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时的帐篷里面早弄上了小太阳,二人一进去,就感到一阵暖意。
里面甚至还有装着热姜汤的水壶。
把头上的衣服取下来,他浑身下,除了手指淋了一些雨水之外,一根头发丝都没湿。
控制不住的虚脱,徐言时直往地上栽去。
易谨见状,伸手就想接住他,可转念之间,她又把手给收了回去,脚步往他身前迈。
徐言时倾斜的身体被易谨用自己的身体给撑住。
下巴磕在易谨的肩上,忽然的一疼,让徐言时起了生理眼泪,溢在眼角。
耳边忽响带着调侃的浅声,“小书生,你怎么撞人?”
徐言时反应过来,如玉的脖颈,俊雅面容,顿时犹如着火似的蔓延上。
手忙脚乱的从她的身上直起身,徐言时慌乱的解释,“没有,我不是故意…”
话音还未落,他脚下一踉跄,顿时摔坐在地上。
好在帐篷里的装备豪华,准备的人处处都考虑得当,他摔在地上也没有太疼。
还没来得及喊疼,徐言时就听见易谨一声轻笑。
他这才想明白刚才是被易谨调戏了。
徐言时抿了抿唇,有些费力的想站起来。
今天的活动量着实有些过度,徐言时累的双腿都在发软,根本没力气站。
最后还是易谨拉着他身上的绳子,把他给拉起来。
徐言时坐下来,易谨倒了两杯姜汤,一杯递给他。
后者沉默的接过来,手指汲取杯上的暖意,垂着眼,目光盯着姜汤,也不搭理易谨。
易谨后知后觉,才发现徐言时过分的沉默。
觑他神情,易谨抬手摸摸后脑。
“你生气了?”
易谨直白的问。
后者慢吞吞的看她,薄唇轻启,“没有。”
“我不会生将军的气。”徐言时后背挺得笔直,目光就是不放在她身上,淡淡又平静的说,“就算将军怎么捉弄我,我都不会生将军的气。”
易谨:…
她终于意识到徐言时真的非常生气。
略带愧疚的嗓音响起,“以后我不捉弄你了。”
徐言时瞧她,听出她口吻中的认真,这才露笑。
“将军想吃什么?这里准备的都有。”
他温柔体贴的询问,让易谨愈发认为自己刚才的捉弄有些过头。
她非常好说话的回答,“你决定便好。”
徐言时挑了好几样,他曾记得易谨从来都不会碰的食物给她。
本想戏耍回去,看她窘迫的模样。
哪知,易谨照单全收,一扫而光,面色不改。
“这些都是您不爱吃的。”徐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却听她随意懒散的声音响起,“饿惯了,哪有爱不爱吃一说。”
徐言时顿时愣住。
一股酸涩涌现,徐言时看易谨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他又默默的把易谨爱吃的端过去,认真的说,“现在您可以挑剔一些。”
鲜衣怒马的易家少将军,理应挑剔。
她正好没吃饱,继续将肚子填满。
最开始她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徐言时就应该发现,易谨每次都把所有菜都吃的精光,哪怕有些发撑,也不会浪费一点食物。
这都是她受过苦之后才养下的习惯。
徐言时思及此,鼻子发酸,一根刺如鲠在喉,让他难受至极。
听到徐言时颇有些无赖的话,易谨只笑了一声,具体有没有放在心上,徐言时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在帐篷里休息了一会儿,易谨就觉得这里热的不行。
正巧医护人员过来帮徐言时检查身体,她便以此为借口离开。
外面的小雨逐渐有变大的意思。
徐言时望着易谨钻入朦胧夜色之中,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闭上。
医护人员检查一通,帮他按摩腿部,避免明天他的腿又肿又涨,叮嘱徐言时将补药吃了,让他尽快休息,这才离开。
他们找到了易谨,对她说,“徐少爷的身体易敏感,对很多东西都不耐受,外围一些植物我们都做过监察措施,但今天下了雨,明天一旦雨停,空气里的物质就会变杂,还请您多照顾,别让他接触到那些敏感源。”
“有检查数据?”易谨问。
“有的。”
医护人员把过敏源的那张单子拿过来让易谨看。
她到底是学医的,也陆陆续续看了不少书,很快就把这些过敏源给记住。
长长的一列,易谨轻啧。
若是徐言时托生的家庭没那么富有,恐怕这孱弱的身体早早就把他给害死了。
易谨把单子还给他,“我知道了。”
她找到自己的帐篷,进去之后抽出纸张和笔,将徐言时的状况记下来。
一夜无梦。
清晨。
下了一夜的雨,果然停了。
易谨从帐篷里出来,环视四周,除了鸟鸣,人都看不到。
她早就习惯空荡,找到一个空地,打了一会儿拳,带着浑身热气回到帐篷,又换了一身衣服。
节目组的人也起了,医护人员把给徐言时准备的早餐给她,道,“徐少爷还得再多休息两个小时,等他醒来,麻烦你送过去,顺便将他喊醒了。”
易谨:…
工具人当的明明白白。
不仅要送食物,还得负责叫醒服务。
徐言时比医护人员说的更早醒过来。
他是被腿上的疼痛给折磨醒的。
虽说他在家中也有适当的运动,但昨天走的时间太长,他的身体扛不住,腿更抗不住,站起来都费劲。
虽然昨晚医护人员帮他按摩过腿部,但早起后该疼还是疼。
易谨刚刚吃过早饭,看时间差不多,就走向徐言时的帐篷,还在外面站着,就听见里面的低呼。
似乎隐含着忍耐疼痛。
她眉头微蹙,走进帐篷,“徐言时?”
“我没事。”徐言时尽量抑制自己声音里的痛苦。
寻常人爬个山下来,腿都要断了,徐言时自然也不例外。
易墨他们的腿也疼。
山比不上沙漠平坦,到处都是沙地,他们往上爬,用的大腿,小腿的力量比沙漠更多。
“我感觉我的腿已经不是腿了。”柳青白扭曲着脸,一瘸一拐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非常纳闷,“昨天还没这么严重,今天怎么这么疼!”
柳父的腿也不舒服,不过他经常爬山,对这种疼痛已经可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