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像是出了一口多日淤积的滞气,松了口气靠在椅子边,“去,把我妆台底下的那个小匣子取出来,今日送些好酒好菜给这对表兄妹。”
李妈妈惊愕:“老夫人,那东西可是二十多年不用了,如今......”
沈老夫人横了她一眼,李妈妈顿时就收声了。
“既然,它从前能够成全惠然和建文之间的好事,那今日也能够促成老二和冠礼之间的良缘啊,好了去吧!”
李妈妈低头称是,不敢耽搁片刻就退了出去。
沈红俏自然是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的,因为她前脚刚从校场回来,后脚就在葳蕤庭的屋内看见了齐凌夜。
他仍旧是拿着一本书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边还放着一杯热茶。
沈红俏觉得这人未免也太如入无人之境了,怎么进女子的闺房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呢。
“王爷怎么又来了?”
说话的时候,她还撅着一张嘴。
齐凌夜不回答她,反而问:“怎么,在城防营受欺负了?”
沈红俏把身上的背包一下子甩在桌上,又取了一只杯子倒了些茶水一饮而尽。
“别提了,真是晦气!”
今日在城防营,她的几百士兵原本准备早起晨练,这是她的人才有的习惯,可是刚起来却发现五百人的军衣和盔甲上全都被泼了狗血!
而他们剩下的那些衣物,要么是沾染了泥土,要么就被剪的乱七八糟。
衣服都没了还如何训练呢,五百人只能顶着秋日早晨的寒风,穿着单薄的寝衣,在河边浣洗衣裳。
沈红俏忙前忙后,又是煮姜汤,又是联系绣庄裁制新衣,忙到现在才回来。
然而忙活一早上却是白费功夫,还平白搭了那么多银钱进去,叫她如何不生气。
齐凌夜放下手中的书:“这是有人蓄意而为,你就没想过要找出真凶是谁?”
沈红俏却冷笑一声:“还能是谁?这几天围着看我训练的就只有我爹交好的那个骠騎将军的人,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那你不反击回去,这不是你的做派啊。”齐凌夜调侃她。
她倒也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如今我帮着王爷做事,行事自然不能如同之前一样的恣意妄为,都说树大招风,木秀于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若是因为这事情拖累了您,那才真成了我的不是了。”
齐凌夜只觉得眼前一亮,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能把局势看的这么通透。
他这趟过来本来还想要提点她两句,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没必要了。
“对了,王爷您过来是做什么的啊?”沈红俏忙了一早上,看见桌上摆着糕点,不假思索拿起来就吃了。
“没什么,就过来看看,不过本王的人也不能够让人白白欺负了去。”齐凌夜扔下这句话,也不管沈红俏什么反应,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沈红俏觉得这人还真是随心随性,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都还没弄清楚他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人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