做,不拦住黑袍,那么风倾幽便得死。
所以,明知不可为,他却为了。
只是,最终,貌似改变不了什么。
这就是他的打算,他能想到的事情,风倾幽自然也能想到,都是聪明人,否认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承认了。
当然了,承认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奈何不得风倾幽,风倾幽亦奈何不得他。
换句话说,风倾幽能缠住他,他亦可缠住风倾幽,到时候就算风倾幽想要帮叶青,他亦可拦住,她想要逃跑,他亦可拦住。
一切,仍在他掌握之中。
最终的胜者,仍旧是他。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应该得意吗?”
白袍看向风倾幽,想看看她惊愕急迫、手足无措的模样。
只是他的期冀,注定要失望。
风倾幽既未焦虑急迫,亦未手足无措,仍旧神色平静:“妖师是觉得自己赢定了吗?”
白袍抱着手臂,他就当风倾幽是在故作镇静,自得道:“那是自然。”
风倾幽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吧!”
白袍问道:“赌什么?”
风倾幽说道:“就赌等会儿你的恶身,能不能杀了无欢?等会儿待劫数结束,你我都别插手,让他们两人公平对决,看看究竟是你的恶身厉害,还是无欢更胜一筹?”
闻言,白袍忽然觉得十分可笑:“怎么,听你的意思,难不成你觉得那个小子能打赢我的恶身不成?”
不是在他恶身手中活命,而是打赢,开什么玩笑?
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
“是啊。”风倾幽挑衅道:“怎么,妖师怕了?如果怕的话,我们可以不赌。”
“怕?哈哈哈……笑话!”
白袍大笑着,满是不屑:“既然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那贫道就陪你赌一把!”
“不过既然是赌,那总得有赌注吧?”
“自然。”说着,风倾幽手中出现一个玉瓶,玉瓶透明,此时玉瓶内正有一滴鲜血,鲜血漂浮在玉瓶内,虽只有黄豆大小,却绽放着万丈光辉,荡漾着无穷伟力,如血海,又若寰宇。
“我就以这个作为赌注吧!”
“罗刹神血?!”
看到玉瓶内的鲜血,白袍忽瞪大了双眼,心神激荡,天地更是一瞬风云涌动,狂风呼啸。
没错,那滴鲜血,正是罗刹神血,他的罗刹神血。
不过此时的罗刹神血,只有先前的半数大小,至于另一半,不用说,自然是被风倾幽炼化吸收了。
“你为何没有将罗刹神血全部炼化?”
白袍强忍着动手的冲动,看向风倾幽。
“因为不需要。”风倾幽坦然道:“罗刹神血中所蕴含的伟力太过强大,一半便足以使我迈过那道门槛,成就圣人。”
“若然贪心不足,欲想将之全部炼化,一来时间不允许,难以做到,二来罗刹神血中所蕴含的伟力,既是馈赠,亦是污染,一不小心便会被其污染,沉沦堕落,沦为诡怪,得不偿失。”
“所以,我只是炼化了半数,助我踏足半圣即可,没有必要贪心不足。”
“哼……你倒是聪明。”白袍冷哼一声,他就说嘛,对方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月内就完全炼化罗刹神血,感情只是炼化了一半啊。
“多谢夸奖,愧不敢当。”
风倾幽笑笑:“妖师觉得这份赌注如何?”
白袍冷笑不已:“拿贫道的东西与贫道赌,这话你还真敢说?”
风倾幽笑道:“可它现在,却在我的手里。”
言外之意就是,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东西。
“好,很好。”白袍冷冷道:“那贫道的赌注是……”
只是白袍话未说完,就被风倾幽打断:“且慢,如果我侥幸赢了,我不要妖师的东西,只需妖师一个承诺即可。”
“承诺?”白袍略一思忖,冷笑道:“你可是要贫道放过你们!”
“正是。”风倾幽笑道:“如果我侥幸赢了,妖师日后不可再对我与无欢穷追不舍。”
白袍冷笑不已:“你们怕了?”
风倾幽坦然道:“妖师这般人物,谁又能不怕呢?”
“哼……”白袍冷哼一声,但不得不说,对方的恭维,还让他有点儿小窃喜呢。
“好,贫道便答应你又如何?”
反正他输不了,怕什么!
风倾幽拱了拱手:“如此,那就多谢妖师了。”
白袍不屑:“你还没赢呢,等你赢了,再说谢也不迟!”
风倾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收起罗刹神血,看向远处的阴阳磨盘。
此时,先天阴阳大道劫业已到了最后关头,即将结束。
约莫盏茶的工夫,空中的阴阳磨盘,徐徐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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