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宁百无聊赖地躺着,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院子里传来动静,他坐起身看过去:“都安排好了?”
“王爷放心。”来人走进屋里:“林小娘子去了老张的店买衣裳。”
“别让她看出来。”
“属下晓得。长安传来消息,三皇子吓病了。”
夏侯永宁嗤笑一声:“懦夫。不管他,你安排人进来,负责打扫烧饭。”
“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夏侯永宁又吩咐道:“把西屋的床弄走。”
那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低下头:“王爷,西屋没床,安排进来的人睡哪?”
夏侯永宁改了主意:“安排一对进来,让他俩睡西屋。”
“属下这就去办。”
人走了,夏侯永宁重新躺下,念叨着林淼淼为何还不回来?
林淼淼可不知道这些事情,正在跟衣料店老板娘闲扯淡。
老板娘贼热情,亲自帮着穿上衣服,还给她重新梳了头发。
林淼淼收拾利索,随口问道:“咱这儿有没有浴堂?”
“没有。”
林淼淼只好付了钱,拎着衣服走了。
她前脚出门,后脚老板娘就翻墙去了开浴堂的地方,让里面的人赶紧把门关了,门牌也得摘了。
林淼淼顺着正街走了一趟,确实没找到洗澡的地方,心里这叫一个郁闷。
回去洗澡就得烧水,那种土灶,实在让人头大。
算了,大不了洗个冷水澡。
买了些吃的,林淼淼重新走回小院,惊讶地发现大门上的锁没了。
她迅速翻墙进去,窜进左侧那间屋子,看见夏侯永宁好端端地躺着,才松了口气。
夏侯永宁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我走的时候,院门是锁上的,可这会儿没锁了。”
“刚我的人来了。”夏侯永宁装作虚弱:“我饿了。”
“哦,我买了吃的。”林淼淼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看,把桌子挪到床边,再把食盒放在桌上。
“我坐不起来。”
“没事,你躺着,我喂你。”
林淼淼打开食盒,看着里面弄洒的粥,心想没有塑料袋这种神器,带个饭都这么费劲。
一切准备妥当,她坐在床边喂夏侯永宁喝粥,顺便跟他商量:“下回你的人来了,能不能弄个烧火做饭的?”
“刚我已经安排了。”
“嗯。”
一碗粥喝光,夏侯永宁还要。
林淼淼又倒出来一碗,继续喂。
夏侯永宁吃着吃着,突然眼眶红了。
林淼淼吓一跳:“不烫了呀。”
“你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
“嗐,我当什么事呢。”林淼淼不走心地哄他:“只要能跟你在一块,每天都是好日子。”
“真的?”
林淼淼毫不心虚:“我都跟着你亡命天涯了,还能有假?”
“淼淼,这些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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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想的还要惨得多。”
林淼淼想起林大武说的那些事,叹了口气:“想想当初还不如死了呢。”
“胡说八道。”
“说实话,我真挺恨你的。”
林淼淼放下碗出去了。
要给夏侯永宁反省的时间嘛。
感情这种东西,拉拉扯扯,翻来覆去才有意思。
不过只有她知道,不是恨夏侯永宁薄情,而是恨他犯二。
有这么造反的吗?
凭空给任务增加难度。
如果杀了他能完成任务,林淼淼早动手了。
夏侯永宁别提多后悔了。
可惜时间不能倒流,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林淼淼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用力揉了揉双眼,才转了回去。
果不其然,夏侯永宁见她这样,以为她哭了:“我对不住你。”
“说这些有啥用?”
林淼淼背对着他坐下,免得被他看见自己吃饭时愉悦的心情。
吃饱喝足,她出去还了碗盘,拐回来发现院子里多了个男人,正光着膀子在劈柴。
“你是?”
“在下王大,奉命保护王爷。”
林淼淼点点头,视线在他的胸肌腹肌上转了一圈,心想这身材,当个配角可惜了。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奴婢春柳,拜见夫人。”
“叫我林小娘子。”
林淼淼才不想稀里糊涂当什么夫人。
就算是逃命也不行。
春柳很为难:“王爷说...”
“以后没王爷了。”林淼淼看看她,再看看王大:“你俩?”
春柳有些娇羞:“王大是奴婢的郎君。”
“挺好的。我想洗澡,能不能烧点儿水?”
要不说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春柳不仅快速烧了水,还弄了一个大浴盆,只不过摆在东屋里。
林淼淼把三间屋子都看了看,西屋被王大夫妇占了,中间的是堂屋,地方挺大,就是只有半扇门。
回到东屋,她把靠墙的柜子挪到中间,把浴盆挪到了柜子后面,这样夏侯永宁除非走过来,肯定是看不见的。
准备妥当,她特意走到他面前:“我要洗澡,你有事忍一忍。”
夏侯永宁闭着眼睛装睡,
林淼淼也不废话,利利索索跳进浴盆,感受着温水带来的舒适感,长长地“嗯”了一声。
夏侯永宁心里猫抓似的,痒的要命。
满打满算,他也空窗好几年了,知道林淼淼在旁边洗澡,不想入非非都难。
林淼淼洗的还算快,出来的时候,水还没凉。
有了专人照顾,她除了陪夏侯永宁说说话,给他换换药,再没别的事可做。
晚饭时,她干脆把喂饭的任务,也交给了春柳。
自己跑到院子里乘凉。
夏侯永宁郁闷啊。
连饭都不喂了?
想了想,他示意春柳凑近,嘀咕了两句。
春柳憋着笑,从柜子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等他体温上升,才惊慌失措摔了碗:“王爷!”
林淼淼风一般掠进屋,看见夏侯永宁全身红彤彤的,就像煮熟的大虾。
伸手一摸,滚烫滚烫。
完了,这么大面积的伤口,又没得到充分的消毒,肯定感染了。
林淼淼急的转圈圈,没有消炎药,也没有退烧药,怎么整?
还不如在天牢里捅死他算了。
春柳还得装模作样:“奴婢请个郎中来看看。”
“不行。”
林淼淼都无语了。
逃命呢,请什么郎中?
强迫自己镇定,她一把掀开夏侯永宁身上的被子:“去弄些温水,再弄些白酒,先降温。”
温水不知道换了几盆,熬到后半夜,夏侯永宁终于退烧了,还出了一身汗。
林淼淼摸着他凉下来的额头:“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