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肉糜之室(1 / 1)

瞿星言简要解释,恢复平静道,“八室相连,将盗墓者困死其中,称为八门墓阵。”

“这么…危险?”章霏霏顿了顿,不由自主的扯住了汪文迪的衣角。

“别担心,如果真是这样,八门之中也必有生门。”汪文迪安慰道。

“我来带路吧。”瞿星言决定发挥长处,主动带着三人重新行进起来,这一次汪文迪也没有拆他的台。

走了不过片刻,脚下的路忽然变得泥泞起来,恍惚间更是自前头传来阵阵流水声,几人将手中光源往前探去——

竟然有一条河横在面前!

奇怪的是,这河流看不到两头,不知它自哪里起源,又不知它流向何处。

河约有十来米宽,汪文迪举起手电筒照向对岸,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水好清啊!”章霏霏细看了一阵,只见河水果然清澈见底,只要有光,一眼便能望尽河底的全貌,里头的沙石什么的全能看清。

“换路?”陈月歆不喜欢流水,直言道。

“过去,往主墓室的路在对面。”瞿星言瞥了她一眼,取出三张符纸顺着自己手电筒的光线掷向对岸。

符纸直飞过河流,砸在对岸不远处的墙壁上,炸出一道光线照不出的门来。

“妈的。”低声骂了一句,陈月歆蹲了蹲身子预备来一个利落的起跳,直接跳到对岸。

“等下…!”

瞿星言阻止的话还没说完,陈月歆已然如离弦之箭纵身跃了出去,然而正在她飞跃到河水正中间的半空时,忽的迎面刮来一阵罡风,罡风之中黑影重重,接近陈月歆时猛地自其中伸出一只黑手来。

陈月歆掌中霎时凝出火团,与那只黑手对上。

黑手连同罡风混杂着火星爆开,陈月歆紧皱眉头,借着这冲击力再次准备落到对岸,与此同时,河水迅速干涸,自河床上蓦地生出无数的黑手,纷纷要把空中的陈月歆给拽下来。

“月歆!”眼见这等吓人的景象就要袭向陈月歆,章霏霏惊恐大喊。

她话音未落,自陈月歆头顶的亦冲出一只黑手,这手比其他的要大上好几倍,足足有大半条河那么宽,速度极快,直要把陈月歆给摁下去。

见状,瞿星言眯了眯眼,瞬息跃出,以常人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抬手揽住陈月歆的腰,利落的将人带了回来。

两人落地的一刹那,那只巨大的黑手陡然停下了动作,转而化作一阵浓厚的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歆你没事吧?!”章霏霏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查看陈月歆的状态。

“还好。”陈月歆咳嗽了一阵,面色平静的掩饰着自己底虚的事实,转头想给瞿星言道谢。

不想他明显的拉开距离,目光深远的望向对岸,直接岔开了话,“想过去恐怕没这么简单。”

陈月歆翻了个白眼,又见汪文迪挡在最前头,眼神变了变道,“有东西过来了。”

他才说完,对岸炸开的那道门里就传来一阵一阵笑声,紧接着自其中飘出来一张白得扎眼的纸人,停在对岸,尖锐而狠戾的笑着着,“我家主人说了,不死者不医…不死者不入…不死者不见…不死者…不死者…”

纸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汪文迪干脆甩出两道清光,将它切了个四分五裂,刺耳的话语戛然而止。

“看来这条河,活物轻易过不去。”瞿星言下了结论。

“一般的活物当然过不去,我们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好意思帮霏霏解开血脉之劫?”汪文迪反驳道,跟着同陈月歆交换了一下眼色。

“霏霏,你退后一些。”

陈月歆叮嘱了一句,而后做了个深呼吸,再度纵身跳了出去。

河床上的黑手果然同时活泛过来,直冲她而来,头顶也再次出现了那只巨大的黑手。

她手中捏了法印化出羽扇,口里念念有词,血色扇子倏忽变大,上头的符文燃起滚烫的烈焰,她一个凝力,将火焰全数朝地下的黑手扇了出去。

汪文迪的两把宝剑也握在手中,一个瞬步便斩下陈月歆头顶的黑手,回身念道,“天地玄黄,万法归一,破!”

剑身上渗出越来越多的金光,将两人围绕起来,而后向四周扫开,顿时让所有的黑气都消融在光芒中。

陈月歆落在对岸,收了法器后不着痕迹的喘了口气,招呼剩下的人过来。

“你在墓中如此行事,惊扰天机…”瞿星言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人,语气里染上一丝不悦。

“那又如何?”

汪文迪回到章霏霏身边,不想多做言语,转而冲早已钦佩得目瞪口呆的章霏霏指了指自己道,“到我背上来。”

夸奖的话语已经说过太多了,汪文迪的能力早已超出了章霏霏的预期,并且还在不断地刷新上限,她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他根本不简单的是一个道家能人。

她觉得他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仙。

她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好。”眼下没有时间感慨这份幸运,章霏霏应声爬到了汪文迪背上,两人也是顺利到达对岸。

瞿星言只得闭了嘴,快速跟上。

四人循着门走进了更加黑暗的深处,方站稳脚跟,又有一阵阴风呼啸卷过。

啪嗒。

陈月歆心中一紧,“这好像是那个…肉糜之室。”

果不其然,四周接二连三的传来密密麻麻的手工运作声。

“什么味道?好香啊。”章霏霏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在前面。”已经经历过一遍的陈月歆往前带了一段路,指了指不远处,那儿原本被打斗破坏的案台又重新完好无损的出现,上头依旧燃着香烛,摆着三碟子和上次一模一样的食物。

蓝光汇聚,还是那两个各有所异的灵体。

“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大王赐肉糜,安敢不食?”

陈月歆仍然是急性子,抬手就要烧了这些东西。

“等等,”一边看得入神的章霏霏将她拦下,“我看他们没有恶意…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与我先祖的意识有关系,我想弄明白爷爷被降罪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