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辉看见来球，一边做着计算一边将球拍挥了出去。可当拍面碰到网球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打到一块铁球一般借不上力。

下一刻，球如同微风拂过地上的落叶碎屑一般，肆意地在球场内滚动。

“十五比零！”

直到裁判的声音响起，余思辉才反应过来。在他看来，刚才的那一记发球无非是正常的快速发球，为何会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想到这里，他不禁仔细地盯着聂杨手上的动作。

后者戏谑地笑了一声，看着余思辉脸上凝重的神情说道：“余学长，我的发球怎么样啊？”

对方说罢，又是一记发球打了出来。

“那人的发球有什么不同吗？”洛曦看向一旁的洛辞，只见后者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在他看来，这无非就是快速发球，只是动作不太一样罢了。

一旁的项文涛却不禁一怔，如同发现什么似的，眯着眼更加仔细地观察起来。

杨莹莹则是戳了戳一旁的江子汐，随后不耐烦道：“别卖关子了！赶紧的！”

江子汐此时正饶有趣味地看着不远处的聂杨，被杨莹莹示意了一下，连忙叹了口气，随后指着对方的右手道：“你们待会在他发球时仔细看他的握拍。”

洛曦本来一头雾水，可是当她看到杨莹莹跟江子汐这般亲密无间的互动时，顿时微鼓腮帮，嗔怒道：“江无期！我看不懂！待会你要给我好好讲讲！”

她的反应被一旁的洛辞看在眼里，不禁轻咳了一声：“咳咳...小曦，看比赛！”

“哎呀哥！”洛曦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江子汐听到刚才的话后，不禁瞪大眼睛，笑着道：“没事，正好一旁的兄弟姐妹们也想听，我就当给大家上一课。”说罢，江子汐一脸玩味地看着前后左右将脑袋凑向他的观众们，不由得压低嗓音，继续道：“大家待会注意看聂杨选手的右手握拍姿势。”

对方一提醒，项文涛等人才发现，此时他们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他们显然都是一些余思辉的粉丝，试图通过场外援助的方式告诉对方相应的应对策略。只可惜，聂杨的发球并非一般人常见，当众人听到江子汐已经看破时，这才纷纷凑近偷师学艺。

而球场的另一边，面对急速飞来的网球，余思辉已经选择用抽球的方式回击，只不过现在他将拍面扬起了几度。可击到球的那一刻，依旧是一种有心无力的无措感。

“余学长，放弃吧，我的发球可不是那么好接的。”聂杨冷笑一声，走回右半区准备发球。

“一切的球路都可以用数据来解释。”只见余思辉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好！那我就打到余学长服气为止！”说罢，对方再次将球抛了起来。

观众席上的江子汐正要出言提醒，只见一旁的观众纷纷喊道：“注意他的握拍！”

听到此言，前者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之所以看着向快速发球，是因为他发球时握拍是东方式握法。”

江子汐说罢，从一旁的球包中抽出球拍，便跟周围的观众轻微地比划了起来，他生怕幅度太大影响球员的反应和击球。

“而聂杨东方式握法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发下旋球居多！”此话一出，刚发出球的聂杨便是一怔，他用余光瞄了一眼江子汐的方向。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观众竟然能在区区两球之内便能发现他发球中的奥秘。

一旁的观众听闻，醍醐灌顶一般轻轻“哦”了一声。项文涛和洛辞更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江子汐，随后又看向场上的聂杨。作为选手的他们而言，发球时更加关注的是对方的击球点和击球时机，没想到聂杨竟然会在握拍方式上下功夫，以此用快速发球的形式迷惑众人！

可最令二人震惊的还是江子汐在短短一球的功夫便发现了这一玄机。不愧是昔日国内青少年网坛的第一人！

场上的余思辉自然也听见了对方的解释，纷纷看向聂杨的右手，事实确实向江子汐分析的那样。由于对方发球便是东方式握拍，导致第一拍衔接便会快上几分。

既然知道了原理，那接下来就好应付了！

只见余思辉微微侧身，随后将拍面朝上，在碰到球的那一刹，轻轻一抬。

一时间，一记高吊球便向聂杨的球场飞来。

“哼！知道我发球的秘密又如何！照样三十分钟之内解决你！”聂杨一边跑上前一边喊道。下一刻，他双腿猛然用力，如同篮球中的灌篮一般向前飞起，迎着即将落下的网球扣了下去！

“什么！这家伙竟然可以半空中拦截高吊球？”一旁有观众不禁惊讶道。

江子汐一排的众人也是纷纷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反倒是江子汐带着几分欣赏的眼光看着对方。“没想到南桥大学的网球竟然是这种风格。”他说道。

“江无期！到底什么风格呀？刚才你就没跟我解释。”洛曦连忙拉了一下对方的袖口，好奇而又委屈地问道。

“额...”后者突然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小妮子，随后慢慢吐字道：“敢打！敢拼！敢闯！”

他说完，正要松口气，只见一旁的洛曦直接整个人凑了过来，上半身前倾向对方。这就使得江子汐不得不把空间向杨莹莹那边压缩，而眼看着杨莹莹就要碰见另一边的男生，洛辞连忙将洛曦拉了回来。

“干嘛呢！看比赛！”洛辞没好气地说道。

被对方一凶，洛曦这小妮子顿时老实了下来。江子汐连忙回味，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觉得打比赛都没有现在这么累。而一旁的杨莹莹则是带着坏笑地凑到对方耳边道：“你俩什么关系啊？啊？”

此话一出，江子汐顿时沉默不言。

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他感受到了周围数道异样的目光。洛曦怎么说也是文学院的系花，追求者更是数不胜数，尤其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对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甚至都牵动着众人的心。而当他们看到对方对江子汐这般亲近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敌意。

“兄弟！你们...”一人凑上前，指了指他跟洛曦二人，手上一个劲的比划着。

“额...啥意思？”江子汐故作一脸无辜的表情。

“得，当我没问！”本想打趣一下对方，可谁知江子汐竟然这么不上道，对方顿时没了兴趣。

应付完众人后，他这才将视线重新转移到场上。只见此时已经是余思辉的发球局，而聂杨面对着以精准著称的江华大学二号种子，多少还是会有些吃力。一时间，各自都稳稳地保住自己的发球局，试图在对方的发球局中寻找机会破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站在场外的贺明飞看了一眼手表之后，对着换场休息的聂杨比了个手势。后者见状之后，连忙收敛起急促的喘息，转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

余思辉发现对方怪异的行为，不禁推了推镜框，他发现对方的气息竟然都内敛不少。

“这是？”项文涛见状后，不由得开口惊叹道。

“无我之境。”江子汐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