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的神识随着距离的拉远,感知会越来越不灵敏,很容易被隐匿手段规避,对于山谷之外的大山之中谋划,林安等人还蒙在鼓里。
林安跟随莫泪儿来到了幽潭之畔,旁边就是通体翠绿的天灵果树,清亮的瀑布声在耳畔响起。
莫泪儿玉手一挥,一张玉案浮现在身前,一口古色古香的小鼎滴溜溜飞出,落到玉案上,自顾自朝将一株株药材从储物袋中取出,对林安看似随意地吩咐道,
“我炼丹不希望有太多人看着,阵器不分家,你弄了个隔绝声音与视线的阵法出来。”
林安想了想,觉得没问题,就点了点头,一拍储物袋,数杆早已炼制好的阵旗就飞出,双手齐动,一道道法诀打出。
阵旗插入四方,浓雾升起,将此地两人笼罩在内,将外界的视线隔绝在外。
之后林安又布置了一个隔绝声音的阵法。
外面一直注视着两人的紫鸢皱了皱眉,玉足抬了抬,还是收了回去。
此时林安回眸,就见到莫泪儿不知道何时已经摘取了面纱,露出倾倒众生的绝色仙颜,俯身将一株株灵草灵药在玉案上摆正,动作娴熟而优雅,没用动用一丝法力的样子,像是一个家里蕙质兰心的妻子一般。
这一幕让林安为之一呆,心中升起一抹异样的熟悉感觉。
感受到林安的目光望来,莫泪儿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玉手点指了了几下,自来熟地吩咐道,
“我的炼丹之法比较特殊,你帮我把这些灵草灵药研磨成粉末。”
林安顺着她的手指,目光下望,看见了一个摆放好的一根木质的杵臼、一个椭球形的研钵,还有一些应该是准备盛放药粉的空碗。
林安心中一股的纳闷劲,手一挥,三株七八百年的灵药悬浮而起,五指用力一合,三株灵药纷纷粉碎,落入了三个空碗之中。
莫泪儿见此,眼皮不经意间抽动了一下,故作生气道,
“喂!你这是干甚么?我的药材是需要用心研磨的,这样才能保证炼丹成功率。看你把我的灵药糟蹋的。”
莫泪儿抢在林安身前,一副心疼灵药的邻家采药女样子,将一个盛放药粉的碗捧起,然后在叹息声中倒掉药粉。
林安在对方香肩撞来之时,先一步避了开来,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子,他好像没听过炼丹还有这种说法的。
莫泪儿又将三株同样的灵药取了出来,递到林安身前,瞪了他一眼,“八百年份的含芸草…没有第二份了,耐心研磨。”
林安望着眼前嗔怪的佳人,仿佛遥不可及的仙子一下子就活了过来,充满烟火气息,心中竟然生不起拒绝的念头 或许,因为对方与莫心兰有七分相似吧。
林安伸手接过灵药,脸上露出一抹歉然道,“刚才抱歉了,我会好好研磨的。”
“…这是六百年份的金竹果…这是三百年份的紫灵藤…这株灵草可珍稀了,是筑基丹方中少有的几味千年灵药之一,我只有一株,你可要小心点,别弄坏了…”
莫泪儿在林安研磨之时,拿出一张椅子坐下,双手靠在玉案上,撑着俏脸一副看林安一人忙活的架势,这让林安有些哭笑不得。
你嫌弃我手艺就自己弄呗,干嘛非要拉着我走钢丝,还最后一株了?
要是真让你不满意岂不是不用炼丹了?
不过林安却是暗自将丹方记了下来,并且偷偷将尚未死透的灵草的根须截下一点点来,心中暗想这个落云宗天之骄女还真心思单纯的很,这么值钱的丹方都暴露出来了。
要知道这可是各大仙门管制级资源呢。
而接下来莫泪儿的动作,就更是让林安惊愕了。
若是之前是踩钢丝,那么现在就是在踩钉子了。
莫泪儿说之前林安的一道剑气伤了她的经脉,虽然修复好了,但短期内她法力流通有些不畅,怕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将炼丹的重任交给他了。
林安肯定是拒绝的,摇头如拨浪鼓,对方若是关键时刻掉链子,那他就是每时每刻都在掉链子。
莫泪儿眼睛眯了眯。
…林安额头汗水一颗颗滚落,却不敢去擦拭一下,手中疾如闪电般一道道法诀打入丹炉之中。
莫泪儿悠闲自在地这一旁看着,某一时刻,随手一引,瓷碗之中一团药粉落入丹炉之中,指点道,
“七分火,一刻钟后转五分火,两刻钟后木灵花粉上会凝结出晶体颗粒,再转三分火…”
林安不敢怠慢,手上法诀一变,他炼丹天赋有限,尝试过几次之后就放弃了,专心修炼与炼器。
他还是第一次炼制如此高难度的丹药,心中不紧张才是咄咄怪事,若非净心剑丸支持,他早就一抖手将药粉烧成飞灰了。
饶是如此,额头的豆大汗珠还是一颗颗滚落。
忽然间,林安感觉到额头一凉,一块柔软的丝帕擦拭了一下,眼角余光快速一斜,莫泪儿已到了身畔,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为丈夫擦拭汗水,柔声道,
“好好练丹,别分心。”
…“终于搞定了,不会炸炉吧?”
林安打出了最后一道法诀,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累得不轻的样子,法力消耗是次要的,关键是时刻紧绷的精神,是个人都会累的。
莫泪儿悠然地坐在玉案旁,白皙藕臂撑着螓首望着林安,唇角飘出一缕动人心魄的笑意,
“这炉丹药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出炉了,如今只要温和慢炖就行了,不会出问题的。”
林安闻言,心中最后一丝紧绷情绪也松懈下来了,当即原地闭目调息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林安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无比的脸庞,温婉动人,不由惊呼出声,“心兰!”
但是眼前光影一晃,变成了另一张清冷高贵的俏脸,美丽了不知多少分的天仙容颜,林安不由甩了甩脑袋,苦笑一声。
莫泪儿眼中的惊喜神色一闪即逝,故作平静地捋着胸前的乌亮发丝,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道,
“林道友已经两次将泪儿当成了心兰,看来泪儿与这位名叫‘心兰’的女子真有几分相似呢。林道友可否为泪儿说说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