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无需愤愤不平。”
李贤倒是看得很开:“李某所为,不为皇帝,不为显贵,只为百姓,只为万民,只要百姓知我,万民信我,李某便已无憾矣。”
“先生胸怀、境界,晚辈钦服。”叶青抱拳,真心实意地说道。
“都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呢?”
李贤笑着,举起手中的茶杯:“叶公子和风姑娘不妨尝尝这里的茶,当是外界难有之风味!”
“好,请!”
叶青与风倾幽端起茶水,轻轻品尝着,茶水入喉,不似寻常茶水那般入口先苦后甜,先涩后甘,而是入口便甘甜清香,回味悠长,滋味妙不可言。
叶青忍不住赞了一声:“好茶。”
“这是我从岛上摘取的一种树叶所炙烤研磨的茶叶,乃逐日岛特产,出了逐日岛可就尝不到了,两位不妨多尝尝。”李贤笑道。
这时,田娃夫妻两人也相继端着木盘等走了进来,木盘中放着各种叶青与风倾幽先前在树林中所见的果子以及他们各自所种的果蔬。
“两位尝尝,这些都是逐日岛上的特产,绝对别有一番风味。”
方公伸手,示意两人品尝。
叶青和风倾幽也没有客气,各自拿起一个果子吃了起来,果子清脆可口,汁水充盈,而且每一个果子中都蕴含着浓郁的灵气,毫不夸张地说,这些果子放在外界,均是难得一见的灵果奇珍,可在逐日岛上,这种果子却是随处可见,数不胜数。
其间,方公还将田娃夫妇的情况给两人讲述一遍,田娃夫妇的生平既没有方公的命途多舛,也没有李贤的非凡不平,两人只是普通的渔民。
在一次出海打鱼时,遭遇风暴,意外流落逐日岛。
后来夫妻两人觉得逐日岛不错,既有充足的食物,不用为生计奔波劳碌,不用承担沉重的苛捐杂税,便在逐日岛定居了下来。
至于小鱼儿,则是在逐日岛上出生的。
“对了,先生,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片刻后,风倾幽开口问道。
李贤道:“风姑娘但说无妨。”
风倾幽好奇道:“先生当年投海自尽时,乃是而立之年,如今距离当年先生投海,已过了三十余年之久,可如今看先生的样子,似是没有任何变化,这是为何?”
“说实话,李某也不知原因。”
李贤也未隐瞒,笑道:“只是居于逐日岛上,我们好像老得特别慢。”
“就如方公,当年来到此处时,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可如今亦已过了三十余年,也只不过比当初看着老了五六岁而已。”
叶青与风倾幽皆有些吃惊,方公明显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武功修为傍身,衰老得如此缓慢,着实神奇。
见两人都盯着他,方公笑了两声道:“在逐日岛上,不仅衰老得十分缓慢,而且不会生病,我这些年来可是一场病都未得过。”
“甚至啊,当初我初至逐日岛时,年老体衰,一身伤病,本以为没几天好活了,可没想到,才住了没几天,伤就全好了,病也没了,身体更是一天比一天健康,我感觉我现在比三四十岁的小伙子还要壮实,再活个三五十年绝对不成问题。”
叶青不由赞叹道:“这逐日岛还真是神异。”
“不止呢?”方公笑道:“这逐日岛的神异,可不止衰老的缓慢这一点。”
“譬如,这里一年四季如春,气候适宜;没有天灾人祸,没有厮杀危险;”逐日岛上永远有吃不完的食物,喝不完的淡水……”
“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听着方公的叙述,叶青和风倾幽愈发觉得逐日岛神秘莫测:“这么多年以来,岛上便只有方公、先生你们几人吗?”
“便只有我们几人。”李贤说道:“不过这数十年间,倒也时有外人流落或是误入此地,但都没有久留。”
“而逐日岛神异,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一些居心叵测、心怀不轨之人,根本无法进入逐日岛,凡敢强闯,皆会被逐日龙鲸所驱逐、灭杀。此外,流落逐日岛的人,一旦离开,也无法再返回此地,甚至会遗忘逐日岛的存在。”
“总之,这些年来,在逐日岛上长期居住之人,便只有我们几人。”
“原来如此。”叶青恍然,他就说嘛,此地如此神异,无病无灾,衣食无忧,更可长生不老,简直如世外桃源一般,怎么可能不遭人惦记、觊觎,现在看来,当是因为逐日龙鲸的缘故了。
在大海中,体型基本就代表着实力,体型越大,实力就越恐怖,逐日龙鲸便是如此。
逐日龙鲸不仅体型巨大,寿命悠长,更蕴含有上古真龙的血脉,绝对是大海中最强大可怕的存在之一了,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伟力。
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圣人,在大海中,也不见得是逐日龙鲸的对手。
可以说,先前若非逐日龙鲸愿意,他与风倾幽根本不可能见到逐日龙鲸,更不可能进入逐日岛。
总之,只要逐日龙鲸活着一天,便无人敢打逐日岛的主意。
接下来,两人又问了方公、李贤一些问题,而他们则向叶青和风倾幽询问了一下外界的大致局势和情况,虽然两人并没有离开逐日岛的打算,但对外界的事情也比较好奇。
两人简单将燕、楚、齐、魏四国的情况以及目前的局势,尤其是楚国的情况,给方公和李贤讲述了一遍。
当然,两人隐瞒了楚国之所以有现在局面,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他们两人所为的事情。
听闻两人的讲述后,方公等人倒没有多少感受,只是当作故事来听,而李贤则是眉头紧锁,神色悲忧。
最后,这位号称李千古、李时局的经天纬地之才幽幽叹息一声:“不出两年,天下必乱,百姓苦矣。”
风倾幽亦颔首表示赞同,旋即又与李贤谈论起未来天下大势与走向,两人都是胸有丘壑、腹藏乾坤之人,所看、所见皆非常人所及,所思、所虑尽是千古之谋变。
刚开始,叶青和方公还能插上几句嘴,可慢慢的,两人就只能当听众了,再然后,方公已经开始跟不上两人的思路,叶青倒是能听懂,却根本插不上话,或者说肚子里墨水有限,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叶青与方公两个肚子里没几两墨水、见识有限的“文盲”,只能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