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众所皆知,这是清朝第一词人纳兰性德当初写给其表妹的《木兰花令》中的一句词,短短十数个字便让那哀怨凄婉、屈曲缠绵的闺怨扑面而来。
不过,王黎用在此处却是恰到好处,因为首先想要抛弃对方的并不是蔡瑁,而是刘表。
俗话说得好:你做得了初一,我当然能做得了十五。既然刘表已经在诸葛亮和蔡瑁之间做出了选择,那么他就必须承受这种选择带给他的一切!
王黎一语中地,贾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准备将架在荆州上方的宝剑给落下来了。
清了清嗓子轻轻咳了一声,待堂中诸将安静下来,贾诩开口便道:“既然主公已经明确蔡德珪有投靠之意,不知主公下一步的打算又当如何?是否依旧采用雷霆之势,以我大汉儿郎的热血和铁骑震慑荆楚?”
在收到密信之前,王黎、贾诩和陆逊以及赵云他们就已经初步拟定甚至推演了南下荆州的部署。
但是,当时众人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蔡瑁这个荆州水军代表性人物会在开战前便选择投降的这一茬。所以,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就是要振长策而御宇内,执搞朴而震天下,以雷霆的气势直扑荆州,让荆州群雄在他们的战马前屠刀下胆颤心惊两股战战。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蔡瑁已经有了投靠之意,他们是否还应该继续采用雷霆之势呢?
毕竟,蔡瑁这老小子和荆州那帮土鳖既不惊吓,而且还特别的矫情。万一要是将他们给吓着了,把探出来的脑袋给缩了回去,他们就只能靠蛮力去敲开荆州城的龟壳了。
王黎白了贾诩一眼,知道这老狐狸肯定又开始算计人了,眉毛微微一挑,指着贾诩的鼻子就是一阵笑骂。
“问本将军是否采用雷霆之势南下荆州,贾老蔫,这话亏你也问的出口,难道这些出兵之策不应该是你和伯言他们动脑筋的事情吗?我说贾老蔫,你这厮也太惫懒了吧,还不快将你心中的打算与众人说一说?”
贾诩嘿嘿一笑,对于王黎的几句调侃并不以为意,倒是一旁的陆云涛和陆云山脸上却有了几分羡慕之色,不是每个主公都能够和帐下的谋士打成一片的。
陆逊轻轻踢了二人一脚,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诩:“看着文和先生脸上的笑容,陆某就知道肯定又有人入了先生的彀中,先生暂且不说,可否容陆某猜上一猜?”
贾诩闻言一怔,双眼渐渐睁开,一丝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知道庞统、陆逊和廖化三人都是主公看重的小将,可谓是简在“帝”心,而在主公未来的规划中他们也将是新一代梯队的领军人物。按理说,陆逊此刻并不需要表现什么,但是他却偏偏想在主公面前再表现一次,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想将陆云涛和陆云山带到主公的圈子中。
“伯言请说,贾某洗耳恭听!”贾诩微微一笑,却听得陆逊已然就座中分析开来。
“其实,按照我们之前的计策并无多少不妥之处。不过,因为蔡德珪的投靠,我等就必须考虑蔡德珪的心态,不能再直接对荆州用兵,否则蔡德珪心中多少会有些失态。
更何况,主公素来便以保全我大汉元气为己任,如今蔡德珪有了降意,欲与我等修好,若是再按照之前的部署纵兵南下,终究还是有些得不偿失。
所以,如今之策应当联蔡氏等人而孤立刘表,对荆州诸将怀柔而强压襄樊。如果陆某没有猜错的话,文和先生应当是已经想好了对策,甚至连向荆州施压的人选都已经确定了吧?”
“早就听闻主公言及伯言虽然年少,却多沉虑,筹无不中,今日一见方知主公不欺我也!”老狐狸欣慰的睁了睁眼,抬起头来向王黎抱了抱拳,“属下有一石数鸟之计,足可定荆州!”
“计将安出?”
王黎抬起头来,贾诩也不答话,而是淡淡一笑,卖了一个关子向王黎反问道:“主公可知孔明此人?”
王黎一懵,这贾老蔫怎么会突然问起此事呢?
要说起刘表他或许还只是停留在后世的印象中,但是说到诸葛孔明他又岂有不知之理?
不说后世的电视、以及演义里那个手执羽扇智谋如海的男子,单论及当初鹿门山匆匆一别以及后来豫州的数次交锋,王黎虽然还不敢说他是当今世上最了解诸葛亮之人,但是最起码在座中人谈起诸葛亮来,应该还数他了解最深。
王黎眉头微皱,陆逊却已经站了起来,惊奇道:“文和先生说得可是‘钟氏小巧,胡氏豪放’之胡昭胡孔明?”
贾诩捋了捋颔下的胡须,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是此人!”
原来,这孔明并非那孔明,而是东汉末年的一代大儒胡昭胡孔明。胡昭,字孔明,颍川人。东汉末年的著名隐士、书法家。尤其善长隶书,与当时的钟繇、邯郸淳、卫觊、韦诞齐名。有“钟氏小巧,胡氏豪放”之说,世人并称“钟胡”。
听闻贾诩承认,陆逊脸上并没有一丝丝的惊喜,反倒是眉头微皱,脸上阴晴不定。
“孔明先生乃是当代大儒,若是能够以孔明先生之威望出使荆州,再以言相吓,或者真能起到施压的效果。不过陆某听说孔明先生养志不仕,并不愿出入官场,其结交之人也多是山野村夫林间渔樵,先生如何能唤的动他?”
陆逊说的不错,胡昭此人醉心山水沉迷教学,素来不愿搭理朝中人事。一生都过着隐居的生活,每日里不是游历于山水之间,就是放歌于乡野小道。
昔日,胡昭隐居冀州之时,袁本初为了一统冀州,听闻胡昭的大名,屡屡降尊纡贵登门拜访,结果那胡昭却是稳坐案椅,屁股也不带抬一下。
而在历史中,曹操平定北方后,欲用兵江南,便以司空之名仿效刘备三顾茅庐,期望能够得到胡昭的效力,可惜,胡昭同样也放了他的鸽子。
这样的人,贾诩如何能够使唤的动?
贾诩哈哈一笑,摇头道:“伯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矣。贾某请孔明先生出山,并非仅仅着眼于孔明先生的才华和威望,更重要的是想借助他门下一人,将此人收归主公帐下!”
“何人?”王黎眼皮一跳,当即站了起来。
贾诩却是双眼猛地一阖,一道精芒骤然闪过,声音犹若惊雷,差点将王黎轰了一个外焦里嫩:“司马八达,河内司马防之子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