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眼睛微眯,先前他就觉得这个猥琐老头不简单。
因为当茶摊上的大部分人都被那顶撵轿吸引注意力、目光贪婪时,老头却神情平静,心绪如渊,古井不波。
现在更确定了他的想法,老头刚才所坐的位置,中间还隔着一张桌子和他,但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一贫旁边,这种轻功身法,不可小觑。
都说北幽卧虎藏龙,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一个隐姓埋名的高手,他本以为有些夸大,没想到他只是歇个脚,喝个茶,就遇到了一个貌似深不可测的前辈高人。
这边叶青心思变幻不定,那边老头和一贫已经喝上了,边喝边聊,正襟危坐,如果不听两人说什么的话,貌似还挺像高人谈玄说法什么的。
但两人嘴里,谈的却是什么那个女的身段不错,那个女的娇俏玲珑,那个女的胸脯挺大…
“啊呸…两个老不正经的!”
叶青心中暗骂了一声,目光却被撵轿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一个纤纤玉手,从撵轿中伸了出来,玉手白皙、柔嫩,如蒙着一层光芒,比白纱还有白皙几分。
那只玉手,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当其伸出撵轿时,喧哗顿消,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手上。
就连一直喝酒聊天、品评美人的一贫和老头,也一时鸦雀无声。
玉手纤纤,慢慢拨开白纱,一个曼妙的身影缓缓坐了起来,所有人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紧接着,曼妙的身影,掀开白纱,走了下来。
当女子现身的那一刻,山河失其色,日月失其光,仿佛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主宰,几乎所有人都双目圆睁,目光呆滞,痴痴地望着那名女子,似是忘记了呼吸。
就连叶青,呼吸也有短暂的紊乱,心神恍惚。
那名女子,三千青丝如瀑,相貌庄严圣洁,身穿一袭纤薄白衣,洁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脖颈、肌肤上还依稀残留着(欢)愉过后的潮红和汗珠,但却丝毫不显(淫)邪,反而有一种宝相庄严的感觉。
“拜见菩萨…”
女子出现后,所有欢喜禅院的弟子,皆伏首顿地,虔诚恭谨。
“起来吧。”
女子轻轻道,声音空灵澄静,不染世间 尘埃。
女子赤着双脚,轻轻走下撵轿,每走一步,脚下就会出现一朵莲花,莲花洁白无瑕,映衬得女子圣洁无垢,不似凡人。
欢喜禅院的弟子,神情愈发虔诚狂人;
周遭原本熏心的众人,在看到女子后,心中的(欲)念也不觉平复下来,低垂着头,神情惭愧,不敢直视女子,仿佛那怕是看一眼女子,都是对对方的亵渎。
当然,不包括老头、一贫和叶青。
女子神情平淡,走下撵轿后,径直向茶棚方向走来。
准确点儿说,是他们三人所在的方向。
叶青皱了皱眉,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走到三人面前时,女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贫和老头一眼,而后直直看着叶青:“你可愿当本座驾前童子,与本座共参极乐大道?”
听到女子的话,所有人,包括欢喜禅院的弟子,均皆露出艳羡的神色,恨不能取而代之。
叶青却一脸懵逼,上来就这么劲爆吗?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你可愿当本座驾前童子,与本座共参极乐大道?”
见叶青没说话,女子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语气仍波澜不惊。
“咳咳…”叶青咳嗽了两声,拒绝道:“多谢居士好意,我这人随性惯了,不喜欢被约束。”
女子还没说什么,其他人则一脸怒容地盯着叶青。
女子也仿佛没想到叶青会拒绝,沉思了一下:“那你可愿与本座共参极乐大道?”
不想被约束,那就不当驾前童子了。
叶青摸了摸鼻子:“还是不用了,那什么,我是个读书人,未结连理,不可行逾矩之事也,实在抱歉。”
女子想了一下,道:“既如此,本座可与你结为夫妻,如此一来,便不算逾矩了。”
“你认真的?”闻言,叶青吓了一大跳,欢喜禅院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就连一直看好戏的一贫和老头,也半张着嘴巴,满脸惊愕。
要知道,眼前的女子,可不是普通人,正是欢喜禅院的院主——欢喜菩萨。
而现在,名震北幽,或者说名震整个北疆的欢喜菩萨,竟然提出要跟别人结为夫妻?
简直瞎了他们的狗眼。
“自然是真的,本座从不说谎。”女子,也就是欢喜菩萨道。
“咳咳…那什么,我的意识是,你不是出家人吗,出家人也能结婚?”叶青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措。
欢喜菩萨道:“我欢喜禅院,不禁婚嫁,你若不喜本座出家人的身份,本座亦可随你还俗,侍奉于侧。”
“菩萨,不可啊!”
欢喜菩萨话刚说完,所以欢喜禅院的弟子均跪伏于地,满脸惶恐,齐声劝阻道。
欢喜菩萨看向欢喜禅院的人,道:“佛在我心,心中有佛,何处无佛,何处不可修佛?”
“你们着相了。”
“菩萨所言甚是。”欢喜禅院的弟子齐声道。
“如此,你可愿意?”说完,欢喜菩萨又看向叶青。
叶青张了张嘴,半晌无语。
咋就听不懂人话呢,听不出来这是拒绝你的借口吗?
心好累!
“咳咳…实在抱歉,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结婚。”叶青认真道。
听到叶青的话,欢喜禅院的人尽皆怒目而视,在他们看来,他们院主愿意与对方结为夫妻,已是对方祖坟诈尸了,可说到这种份上了,对方还拒绝,太不识好歹了吧?
一贫和老头相视一眼,直呼好家伙。
一个是真敢说;
一个也真敢拒绝。
他们除了直呼好家伙外,还能说什么呢?
对于众人的目光,叶青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辜的好吧。
他就一个路人,看个热闹,咋就惹上这种事儿了呢?
要是不知道对方身份还好,大不了直接拒绝就行,可他刚从一贫那里知道了欢喜禅院的事情,又听欢喜禅院的人称其为菩萨,再加上对方气机渊沉似海,深不可测,他要是还猜不到对方的身份,那他也未免太蠢了。
正因为忌惮对方身份,怕当众伤了对方的颜面,对谁都没好处,所以才找了诸多借口,好让双方都有台阶下。
可好家伙,也不知道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还不依不饶,他能怎么办?
他心里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